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 t’aime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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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五

场景:学校
时间:日

放学的钟声响起,随之而起的是学生嘈杂而喧腾的嬉笑声,相互道著再见,打闹著朝校门口的方向移动。

泽和在人群中漫步,一手插在口袋里,不时会碰触到想念留下的奇特塑胶玩偶,偶尔会有已经上过家政课的学生,向他打招呼,他微笑著挥挥手,校门口也有成群的学生,在那里相互挥手道别。

偶然一瞬间,他看见站在校门口前等待的想念,插在口袋的左手,不禁下意识用力握紧了里头的绿色小玩偶,他加快了脚步,朝著想念走去。

泽和的脚步蓦地迟疑了,他静静地站在原处,凝望。

一辆宝蓝色的Audi A3停在校门口,想念朝著车上的人挥了挥手,很快地向前走去,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门关上的同时,车子也扬长而去。

泽和紧握著玩偶的手,无力地松开,他远望著宝蓝色Audi驶远的背影,心突然间感到一阵空空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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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六

场景:家政教室里
时间:日

家政教室里沸沸扬扬地,泽和一边示范著怎么煮搭配烤火腿芦笋三明治的贝夏美汁,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想念在的方向,只是与想念眼神对视的瞬间,很快地又转向他方。

「这样会了吗?那一组派两个人一起做酱汁,其他的人看我示范做烤火腿芦笋三明治。」泽和说完,就看见想念和另外一个男同学打打闹闹地,拿著材料走到每组分配到的瓦斯炉边。

当他示范著怎么把芦笋削皮,一边说明削皮后的芦笋要在盐水中煮一分钟,然后捞出来泡冰水的时候,耳朵却一直听见想念和同学嘻笑的声音。

「不对啦!老师说奶油加热到液状后,要先加鲜奶啦!」

「猪头,是先加面粉搅拌啦!」

「班长,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嗯~还不错。」

「班长!你怎么用手指啦!很恶耶你。」

「没关系啦~我有洗手。阿凯~你也吃吃看。」

「喂!你至少换一根手指嘛!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

泽和知道自己示范的时候有一点心不在焉,可是他没有办法不分心,想念的声音好像一种特别的频率,清晰地不断传入他的耳朵里。

最后示范了洋葱鲔鱼三明治的做法后,泽和在教室里四处巡游,指导学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一间男校,还是现在的小孩子都很少进厨房的关系,虽然是很简单的步骤,大家还是手忙脚乱地。

三不五十就会有学生大喊著——老师,向他求救的声音。

「老师——」

泽和心突然间漏了一拍,这是想念的声音,他匆匆向这组的学生解释了一下怎么卷土司,立即地转身走向想念所在的组别。

心狂跳著,当他看见想念朝他挥挥手的时候。

「怎么了?」脸上还是平静地,很普通的询问著学生有什么问题的态度,应该不会有人看得出来,他狂跳的心脏。

「我们的火腿芦笋三明治已经可以拿去烤了。」想念端起摆了满满的火腿芦笋三明治的烤盘,对他说。

「嗯好,那你跟我来吧。」帮著想念把烤盘放进已经预热好的烤箱,想念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有没有人做好要拿来烤的?」泽和一边问,一边帮拿烤盘过来的学生,把烤盘放入烤箱,心脏却开始抽痛。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愈来愈明显的占据了他的心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介意,想念对他的态度很正常,简直是太完美的正常,就像普通的学生对老师的态度一样。

该有的礼貌有,不生疏也不热络。

好像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他却开始想念当初想念对他那种没大没小的顽皮态度,想念那总是带著一点促狭的闪亮目光,想念著想念总是出奇不意的行为,所带给他的意外惊喜。

家政教室里飘逸著起司火腿洋葱鲔鱼杂合的浓香,泽和把自己预先煮好的一大锅奶油浓汤端出来。

「老师帮你们先煮好了奶油浓汤,每一组派人过来盛吧。」

瞬间,教室里全部是欢呼声,学生们兴冲冲的拿著锅子过来盛汤。

泽和微笑著看著这些活泼的学生,眼睛却开始黯然,负责盛汤的队伍里,没有想念。

他想跟他说说话,尽管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办法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跟他说说话。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开始期待开始渴望的感觉……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那是……他早已遗忘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泽和发著呆,看每一组的人把汤都端回座位上,混沌的脑海中,还是为自己矛盾的心情感到讶异。

