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血色蔓延,一点一点地在发生异变.
轩辕山之颠,顿时被血腥残酷之气团团笼罩,预示着一场灾难的来临.
不远处的上空,两个神秘男子端坐云上.他们的面前摆了一副十分精美的棋.
“囚牛啊,你觉得人生是否就如这盘棋吗?”问者是位中年男子,黑色风衣下是一副霸气的面孔.眉宇间,散发出气吞天下的魄力.
“也许是的.但在下实在不知天主所指何意?”回答之人是位俊俏公子,一身紫色长袍,随风飘舞.
“你看,天下即是这张棋盘,黑子便是我的鬼冥天,而白子则是那些愚蠢之人.只要白子不服我,黑子便一拥而上,团团围住,直到将它逼入绝境.到时候,这棋盘上就不再有白子,而黑子之主…”天主抬起头,望了望囚牛,道,”将会是天下的霸主!”
囚求向天主拱手微笑道:
“天主能有如此雄心霸业,实乃鬼冥天之福.”
随后,他俯身望向轩辕殿,脸上稍露不悦道:
“天主,好象有人在妨碍我们的计划.”
天主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笑道:
“我早已料到一切注定会发生的,不必担心,来,陪我下盘棋.”
…
风辰子深深地看着她手中的刹魂匕,颤声问道:
“你的师父,难道是…”
“我的师父就是杀手堂堂主,杀神夫人!”
“那你又是谁?”月清子问道.
她冷哼道:
“我就是杀神夫人的传人,小伤.”
风辰子的目光望向她身旁的老者,不禁心头一颤:
“你不就是…你是谁?”
老者冷笑一声,拄着拐杖走来:
“风辰子,你别装了,你会不认识我?”
“掌门师兄,难道你忘了吗?”月清子压低声音道,”此人便是当年于杀神夫人沦落魔道,一起判离本派,后来被我捉住,罚她此生在后堂看守的乔伍啊.”
“正是老夫,乔伍!”老者扬头喝道,”今日,我便和小伤一起替杀神夫人向你报仇!”
林苍忽然开口道:
“前辈,眼下魔教攻向中原,欲灭我轩辕门,私人恩怨可否暂且放下?”
“哼,轩辕门与我何干!”
“难道你人心看着天下无辜百姓惨遭他们的毒手吗?”纪兴忍不住喊道.
“魔教,我们本来就是你们这些人眼中的魔头.”小伤冷冷地说道.
空明上人叹道: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方能立地成佛.”
“佛?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佛!”小伤冷笑道,”那只不过是你们为了欺瞒世人而编造的谎言!”
李芹悄悄走到晨身后,小声道:
“晨少主,再不行动只怕会误了大事!”
晨面无表情道:
“李前辈不用担心.”
随即转过身去,命令道: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何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说道:
“杀神夫人,莫非就是…”
风辰子点点头,叹道:
“她就是我的徒弟,菲月.”
“呸,你也配作她的师父吗?”乔伍不屑道,”当年…”
随着乔伍慢慢地提起陈年旧事,风辰子也被勾回了那些回忆中.轩辕殿,安静了…
二十五年前,轩辕门出了一名惊世奇才,菲月.她天资超群,深得风辰子喜爱,并得到了他的倾心真传.在短暂的十年光阴中,将”轩辕道”炼至第八层境界.当大家为她将会是轩辕门下一任掌门时,菲月竟然和一个无名侠士有了感情.这本已让全门上下为之震惊,但更震惊的是,风辰子发现了她在后山修炼魔道,还炼出了一把邪恶无比的利刃——刹魂匕.风辰子下令将菲月杀死,但她又用魔道挣脱了包围,奋力杀开一条血路.魔道何其凶戾,噬杀门下弟子不止百人.逃至轩辕山下,风辰子已带领五堂堂主及众位精英弟子追上.
乔伍突然出现在了菲月前方.
“菲月,快走,我来掩护你!”
“乔伍,你根本打不过师父的!”菲月带着满身剑伤,颤声道.
“你一身的伤,如何对抗掌门!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快逃吧!”
风辰子等人眼看就要来了.
菲月又是感激又是难过地望了他一眼,御起刹魂匕,疾速飞远了.
“将乔伍带回去严加审问,其余人跟我继续追!”
