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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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都已入席,晚宴正式开始了。右臣所在的首席,除了他本人其他都是武将,另外的餐桌旁都站着两个家臣,名义上是为宾客服务的,实则自有这样安排的道理。而夙儿则乖乖按照右臣说的,同老王爷、佟娘、阿秀坐在了最远的角落。
席间,右臣不动声色地与在座的将军们闲谈说笑,只有左良一声不吭,闷闷地在那喝酒。左良曾经多次到江王府拜谒右臣,想与他结交,结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左良对右臣不满到了极点,但是碍于他特殊的身份和在皇上面前、朝中不可撼动的地位,左良并不敢堂而皇之与他为敌。但是今天右臣却一反常态,这使城府颇深的左良觉得蹊跷,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他已经来了,也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了!
在不远处的荣达向右臣投来个一切就绪的手势,看来是到时候收拾这个奸臣了!
右臣诡谲瞟了他一眼,脸上乍现怒意:“左将军只顾着在这喝闷酒,难道是怪本王怠慢了你,所以故意甩脸子给我王看?”
左良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答:“江王爷多虑了,下官只是贪杯而已。”
右臣狡黠诡谲地笑道:“哦?是吗?本王这有两样东西,不知道左将军看了之后还有没有如此兴致‘贪杯’了!”
右臣慢条斯理地从衣袖里掏出刚才荣达交于他的信和一张写着字的纸,然后毫不客气地使力丢给左良。左良慌张地捡起掉落在地的纸和信,不敢置信地快速翻着信和纸,然后脸色变得异常阴黯可怕。
“这纸上的名字你应该不陌生才对,都是些你贿赂的官员罢了!你仔细看看,有漏掉的就和我说声。”右臣故意顿了顿,有趣盎然地看着左良阴沉变幻的脸,闷哼了声,挑高眉毛,哂笑他:“那这封信你是更不会忘记了,刚刚写的吧。本来你的计划是很完美,但很不幸的是,辽国派来收你信的人落在了本王手里!”
事实都摆在眼前,左良无从狡辩,他犀利地瞪着右臣半响,突然仰天大笑,目露凶光地看着右臣:“到底不愧是江王爷,连老夫都险些栽在你手里了!不过,就算你知道了这一切,你又奈我何?”
话音未落,左良就欲出手,右臣早有准备,他将桌子猛地掀起,在场的客人随着之前安排在桌边的家臣迅速撤离现场。撤离的人中也包括夙儿,虽然她现在十分不情愿离开,可是阿秀和成伟硬是拽着她往外走,看着很快变得空空荡荡的院子,夙儿蓦然明白过来,原来右臣将晚宴安排在外面是为了方便人员的离散,他的心思何其缜密!
在右臣身边的武将们和荣达护卫联起手来,他们将左良团团围住,然后一拥而上。右臣见他们正“切磋”地火热,也不想打扰他们,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坐着,暂作“壁上观”!任凭左良的武功再好,也抵挡不了这么多高手,由于寡不敌众,渐渐败下阵来。为了扭转颓势,左良趁众人不备,偷偷从衣袖内抽出暗器,他想出阴招!但这一切显然逃不过右臣的眼睛,右臣倏地用脚挑起地上的碎瓷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落了左良手中的飞镖。
右臣嗤笑了声,眯起眼道:“想不到堂堂第一武将还会用暗器!”
左良阴狠地看着右臣,往地上啐了口:“你以多欺少,也不是胜之不武!”
“好!那本王就单独来领教一下你!”
右臣身似电闪流云一般飘到了左良前方,如此上乘的轻功看得左良惊愕不已,但是右臣没给他太多的时间发愣,一道凌厉掌风向左良劈来,左良勉强闪过,两人身形交错难分,招过片刻,右臣已经反手将左良这个大奸臣拿下!
左良紧锁双眉,脸色惨白,他完全没有料到右臣居然身负绝顶的武功,而且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他连右臣的十招都抵不了!

