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你们又不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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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追不追?”黄头发男孩问。
谭月:“你愿意追,你去。”
没人动。
谭月:“莫名其妙,大姐,对不起,女人都这样。”他说出这话,马上后悔,“你,大姐,除外,我喜欢。”
这么直爽,这么外露,这么大胆,令耿小草始料不及,她没有想到,效果竟然出奇地好,今天的收获,非常理想,自己得加把火。
“谭月。”
“叫兄弟吧,听着顺口,叫着也亲。”
“兄弟,你挺有福气,更有女人缘。”
“大姐,您敲我?我们这些人,都无所事事,干嘛嘛不成,吃嘛嘛香,打个小架还凑合;干大的,既没经验,又没阅历,更没有能力,不过,真要是招上我们,甭管他是谁,也敢跟他招呼,对不对,兄弟们?”
真挺齐的回答。
“大姐,您还真不是凡人,敢跟我们交往。”
耿小草:“你们又不是老虎,其实,跟你们在一起特舒服,不用去想复杂的事情,越简单越好,越直越好,对不对?”
谭月:“没错,您说,我们要那好的脑子干什么?家里也不指着我们,哥儿几个姐儿几个在一起玩儿玩儿,自由自在,多好。”
耿小草颇有感叹:“你们是赶上好时候,大姐真正是苦难多多,磨难多多,活得可不轻松,真是够累。”
紫头发孩子:“大姐,就您往这儿一坐,那帮混的小姐整个没人样了。”
黄头发孩子:“就是,您跟我们一喝小酒,那些鸡根本就不存在。”
耿小草乐着:“人不大,知道得可不少。”
红头发小孩:“大姐,不说别处,就这迪厅我们玩儿了四年您信不信?往这儿没少扔钱。”
耿小草:“信,不信就要死了。”
谭月:“大姐,直言相告,您今天这么张扬,是不是有人招您,心里不痛快,跑这儿发泄发泄,还是到这儿充充大头?”
耿小草故意用美白的手摸了一下谭月的耳朵:“小弟,懂得真不少,你看姐姐像受人欺负的人吗?”
谭月还真有自己的见解:“大姐,什么话别封死,留点余地,迪厅泡久了,多少也有点见识,纯玩儿的人少之甚少,一般老百姓也不会涉足这个地方。别看我们岁数小,心可不小,看看这里的人,弄女人来的占绝大多数,有钱了,就得玩儿点花活。现在女人也贱,别在意,您除外。”
耿小草赶紧说:“我不在意。”
“这钱真是好东西,差不多快成万能啦,这钱也是王八蛋,没有它,你寸步难行,有多少人毁在这钱上,又有多少人死在这钱上,为钱,人,什么都敢干。”
耿小草追问他:“你呢?”
“现在可有可无,等到真得非它不可,我会为它奔命的,并非这儿有魔力,只不过,来这儿体现我们的存在、我们生活的价值。虽然,疯还不够格,但,我们敢来,更敢坐这儿。现在岁数小,嫩点,早晚有成熟的那一天,早晚有辉煌的那一天。不敢说世界是我们的,可我们敢做世界的事,至于现在的小打小闹,很正常,玩儿吗,大家玩儿什么,我们丝毫不差。”
耿小草非常惊讶他的这番说道,如此看待社会,如此面对现实,如此正视自己,这个孩子就不一般,看来,自己今天此行,很有收获,趁热打铁,进行收编,为自己所用:“兄弟,真够意思,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老了,真赶不上你们的青春活力。”
谭月又发表高论:“大姐,欺负我们,就您今天的举动,够令人费思的,要知道,现如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
耿小草:“你是说我有什么所图和所求?”
谭月:“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没说。”
“小滑头,你们思想这么复杂?”
“老一辈都变味了,我们也好不了哪去。”
“心理够灰的,看破红尘?”