风辰子飞身直入云霄,追赶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连续飞了一天一夜,菲月终于倒落在了一片阴森的竹林中.
一个男人发现了她.他将菲月带入了隐蔽的竹林深处.
风辰子一行人顺着气息,非至竹林中,却没看到菲月的人影.正在搜寻时,面前出现了那个男人.
风辰子先是一愣,随后拱手道:
“慕容先生.”
那男人正是姑苏慕容府的主人——慕容飞.
只见他闲定自若地问道:
“风辰掌门,为何如此气势汹汹地赶来这里?”
风辰子长叹一声道:
“轩辕门不幸啊!我那徒儿菲月走火入魔,杀死门中上百年弟子,逃亡至此.我真狠不得一剑刺死她!”
月清子在一旁问道:
“不知慕容先生可曾看见?”
慕容飞摇了摇头道:
“若是有人闯入此地,我定早已发现.”
“那她便是逃往别处了,走!”风辰子一声令下,众人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菲月吃力地扶着竹子走了出来,轻声问道:
“你是谁?你为何不将我交给我师父?”
慕容飞背对着她,说道:
“我叫慕容飞.不过,我还有个名字,叫毒仙.”
“毒仙!万毒神教教主毒仙!”菲月惊愕地后退几步,想掏刹魂匕却发现匕首已不在身上.
“至于为什么要救你,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并不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菲月冷笑着指了指他手中的刹魂匕,道:
“这种东西,难道还不够证明我是十恶不赦之人吗?”
慕容飞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并不能说明任何东西.”
他将匕首扔回给了菲月.
菲月接住刹魂匕,吃惊地看着慕容飞,半晌.
“何为正义,何为邪恶,谁人可知,谁人可明.”
后来,菲月在竹林中,产下了个男孩子.但是,她不愿意孩子跟随她受苦,便将她给了慕容飞.
慕容飞问道:
“至少给他取个名字吧.”
菲月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留恋地抚摸着孩子,轻声说道:
“我不希望他这一生与我一般受命运之苦,要活得自在逍遥,就取名逍吧.”
慕容飞小心地抱起孩子,缓缓飞远.从身体中传来一句话.这句话,说得极不情愿却也十分坚决:
“杀手堂正群龙无首,你去吧!”
……
“师父生前总是向我提及你风辰子,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愤恨地对月舞刀.”小伤眼神微冷道.
风辰子长叹一声,低声道:
“唉,菲月还是没有原谅我啊!”
叹声未止,从天边疾速飞来几道光芒,瞬间落在广场之上.
鬼冥天众人望去,来者正是尹逍一行人.
林苍的眼中多了几分欣慰,也多了几分担忧.
那一行人闪身而过,出现在风辰子身旁,与鬼冥天之众对立.
白迎鹤行礼道:
“掌门,我们回来了.”
风辰子向他点点头.
“咦,干娘,还有老头,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尹逍惊讶地望向一边.干娘,也就是小伤,她看了看尹逍,没有说话.
李云平大声喊道:
“宫主,你怎么和魔教勾结了!”
“哼,李长老.这个问题,还是等你下地狱后再告诉你吧!”
“爹!”李如萱轻声地唤道.
李芹看着她,冷笑一声,道:
“萱儿,到爹这里来.”
李如萱摇着头,说道:
“爹,你变了,你变得不像你了.”
李芹真的彻底变了.变得完全不认识了.
如海冲到空明上人身旁,问道:
“师叔,你们没事吧.”
空明上人说道:
“如海,你们退下.”
“为什么?”如海问道.
”这些人都是魔教高手之中的高手,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云平一抚胡须,冷言道:
“又是你们,幽冥圣使!”
狴犴阴冷一笑道:
“你们回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也好,你们也随着轩辕门变成一堆废墟吧!”
白迎鹤不屑道:
“魔教狂徒,自不量力!掌门,让我一剑杀了…”
风辰子没有注意到白迎鹤,而是看着小伤:
“菲月的孩子,后来怎样了?”
“当然是被慕容飞前辈带回了姑苏.但是十年前慕容府被鬼冥天给毁了,慕容飞前辈也杀了.”
“慕容飞”三个字在尹逍和周逸的心中猛地一颤.