众武士见他们的王爷将左良擒住了,兴奋地大声欢呼,那声响连在大厅也能清楚地听见!在大厅坐立不安的夙儿闻声,使劲全力挣脱了佟母和阿秀的桎梏,一路向院子狂奔,当她气喘吁吁地来到院子,看到的是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左良,还有在那慵懒地张着双臂,怡然地坐在位置上的右臣!夙儿提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尘埃落定,由于刚才跑得太急了,加上她的元气还没彻底恢复,累极了的夙儿一**瘫坐到了地上。
“喂,你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快起来了。”右臣有膝盖轻轻碰了碰夙儿纤背,漫不经心地低笑说。
夙儿没好气地白了右臣一眼,气力不足地说:“你当我乐意啊,没看到我现在站不起来吗?”
右臣盯着她那副香汗淋漓的娇容,心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他将手伸到夙儿面前,温柔的眸光在夙儿身上散开,就像是和煦的阳光,看得夙儿一阵痴愣,还好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借着右臣掌心沉稳的支撑力站了起来,右臣眼眸邪肆地一转,将夙儿顺势带入怀中。
夙儿的俏脸立马红得像个让人垂涎的苹果,瞪大美目,吃惊地说:“你干什么啊?快放开我!”
右臣依言,没有任何预警地放开了手,夙儿被没料到他会这么轻易地放开她,于是重心一个不稳,身子往前栽去,右臣一把拉住她。好不容易站稳了的夙儿惊魂未定,于是抚心嘘叹。
右臣撇撇嘴,狎笑:“不就是想得到这种待遇才赖在地上不起来,为什么还故意要我放开你,然后又故意摔倒?”
“我才没有!你总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夙儿据理力争,一脸的不依不饶。
右臣咧开嘴:“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夙儿一时语塞,难道要告诉他是自己担心他,才跑得太快,所以岔气坐在地上吗?看他神采奕奕狂佞的模样,想来是安然无恙了,而这一切也使自己的担忧显得那般多余!
夙儿支吾不语,越发挑起了右臣的兴致,反正他也不忌讳在众人面前开她玩笑,追问道:“我什么?说不出来就是承认了?”
“江右臣!你别太过分了,我、我。。。。。。”夙儿气得脸更红了,被右臣一击,话也不经大脑顺嘴说了出来,“就当我多管闲事,还担心你的安全!”右臣非常满意这个答案,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邪笑,夙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他的激将法,着了他的道!
“夙儿,你没事吧?”风风火火赶来的佟娘,还有尾随其后的老王爷和阿秀异口同声地问。
夙儿瞧见是自个的娘,连忙收起懊恼的表情,柔声说:“娘,我没事。”
“刚才你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啊?我都快被你吓死了。”阿秀诧异夙儿适时如此巨大的蛮力。
夙儿下意识瞥了眼右臣,却瞧见他正在努力压制快要喷泻而出的笑意!夙儿转过头,刚想为自己辩解,却看见睁大了惊恐的眼,嘴也由于紧张而泛白张大,全身颤动哆嗦的佟娘!
“左良!”佟娘一眼就认出了他!对,没错!就是他!当年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成了寡妇,害得夙儿和乐乐没有了父亲,害得他们流离失所,害得他们被家人拒之门外!
“佟夫人!”有些资历比较老的武将已经认出了佟娘,当然,其中也包括左良!
整个场面的氛围变得异常幽暗沉静,最后还是佟娘悲泣失声打破了夜晚诡异的肃寂。
“佟娘。”老王爷轻轻拍了拍佟娘孱弱颤抖的肩膀,心中升起了从未如此强烈的保护欲,他想说些话安抚现在心情激动的佟娘,但是还搞不清具体状况的他根本无从说起。
夙儿起先对母亲过激的反应很是不理解,但是当她脑中突然闪现出母亲在亭子里对她说的那番话,所有的事都联系起来了!难道她的杀父仇人就是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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