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叫战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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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见林孝倵拿出地图,铺在桌上,急忙围上前去,林孝倵把攻城的部署如此如此说了一番,二人听了,觉得有理,又提了些建议,改了部分策略,随后徐子明又奉命到林子恪营帐中通知他。
徐子明叫了赵子空一起来到林子恪帐中,一脸笑容,刚想说话,林子恪却是抢先道:“徐兄,先锋战也打了,现在是要攻城了吧?”
徐子明“哈哈”一笑,坐下身子,道:“子恪果然聪明,王上叫我来就是要通知你攻城的事宜。”
“要怎么个攻法呢?不就是要杀人吗?”林子恪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攻城不就是要杀人?林兄?”赵子空急急回应道。
林子恪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子空,你不知道吗?自古兵法有云曰:‘来到凡伐国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胜为上,兵胜为下。是故,圣人之饯国攻敌也,务在先服其心。’所以攻城重在攻心,而并非重在流血。”
徐子明、赵子空二人相看一眼,都是心下纳闷:这个平时战场上杀人的狂魔,今天倒是怎么了?怎地也变得心善起来?
徐子明干咳一声,道:“子恪说得对,兵法里确实有这么一说,可是攻心所需时间实在是太久,等的攻下城来,倒不知道是到了哪朝哪代了呢?”
“时间久一点而已,却是避免了生灵涂炭,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是哉!”林子恪今天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居然把“佛曰”也搬了出来。
徐子明的面色稍稍有些变化,旋即恢复过来道:“子恪,且不要说这些无用的话,我先把王上的攻城计划说与你听。”再也不容得林子恪插进话来,自顾把要说的话赶紧说完,又道:“子恪,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自己好好准备一下,我二人先回营去了。”说完,一直大踏步去了,剩下林子恪一人暗自伤神。
“攻城?杀人?城攻破了,宗玮怎么办?……”
“杀人?怎么能老是杀人呢?杀人……”
“我曾经是正派中人,跟她一样,正派……”
“我怎么办?继续杀人吗?……”
林子恪不想再想下去,这些伴随欧阳宗玮的出现而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个的问题搅得他的头很疼,他赌气似的摔了东西,拿起藤蛇棒,骑了马,上山狂奔一回,直到筋疲力尽……
“呜~呜~呜~”,是出征号角的声音,林子恪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知道要出征了,又甩甩头,好似要忘掉那些让他头痛的为题,披挂整齐,走出帐来。
邪王林孝倵亲自为将士们践行,他笑容满面的敬了一杯又一杯,末了,道:“将士们!今天是正式出征明州的大好日子,本王在这里为各位将士践行,希望大家马到成功,顺利拿下明州城!”
“为王上效力,万死不辞!”众将士齐声喊道。
“好!”林孝倵此时也是热情高涨,大喊道:“众将士听令,出发!”
“是!”众将士听了这道命令,齐齐答应一声,列起队伍走出营门外,林子恪看了刚刚似乎是戏剧性的一幕,暗自好笑,也不再想过去讨碗践行酒喝,跟随在队伍后面除了营门,纵马赶上徐、赵二人,与二人并驾齐驱。
“林兄,这次你可是睡得充足,今天攻城又是你打头阵,这次四大派高手都在明州城里,兄弟可要看你大展身手了。”赵子空看到林子恪赶上,笑笑说。
林子恪轻哼一声,道:“看我的吧。”
三人一起来到明州城下,有兵卒上前喊道:“城中缩头乌龟听了!我大军如今压境,有胆者出城来战,胆小者趁早投降,我家王上可以饶你一命!”
城中听了此言,却是无人出战,只是挂起免战牌。
对方既然城门紧闭,三人却也是无奈,只是想要诱人来战,便只得派了一些小兵,分批来叫骂,盼望城中有忍不住者,出来一战。
城外叫骂的起劲,城中却也当真是有人忍不住要来出战,只是被大家劝住了,只得为了大局,强忍一时之气。
正派人士现在正聚在城中议事厅里,商议御敌之策,明州守将冯元道:“明州得众位英雄相助,当真是明州之福啊!冯某先在此谢过了!”