“至于那孩子,至尽仍存活于世上!”
“真的吗?他是谁?现在在哪儿?”风辰子急忙追问道.
小伤缓缓抬起手,用力一指道:
“他就是杀神夫人的儿子,尹逍!”
尹逍闻言,怪叫道:
“干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我…”
忽然,他愣住了.
“我…我是谁的儿子?”
“杀神夫人?”李如萱吃惊地望着尹逍,”你娘是杀手堂的堂主,杀神夫人?’
尹逍的目光四处游离着,冲到小伤面前,拽着他的双眼,不知所措地问道:
“干娘,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爹从来没向我提过娘的事,现在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娘,而且还是什么杀神夫人!”
小伤用力地扭过头,轻叹一声.她不忍再看尹逍那张无辜而失措的脸.
林苍无奈地说道:
“前辈,你何必将这一切说出来呢!菲月师父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无以为报,所以我只能尽全力完成她的唯一愿望.师父她不是说过不让尹逍混入是是非非的江湖中,要让他做个平凡人.我也尽力地在隐护他,可为什么你…”
乔伍苦笑着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我已将她留下的那本修真书全传于尹逍了.”
“什么,你是说那本修真书!”林苍讶然.
乔伍道:
“我之所以教他,目的只有一个,报仇!”
“你糊涂啊!”林苍急得直指乔伍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待多时,晨冷眼扫视四周,又仰头望了望天.
“该行动了.”
晨缓步走上石阶,手中暗镖腾起幽幽鬼气,慢慢地向风辰子靠近.
只见忧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石阶之上.玉笛在胸前一横,微闭双眼.
晨皱了皱眉头,阴冷地笑了.
“忧.”
“你认识我?”忧将目光移向晨,冷声问道.
“我们不仅认识,而且…哼!”
晨双手一震,猛地将暗镖射向忧.
忧眼神一冷,横笛于唇边.一曲悠扬笛乐夹带强大无比的”轩辕道”将飞来的暗镖打偏,掉落在地面上,镖上的毒液片刻间把坚硬的石头腐蚀了.
晨一声狂笑,聚集鬼气于指缝间,凝成闪着寒光的尖刺.
“又是毒蜂刺?忧危险了!”月清子心中大惊,将欲上前助他.
哪知,从七位幽冥圣使中走出一人,赑屃.她的脸上依旧蒙着一层青纱,她喝止住了晨.
“为什么要阻止我?”晨冷冷道.
赑屃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向忧.
玄叶大师跃身立于赑屃面前,将禅杖朝她一挥,道:
“施主,请不要再踏入这石阶一步!”
赑屃仍然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没有丝毫犹豫.
“得罪了!”玄叶一提禅杖,向她打来.
赑屃也不闪躲,疾速探手,反将禅杖接在手中.
玄叶一惊,迅速一扭,杖立刻从她手中脱离.玄叶趁势一扫,挑起了赑屃脸上的青纱.
玄叶愣住了,指着她,惊讶道:
“你不就是当年慕容府的那个何姨!”
何姨!
尹逍和周逸同时望去.那是一张少妇的脸,一张从小便再熟悉不过的脸.
“何姨!”二人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声.二人听见了小伤的呼喊,互相惊讶地对望.
“你是…十三哥?”
“你是十四弟!”
尹逍和周逸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不知该说什么.怎一个苦字了得.
“何姨,是谁?”忧疑惑地问道.
“难道你忘记我了吗?十九少爷.”赑屃惨笑着.她拾起青纱,重新带回了头上.
尹逍扭过头,望着石阶上的人,缓缓道:
“他真是小十九!”
“哼,原来你们两个没死,真是命大!”晨瞥了他们一眼.
那眼前这个魔教巨头,就是…二哥?!
这一刻,沉默了.
十年,十年的岁月流逝,一切都已变得物是人非.
当年的四位少爷,哪里想到今日会以如此的身份再次相遇.
这是何等的悲哀.
“二哥.”周逸说得很怯生生.
晨斜眼盯着他,冷冷道:
“谁是你二哥!我是鬼冥天的副天主,晨.”
不远处的上空,上官浪俯视着轩辕山.他的手在微微抖动.
“忧,忧这孩子,没有死!”