“不敢,怎么合我适,怎么来。”

“好吧,交个朋友,不知是否可以。”
“求之不得,有您,给我们添色不少,那些人看到您,还真不能小瞧我们。”
“那,咱们继续?”
“天亮见。”
又是昏天昏地的狂饮滥喝。
大文点着钱,喜笑颜开。
旁边有捧臭脚的:“大哥,又一个冤大头。”
大文自我感觉特好:“嘿儿,人家有钱,又好这口儿,咱得陪得起呀,是不是?”
大虾米:“大哥,您说,这孙子输了两千多,还会玩儿吗?咱们是不是也放放血?”
大文:“大可不必,这小子我头一眼就瞧上了,就是个十足的赌坯子,不撞到南墙不回头,外面又有傍家供替,肯定就是咱们的菜。”
豹秃:“大哥,有人看见他跟过智一起聊过,得防着点。”
大文:“净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哦,在圈儿里,人就不能说句话,侃几句,你也太神经了。对了,你不提还好点,以后,别老喷崽,出了事,谁都给你挡不住。”
豹秃是好意,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挨了一顿狗屁呲,心里彻底踏实。
“青火鸟”虽然被抽走了一定的客源,但由于打下的基础很好,仍然有相当数量呲活的送来挨宰的大头。
青虎告诉过奇:“里边俩老外,满不在乎的,口特正,估计是使馆里面的,这娄子捅不捅?”
过奇不假思索:“放弃,涉及外事,搞不好,连咱们一起拍,收个千八百的,齐活。”
青虎:“就这么办。”
单子顺利结完,一千一百元,毛毛雨。
也就半个小时,警察密密麻麻把“青火鸟”围住,如铁桶一般,只要是歌厅里的人,全部带走,一个不留。
警车上,过奇问青虎:“怎么回事?”
青虎无可奈何:“等警察冲出来,我才知道,范黑子跟门底聊几句,心里不痛快,拿那俩孙子解气,打得捂眼青,也怪我,今儿他妈的太忙,顾不上管。”
过奇冷冷地说:“您真好。”
青虎:“你什么意思,兄弟?也不是成心的,跟老哥讲这话,有点……”刚想斗斗嘴,看看场合不对,忍了,不过他也挺自责,自己多把事,不会有这事发生,连锅端。
分局。
人逐渐排除,陆续放人,只留下当事人范黑子,过奇、青虎两个主事的正在分别讯问。
“青虎,你丫真行,开黑歌厅开吧,给你面,你不要面,好日子不得好过,是不是?”
“瞧您说的,谁愿意惹事呀?”
“得,得,得,今儿的阵势你也看见了,解释不通,你,不可能走出这门。”
“这事不复杂,他仗着有外交护照,撑霸道,喝多了闹酒炸,还不给钱,天下没有这道理,反而倒打一耙。”
“没错,人家的耙都在脸上挂着呢,验伤,够标准,就构成轻伤害,而且,会打你的‘性质’,怎么解释?”
“这样吧,假如我们的人有一位,包括别的客人,指证是我们的人,我扛了。没有,那就是他自己跌的跤,你们总不能因为是使馆的,有特效,凭他们的证言,欺负中国老百姓吧?”
“你说话客气点,行吗?”
“是,我是气疯了,实在对不起。”
“这还说句人话,你们玩儿不好赖谁?害得我们如临大敌,跟真的似的。他们丫也真行,愣是有人袭击外交人员,够坏的。”
“大哥。”
“这词在这儿就免了吧,不合适。”
“是,警察同志,不,外事警官。”
“你小子,嘴真好使,那么机灵,还出事?真笨还是假笨,还是真装大个的?”
“没有,不管怎么弄怎么整,我的人绝对口径一致,哦,说错了,这话别写,事实上,就是喝疯了,自己摔的。”
“你那么自信?没有软骨头?”
“不打磕巴,绝对。”
“那好,但愿如此,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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