“冯将军,言重了。”邱志明道:“大家都是为闯王效力,为了百姓生计,如此何谈辛苦呢?”
“哎呀!真是急死人!外面骂的热火朝天,你们还在这里客套什么?快快让我杀出去,解了围不是更好?!”黄英杰方才就要出城迎战,被众人劝住了,此时是在忍耐不住,又在请战。
“黄兄!你且忍一忍,城中粮备本就不多,固守已是不很容易,再去出城迎敌,不是自绝生路?”胡阳捂着手上还未痊愈的右肩,说道。
“你怕死就不要出战,我自己去就是了!”黄英杰蔑视的看了胡阳一眼,喝道:“冯将军,请让我出城去吧!”
“黄英杰”,欧阳宗玮道:“我们是来做明州援军,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捣乱的,大家自然是要听从冯将军调遣,你先不要着急行不行?”那天大家一起进城的时候,欧阳宗玮看到黄英杰不顾安危的厮杀,对他倒是有了好感,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些。
黄英杰低声道:“我也不过是替明州着想而已啊……”
“冯将军,”欧阳宗玮向冯元道:“你下令吧!”
“欧阳掌门,”冯元抱拳说道:“下令不敢,不过依冯某之浅见,守城也并不在于死守……”
“对啊!我就说是!”黄英杰像是的了很大的鼓励似的,很兴奋地站起来说道:“我就说要出去大战一场的嘛,冯将军,下令出城吧!”
冯元摆摆手,道:“黄掌门且不要着急,我说不能死守,却不是要去厮杀,而是趁敌人不备的时候,我等出城去,赶走他们,不让他们靠近城池太近,这也算是清除一下日后的隐患。”
“对了,”邱志明说道:“在下以前在兵书上看到过,攻城之时,有将领让军士没人背了一口袋尘土,运到城脚下,然后堆积起来,不想,一夜之间竟是堆积的如城墙一般高,军士借助这些土堆爬上城墙,取得了胜利。在下妄自揣测,冯将军此举定是要防备此类事情发生吧?”

“不错!”冯元道:“攻城之术变化万千,所以我等地道、云梯、土城墙都需防备,而这些又是近城墙之下方能建起,所以要拒敌一定距离才好。只是……”
“只是什么?”黄英杰问道。
“唉,惭愧!”冯元道:“过去的日子里,冯某鸬鹚排热出城迎战,不图能打退敌军,只求能保得城郊而已,不想敌将着实厉害,我几员大将竟是都命丧敌手,有去无回呀!唉!以至于敌军现在几乎是兵临城下啊!”
“是谁这么厉害?”胡阳皱皱眉头问道。
“说也奇怪,这敌军打头阵的必定只是同一个人,先锋官从不更换,此人身手甚是了得,又兼得一条厉害兵刃,打起仗来浑身上下竟是发了绿光,带有三分邪气,我军见了他,无不胆寒啊!他每次自报姓林,我派探子去到敌营,回来报说此人名叫林子恪,只管杀人,在军营里的关系却也并不很好。”
众人听到“打起仗来浑身上下竟是发了绿光,带有三分邪气”便知道是林子恪了,此时听得冯元说出来,只不过是要确认一下而已。
“林子恪此人确实厉害啊!”黄英杰道:“我曾经与他对敌,全然不是对手,而且,两年不见,他的功力竟是又大大加深了!简直是……”黄英杰说到这里,知道再说下去于士气无益,不宜再说,戛然而止。
冯元知道这四人功力相差并不很大,此时见他停下,就明白四人单打独斗都不是林子恪的对手,也便不再说什么。
众人正谈论间,有军校来报:“报!”