囚牛在一旁用很生硬而不自然的语气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双玉’之称的忧少爷和晨少爷,毁掉轩辕门便易如反掌.”
“但是,好象忧这孩子失忆了,面对幽冥圣使和晨,毫无反应.”
上官浪突然话锋一转:
“囚牛啊,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一个无魄灵人!”
囚牛心里顿时一惊.
“这个书生手中怎么拿着你的乾坤扇?”上官浪回过头,问道.
“那把扇子,我送给他了.”
“为何要送?”
“因为,他在万妖谷曾救了我一命.”
“原来如此.”
…
“何姨,真的是你?”周逸目不转睛地看着赑屃,”你为什么会成为魔教的幽冥圣使呢?”
“孩子…”赑屃的脸上闪过一丝何姨的温柔,她微颤着身体,眼眶有些泛红.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只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何姨,你干吗对我们说对不起啊?”尹逍疑惑道.
周逸又说道:
“何姨,小时候只有你对我们最好,细心地照顾我们,还教我们舞剑…”
“慕容逸,慕容逍,闭上你们的嘴!”晨厉声喝道,“她不过是个慕容府的间谍而已,值得你们这样吗?”
赑屃难过地看了看晨,突然略带哭腔的大声道:
“对,没错,我就是间谍.当年就是我亲手让慕容府毁灭的!”
“我是鬼冥天的幽冥圣使之一,赑屃.当年奉天主之命,假扮逃难者来到姑苏,成功地被慕容飞,也就是毒仙收留了.在慕容府的几年中,我暗地监视着他,不断地向天主禀告毒仙的一举一动.直到慕容府被消灭后,我才离去.”
“不,不,你根本不是何姨!”周逸连连后退,道,”何姨不可能会如此残忍无情!”
“我从踏入慕容府的那一刻,就已经变成了不眨眼的杀人魔!”
“杀人魔,怎么可能.我记得你怕血的.有一回我拿鸡血来吓你,你还惊叫着逃跑了呢.你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杀光!”尹逍拼命摇头道.
“那只是我骗你的.”赑屃低声道,”我身为幽冥圣使,所杀之人何止千万.我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根本洗不掉了.不过,真没想到,十三少爷和十四少爷你们还活着.”
“当时,是干娘救了我.”尹逍望着小伤,说道.
“我被玄叶师父救回了寒山寺.”周逸突然问道,”那,忧和二哥呢?”
忧神情漠然,一言不发.
赑屃轻叹道:
“二少爷和十九少爷一起被我带回了鬼冥天.”
难道…忧也是魔教之人!
众人哑然了.不过最惊讶的,莫过于雨婷.
月清子一指晨,怒道:
“忧和那个人就是恶贯满盈的’双玉’!”
“冰玉.”李如萱诧异道,”传闻几年前死于非命的冰玉,竟然没死.居然还是忧!”
忧,为什么会是鬼冥天的双玉?为什么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道人?为什么突然之间感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变得那么遥远了…
“忧!”雨婷迈开脚步,抽泣着冲向忧.但她被白迎鹤和李如萱一把扯住.
“雨婷,小心.他是魔教中最危险的人物!”
李如萱也劝道:
“雨婷,现在忧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千万别过去啊!”
“不,他不会是.他只是忧,根本不是什么冰玉!”雨婷无力地倒在石栏上,眼泪滴答滴答地流淌着.
忧没有向雨婷看一眼,只是暗自喃喃:
“我是冰玉?我是冰玉!…”
“杀!””杀!””杀!”
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响的喊杀声,充斥在整座轩辕山中,
辨声竟是从里面传出,风辰子大凛,喝问道:
“魔教如何进入我轩辕门的?”
“魔教早已知道侵入轩辕门的捷径了.风辰子,不好意思,又是我出卖了你.”李芹狂笑道.
鬼冥天的千军万马如潮水般涌来.山脚下,后山外,天空中,渐渐地袭来朵朵黑云,铺天盖地地冲杀而来.其中还有恶虎门,邪龙宗及星云宫的大批人马.
晨冷笑着轻声说道: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天下将是鬼冥天的了!”
“哈哈哈哈!”魔教众人同时放声狂笑,笑声何其狂妄,何其残忍.
风辰子眼神一狠,将拂尘一横,肃然喝令道:
“轩辕门众人听令!”
