十四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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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只要随便张张口,随便挥挥手,就可以左右许多人的行动,甚至支配他们的生命。这种感觉很少有人可以抗拒。
展昭也是人,他当然也应该很喜欢这种感觉。聪明人都知道,这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利益。可是展昭不是个聪明人,他以前还从未动用过这快玉佩。展昭本是江湖侠客,对官府中的事物本不该插手,更不应该再投身官府。侠以武犯禁,和官府本是水火不容的。
可是展昭遇见了包拯,一个一心除暴安良,一心想要维护社会的公义,一心想要维护律法的尊严的官员。当展昭见到包拯对许多身怀武艺的案犯束手无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帮他。
而包拯似乎也没有使他失望,包拯心里所念的除了大宋皇室,便是如何能够为民伸冤,如何能够维护天地间的公义。展昭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铁面无私,看到了鞠躬尽瘁。如果有一天自己也犯了罪,展昭会毫不犹豫的到监狱去住下。如果包拯要对他使用铡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送上头颅。
因为天下可以没有展昭,却不能没有包拯。这是展昭的话,他对这一句的正确性深信不疑。
展昭道:“大人不必客气,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先回高升客栈。”库银关系重大,展昭不敢掉以轻心。县令忙道:“展大人说的是,下官遵命。”说着有向旁边的衙役下令道:“你们还等什么,没听见展大人的吩咐吗?”
那群衙役如遇大赦,立刻走了个精光。可是展昭哪里会看到刚才领头的衙役投来的一束怨恨的目光呢。
县令见我们是和展昭一路的,可是一身的装束却又不是官府中人,便问道:“展大人,这几位是?”展昭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却很难称得上朋友。可是有的人纵使从未见过面,可是却有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感觉。这种事情又有谁能预料呢。可是大多数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称得上朋友。
“万利赌坊”的老板已经不在了,整个赌场也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可是展昭却思虑的是这老板到底逃到哪里去了。从这些赌徒的人口中得知,这个老板似乎根本就不是本地人。他好象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好象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种解释又有谁能够相信呢。
当我们回到客栈的时候,才发觉整个客栈早已被官兵围了个团团转。整个客栈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而福田镇的老百姓也是人心惶惶,街头巷尾早已议论纷纷。
王朝马汉见我们回来,忙迎了上来。展昭忙问道:“二为兄弟,可有什么状况?”王朝道:“请展大人放心,一切都还顺利。没有一点动静。”展昭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
官府派有大批捕快前来保护,而由南侠展昭亲自押阵,又有谁敢如此大胆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呢。可是展昭并不轻松,劫朝廷税银的事情居然也可以发生,那么还有什么事不能发生呢。
展昭道:“我想见见这里的老板。”
我们回到了客栈,一切似乎都还是没变。谁会料想得到十二个时辰以前,我们还在碧波潭,可是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老太太对娘子很是热情,我们刚回来就有丫鬟前来禀告,老太太有请许夫人。这个老太太似乎有些热情的过头了吧。
娘子见我似有所思,便笑道:“官人,我去去就来。你不要胡思乱想。”小青忙道:“姐姐,我陪你去。”娘子摇了摇头,道:“你好好休息下吧。今天也玩了一天,也累了。”
老太太的身体似乎恢复得很快,精神也很不错。除了娘子开的药很有效果,老太太自己的身体其实一直也都很硬朗的。一个老人如果有她这样的福气就不错了。儿子有钱有势,对她百依百顺。自己不愁吃喝,不愁穿也不担心自己的孙子们。
可是有一件事情却让他放心不下。就是她的大儿子,那本最不应该她操心的大儿子。大儿子很早就丧偶,自己带着孩子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过续弦的念头。
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况像他们这种人家有多少人巴结也巴结不上的。只要他们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手的。自己时间不多了,希望为自己的儿子找一个生活伴侣的念头分外的强烈。
老太太也征询过儿子的意见,儿子对她的作法却不置可否。儿子只道:“人家夫妻情深,只怕很难如愿吧。”看来儿子是愿意的。这样的一个美人,就是女人也会很喜欢她,更何况男人呢。
想到儿子乍听之下那喜悦的神情,老太太心里也是一喜。自己在儿子的身上很少看到这种表情了,这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老太太一听到丫鬟道:“禀告老太太,许夫人到了。”老太太忙放下手中的糕点,道:“快请。”
娘子见老太太神色不错,已知她已快康复了。娘子笑道:“素贞见过老太太。你老人家可恢复的真快啊。”老太太笑道:“这是你开的药方好。”娘子道:“哪里。是孙老爷孝顺,为老太太准备的周全,照顾得周到。”老太太笑了笑,心里甚是满意。又道:“素贞,别客气,快坐吧。你就把这里当做你自己的家好了。”
娘子道:“承蒙老太太如此厚爱,素贞感激不尽。”说着看了看床边的小凳,坐了下去。老太太忙道:“不是那里。来素贞,坐到床沿上来。我有话跟你说。”娘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老太太牵过娘子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仔细的看了看。老太太心疼地说道:“看你的手。这么年轻可人的一女子,怎么手比我老婆子的手还粗糙呢。”娘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是贫寒人家,哪里比得上老太太你这么好的福气啊。”
老太太道:“你们家里没有丫鬟下人吗?”