“什么事?”冯元只道有变,急忙问道。
“敌军林子恪下来战书,要我军迎敌。现在已在城门之外!”来人报道。
“好,我知道了!”冯元道:“你先下去吧。”
“是!”来人自行退去。
原来是城外见城里竟是挂起免战牌,任小军如何叫骂,都不肯出得城来,心里不免焦躁,如此耗下去,自是利于守而非利于攻。
“徐兄,”长时间没有仗打,林子恪已是忍耐不住,道:“我看还是我派人去下战书吧,耗在这里,于我们实属无益啊!这城倒是几时能攻得下来?”
“城下如此叫骂都没有人出来,你的一纸战书就能让他们出战?”赵子空对林子恪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不信也罢!”林子恪苦笑道:“现在我跟了邪王做事,他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定是恨我入骨,以我的名义下战书一定能够让他们出战!”
赵子空还想再说,徐子明摆摆手道:“行了,子恪,我看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那么就先按你说的这么办吧。”
当下林子恪亲自写了战书,用封皮封好,派人送来明州城。
“冯将军”,欧阳宗玮看到三个掌门没有人支声,又见冯元为难的样子,道:“我玉山三师兄宁烁功力深厚,与林子恪应该不相上下,此战让他对阵,应该有几分胜算。”
“哦?”冯元打起精神,站起身来,道:“若如此,冯某亲去请贵派宁三侠出城迎战!”
“林子恪叫阵?”宁烁听了冯元的话,道:“正好,两年不曾见面,我倒是也想知道它的功力进境到底如何,冯将军,就请在战书上批‘立即来战’!”
“如此!冯某代明州城内百姓谢谢宁三侠啦!”冯元说着就要跪下身来。
宁烁急忙把冯元扶起来,道:“冯将军客气,我能本就是援军,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将军尽管开口!我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还有劳将军打开城门,让宁某迎战林子恪!”
“不敢称劳!”冯元道:“宁三侠先行准备,冯某先去了。”
冯元生怕宁烁此去有些闪失,又知道学武之人极是好面子,不想让他得知,于是布置玉山派武功高强的诸人待宁烁出城以后,带部分兵马藏于城门之后,此举既能保障宁烁的安全,又能防备敌军打败宁烁只是乘机追进城来。又在城墙之上布置了一些弓箭手,以备先行营救宁烁。
却说林子恪等在城外再等一些时间,更是烦躁,众军士也是早就不耐烦,徐子明正待要和赵、林二人商量回营的事,忽然有人来报曰:“禀告三位将军,明州城门大开,又一匹马驰将出来,指名要林将军厮杀!”
“好!先下去吧!”徐子明口气中透着兴奋之情,道:“子恪所料不差,果然是有人出战啊!”
赵子空有些不信的看着林子恪,林子恪又苦笑道:“子空,我的话是否可信不是已经应验了?正派人士果然始终是不肯饶过我!”说完,不待答话,穿戴整齐,走出营门外。
林子恪纵马出营,却见明州城下立着那个威风凛凛的玉山老三——穿一领青蓝色玉山弟子衫,束一条青蓝布绸带,额头又扎一条白色麻布条,坐下红鬃赤烈马,提一条玉山棍,好一个威风凛凛的玉山宁烁。
“三师哥!”林子恪抱拳道:“两年不见,师哥可好?”
“林子恪,休要啰嗦!我宁烁却是没有你这般师弟!”宁烁愤愤的道:“就算你以前种种都可以一笔勾销,可是,你竟然是跟了害死师父师娘的邪王,替他卖命?今天,我就要替师父报仇!林子恪!纳命来!”
说完,两腿一夹,那匹赤烈马风一般驰来,林子恪叹口气,拍马迎上。
宁烁天天致力于研究武功绝学,对玉山棍法已是精绝,几是无人能敌,这一场厮杀已是开始,四大门派众人都站在城墙上,为宁烁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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