“是,掌门!”
“将所有魔教之人送入地狱!”
与此同时,晨也猛地大吼一声:
“杀!”
…
棋盘之上,摆满了黑子,惟有中央摆放了一颗白子.上官浪喃喃道:天下…天下…
那白子忽然分散成了一颗颗光粒,随着清风,飘散了.
囚牛立于高空中,静观这人间异变.疯狂地砍杀,绝望的叫喊,仿佛身处万劫不复的幽冥地狱!
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对眼前的血战,变得麻木了.
忽然间,囚牛将目光移向了那个人的身上.
“周逸…”
周逸御扇停于半空.他的眼中,竟闪烁着几滴晶莹的泪花.
他回忆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切:
沉重的双眼缓缓睁开时,他看见的是两位慈祥的和尚,他们正安静地看着自己.
“空明方丈,他醒了.”
空明方丈挽起漂亮的僧袍,将手贴在周逸额前,他轻声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太好了.”一旁的玄叶双手合十道.
空明向周逸微微一笑.那是多么慈祥的笑容,宛如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
周逸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
“老爷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兄弟们吧,求求你了.”
空明轻抚了抚周逸的脸,轻声细语道:
“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放心吧,佛祖是不会让善良的孩子受苦的.你的兄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数月后.
周逸的伤愈合了大半,终于能下地行走了.但他每天都只是呆呆地坐在大雄宝殿中,望着金身大佛出神.
直到有一天,周逸突然思念起亲人们.思着念着,眼泪忍不住多眶而出.哭着哭着,天黑了,也哭累了.
又从噩梦中惊醒时,已是深夜.
“佛祖,为什么我要承受如此痛苦的命运呢?为什么…”
突然间,金身大佛在黑夜中释放出强烈的光芒.听见了,听见了.仿佛是从遥远的西天传来的弥弥之音.
“孩子,命运早已注定,是无法改变的.”
周逸惊讶地抬起头,深望着闪闪发光的佛像,颤抖着身体,呜咽道:
“可是,为什么我要承受家破人亡,此等如此不堪的命运!我不愿看见人们血腥的杀戮,为什么我还是避不了.”
佛祖又开口说道:
“虽然我们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可以让它变得更有价值.”
“我的命运…变得…更有价值?”
“只要怀有一颗仁慈之心,即使生命在恒定不变的命运里熄灭,但爱与希望将会从涅磐之中重生,降临大地,拯救世人!”
“涅磐…”
周逸缓缓站起身,沐浴在金光之中.他的脸上渐渐地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
“以我身躯,奉与涅磐.生亦不灭,死亦重生!”
“阿弥陀佛!”
弥弥梵音响起,震人心弦.圣洁的金色光芒将周逸笼罩.
一道金色的佛家真言”卍”,从天空射下,穿透了大雄宝殿,注入了周逸的身体中.
周逸渐渐地闭上了双眼,倒在了宝殿中央,沉睡了.
…
周逸穿梭过血海中,飞至空明上人身旁.
“方丈.”
空明从他坚定的眼神中,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
“孩子,别做傻事!”
“不,若不是方丈,当年我早已死去.如今,为了天下苍生,献出我的生命,又何妨!”
周逸展开了乾坤扇,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以月清子为首的四位堂主,分布轩辕殿内和山腰上,指挥众弟子战斗.风辰子以一人对抗虎牙,邪神,李芹三人,打得十分吃力,渐渐地力不从心了.空明上人和两位寒山寺的长老,边战斗边为受伤者治疗.幽冥圣使中的蒲牢,嘲风带领着上百名鬼冥天弟子攻向李云平,尹逍和许乐轩.其余人则杀进了轩辕门里,直奔后堂,接应即将赶来支援的大军.而晨没有出手,瞬间飞至蓝天白云间,静静地注视着每个人的动向.
雨婷奋起”蓝蝶”剑,在忧的附近拼杀,每杀完一名敌人,都要望向忧,确定他的安全.但白迎鹤总是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前,不让她靠近一步.
黑暗势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无止尽地战斗,令所有人感到身心疲惫.眼前尽是溅血横飞,积尸遍野.他们突然感觉到死亡迫近了.
难道,轩辕门,将要完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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