明明是他要求想念遗忘的一切,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可是如今看来,无法遗忘的人却是他……

「一 ——二——三——」是想念的声音。

「谢谢老师!」全班的人一起大声说道。

泽和有一点错愕地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客气。」

他朝想念望去,却见向想念端著盘子朝自己走来,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老师你吃吃看我们这组做的三明治,好吃的话要帮我们加分喔!」

「嗯……好。」泽和压抑著内心的激动,接过了盘子,看著想念又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他却移不开眼睛。

「哇!班长好奸诈!我们也要端给老师吃!」

不一会儿,泽和身边就堆满了好几个盘子。

「那个……每一组端一小块过来,老师尝味道就好,你们不要当作是在喂神猪,老师吃不完的。」

全班一阵哄堂大笑后,之后端过来的组别果然就识相多了。

然后泽和一边尝味道,一边告诉每一组要改进的地方。

「嗯…你们这组做的很好吃,很成功。可是调酱汁的时候,还是不要用手指试味道比较卫生。」泽和对想念所在的组别说。

「什么?班长你们用手指试味道喔!」

「妈阿~好恶!」

「恶你个头啦!我有洗手!」

泽和看著想念和组里的同学笑闹著,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脸上一热,连忙转移阵地,到下一组去了。

大家吃完东西清洗收拾好器具后,泽和一组一组地检查有没有损坏或是遗失的器材,就让大家下课了。

因为是上午三四节的课,可以用运一点中午的吃饭时间,所以这一班很有馀裕吃完才收东西,等人都离开了,刚好也是午休时间了。

泽和一转身,看见想念没有离开,微楞地看著想念,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老师,我要付给你材料费,还有问你下一次上课要准备的东西。」

「喔…好的,你等等,我找一下收据。」泽和点点头,转身开始从他专属的置物柜里寻找。

「你刚刚在注意我?为什么?」

身后传来想念的声音,泽和寻找的动作不由得定格,一回头,看见想念明亮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著他,他迟疑地后退了一步,柜子让他撞击得一阵摇晃。

他,无路可退。

「你喜欢我?」想念微笑著说,顽皮地像是抓到了老鼠尾巴的猫。

「不是……」他应该要否认的,他想拒绝,他想逃开……养成他的一切道德规范著他,这应该是最坚定的信仰,他不能叛逃。

只是,为什么却连声音都可疑的软弱?

「你在说谎。」想念笑得更甜了,朝著泽和,步步逼近。

「不……」还在无助地抗拒著,却连迷恋的目光都无法移开。

「老师,不可以说谎的……」距离被缩短了,间不容发,想念柔软的嘴唇,在说话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擦过泽和的嘴唇。

心被高高的勾起了一角,就要被完全掀开了。

想念却淡淡地退开,明亮的圆眼睛款款地凝望著他,坚毅无比的眼神。

「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爱我,或是拒绝我。」想念点了点自己的唇,在他缓缓说著『爱我』的时候。

「想好喔,不能后悔的……」

泽和静静地凝视著眼前的想念,想念的话语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古老咒语,一句一句的绕在他的心上,脑海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映像里全是想念让人迷惑的眼睛,殷红的蔷薇色唇瓣……

想好喔,不能后悔的……

富有敬告意味的言语,是在阻止战士前进,还是后退?

「唔嗯……」

泽和不知道自己想好没有,其实他根本就无法思考,等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激烈地吻著想念的唇,他只知道……他已经不能后悔了。

有你存在是如此美好
一切都会变得温柔

如同受到咖哩的香味引诱
而奔出黑暗的生物
Je t’aime 从今往后

有你存在是如此为难
疲於烦恼的今日也依旧

那一日在想念的音响里播放的旋律,在泽和的脑海里浮现,如同食物的香气飘散在透明的空气之中,笼罩住他们激烈交缠的拥抱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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