娘子道:“我们家里也只是普通人家,刚好能够温饱而已。哪里再有什么钱能够养得起丫鬟下人呢。”
老太太握着娘子的手,心疼地说道:“真是苦了你了。这些粗活哪里是你这样标致的人应该做的。”

娘子道:“不做也没有办法。家里也没有多余的人手。”
老太太又问道:“素贞,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罪,所以才被发配到镇江的?”
娘子不想隐瞒老太太,便直言道:“对。我们遭奸人陷害,而被发配到镇江。我家官人被判了十年流刑,而我和小青也被判了三年徒刑。”
老太太惊道:“什么?你和小青也被判了三年流刑。”老太太又叹气道:“这个许大夫也真是的。连自己的老婆也保护不了。”
娘子道:“这原也怪不了我家官人。他只是一个大夫,弱书生,哪里能和那些权贵们抗衡呢?”
老太太道:“这不是能不能抗衡的问题,而是一个原则问题。一个男人保护女人,一个丈夫保护自己的妻子,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个连自己妻子也保护不了的男人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娘子也不得不承认老夫人这句话颇有道理。
老夫人顿了顿,欲言又止的样子。娘子道:“老夫人有话就请直说吧。”
老夫人道:“好。素贞我就直说把了。素贞,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娘子不明其故,直言道:“老夫人对我很好。说实话,就像我的亲人一般。”
老夫人续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和你十分投缘。见到你就觉得十分亲切,仿佛就好象早就认识了你似的。你说这算不算缘分。”娘子笑道:“自然算了。”
老夫人又缓缓道:“素贞,那你愿意叫我一声娘吗?”
娘子大吃一惊,不知道老夫人是何意思,只道:“老夫人,你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吗?”老夫人似乎早料到了,继续道:“我儿子大彪多年前和他老婆早已阴阳相隔,他至今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娘子似乎明白了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忙道:“老夫人,此事万万不可。”
老夫人道:“素贞,你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相公,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许大夫他毕竟是被发配的苏州十年啊。十年,素贞,你可知道这十年对你是多么的珍贵吗?你真的愿意将自己的青春和他一起陪葬吗?你可知道这十年你会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吗?看着你本该细腻的手却变得很粗造,我看着也很心疼。”
老夫人见娘子沉默不言,似乎已被她说动,便又继续道:“我很喜欢你,大彪也很喜欢你,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你的相公被发配,就表示你们的缘分已尽了,你应该接受我们的缘分。我们孙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也算有些薄面。我们可以让那许仙免去那劳役之灾,还可以让他重新拥有自己的事业,再做一名大夫。我想他是个聪明人,会懂得权衡轻重的。”娘子正色道:“素贞先谢过老太太的厚爱,此事请恕素贞不能从命。”
老夫人甚是吃惊,本以为娘子被他说动,可是想不到娘子居然会不同意,奇道:“素贞,你这是何苦呢。何苦为了一个许仙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呢。只要你嫁给我们大彪,不但我们可以帮助许仙。也可以为小青找一个好人家,有多少王侯工子想要和我们孙家论交的。你虽然不愿离开许仙,可是并不代表许仙不是这般想的啊。我相信如果许仙遇到这种选择,他会作出明智的决定来。”
娘子道:“老太太厚爱,素贞只怕无福消受了。自古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这点道理素贞还是明白的。素贞若抛弃丈夫,实为无情;困难时刻背叛夫婿实为无义,老夫人也不希望有个无情无义的媳妇吧。我相信我家官人他和我也是一体同心的。”
老太太道:“是他做丈夫的不能先保护自己的妻子,这不能怪你。而且你嫁给我们大彪又可以使他重新过上新的生活,这又怎么能说无情呢。素贞,你认为我们家大彪怎么样,和那许仙相比如何?”
娘子道:“孙老爷,为人精明干练。生意通四海,财源达三江,就从这高升客栈就可看出来。不论是在朝在野都交游广阔。而我家官人只是一名弱书生,只是一个大夫,自不能和孙老爷相比。”
娘子见老夫人面带疑惑,便又道:“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离开的我夫婿。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夫妻的,老夫人不要再提此事了吧。素贞先告辞了,老太太你慢慢休息。”说着娘子匆匆地离开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你不听我的会吃亏的。”
展昭在房里走来走去,似乎已等的不耐烦了。想不到堂堂的展大人要见一个人却还这么困难。展昭只暗暗疑虑着这孙大彪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朝这里来了。展昭心下一惊。忽听道:“草民孙大彪见过展到人。”展昭一回头,却见孙大彪已站在了门外。
展昭道:“孙大人不必客气,请进。”孙大彪却道:“草民是来向大人请罪的。”
展昭奇道:“大人何罪之有?”孙大彪道:“草民收留抢劫库银的强盗,此罪一。草民昨晚没能认出大人,反而叫手下对付三位大人,此罪二。故而草民前来向大人请罪。”
展昭笑道:“孙老板多心了,你何罪之有。你不知道他们是强盗,收留他们只是一个客栈老板该做的事。昨晚我们并不是以官差的身份前来,而是黑衣蒙面。你派人保护自己的客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孙大彪忙道:“草民谢谢展大人的体谅。”
展昭问道:“今天找孙老板来只想向你们打听一件事。不知道孙老板知道那‘万利赌坊’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孙大彪忙道:“可能要让大人失望了。草民平日里从未去过那里,更不认识那里的老板。草民对赌没什么兴趣。”
展昭又道:“那孙老板除了这里的客栈之外,还有其他什么生意吗?”孙大彪道:“草民早年的时候走南闯北,才挣下了这里的家业。现在有了积蓄,只想安心的过日子,早已不在外面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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