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秋雪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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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风儿,温柔的拂过脸颊,那清爽湿润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那雨夜漫步的白衣少女,如今正站在这蜀山大门之处,只是仍然以斗笠遮面,让人无法望得那绝世容颜。
此时此刻的蜀山之上,这举行着十年一次的“仙剑会武”大会,这门口之处,不过站着两个方才入门不久的小弟子,那一脸的心不在焉,想必是因为没能到场观望这番盛世,而感到不适。
少女一席白衣,仿佛漫天飞雪;这两个年轻弟子入门尚浅,便是这般望着,竟也有些痴了;反倒是那少女轻咳了两声,这才将这二人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其中一个弟子夺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质疑道:“姑娘有事么?”
少女轻轻点头,柔声道:“不知贵派独孤真人在否?小女子今日特来蜀山,乃是奉了家师之名,向独孤真人询问一事!还望小师傅代为通传一声!”
那弟子面露难色,少女心中一愣,忽而想起了什么,缓缓从怀中逃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墨绿玉佩,向那弟子递去。
弟子接过玉佩,顿时眼中放出一道精芒,低声道:“请姑娘稍等!我前去通报一声!”言罢,转身急步离去,却是不做一言。
少女微微额首,静静等候。
半晌之后,那弟子才从远处一阵小跑而回;少女正要说话,那弟子却已行了一礼,道:“姑娘,我们掌门有请!”
少女点头道谢,随之跟着那弟子走了进去。
凉风徐徐,掠起这漫天云雾……
……
蜀山大殿,偏厅内。
独孤真人居于上座,手中握着那块由弟子代为通传时,呈出的玉佩,一脸疑惑神色。
忽地,房门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独孤真人应声道:“进来吧!”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微微敞开,正是那名守门的弟子,身后跟着的,赫然是那那白衣女子。
弟子也未踏进房门,只是对着门中的独孤真人行了一礼,道:“掌门师尊,这姑娘来了!”
独孤真人嗯了一声,道:“你下去吧!请这位姑娘进来说话!”
“是!”弟子又行一礼,那少女依然踏进了房中,他自感无趣,便带上房门后,缓步离去了。
这偏厅并不算大,除了四面挂着些许字画外,便只有一张书桌,以及几张椅子了;少女倒也无心观察,只是微微上前,对着独孤真人行了一礼,恭声道:“晚辈拜见真人!”
独孤真人上下打量着这女子,虽说一身白衣,已是超凡脱俗;怎奈那遮面的斗笠,挡住了她的容颜,让人无法辨识……独孤真人微笑道:“姑娘,这玉佩你是从何而来?”
那少女回道:“此乃家师之物!”
独孤真人微微叹息,将手中递了上去,道:“家师如今可一切安好?”
少女上前将那玉佩收下,接着放回怀中,轻声道:“家师于一月前,已去世了!”
独孤真人闻言赫然起身,瞳孔不断收缩,仿若这少女口中的“家师”去世,让他甚为震惊?只是他并非常人,很快便恢复过来,带着沉重的脸色缓缓坐下,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候爷妙手神算,无所不精;却仍逃脱不了这生老病死,实乃憾事,憾事啊!……”
少女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又再恢复了平静,只是淡淡道:“家师临终时所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命数,他多次窥视天机,命缘早已散尽,能活到此时,已是侥幸!家师虽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也无法逃避啊!”
独孤真人心中一愣,这般道理他如何不懂?这修真练道,不就是为何逆天而行,脱离六道轮回,成为真正的不老不死?都说修道之末,可应天劫,入三界,便可列入神位;只是,这宛如飘渺般的传说,是否真的如此?
“哎,侯爷能如此想得开,那便好了!”独孤真人摆手示意那少女坐下,端起身前木桌上的青瓷茶杯,缓缓道:“姑娘,侯爷向来低调,从不行走世间;他是何时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连贫道也不知?”言罢,眼中精芒一闪而过。

少女如何不知他此言之意?当下站起身来,将头上遮面的斗笠轻轻除下,那一张妖娆迷雾的脸,完美得让人窒息……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竟散发着清淡的幽香,便是独孤真人这般修行百年的老道士,也不禁有些痴了。
少女将那斗笠放到一旁,又向着独孤真人行了一礼,淡淡道:“当日我一家惨遭奸人陷害,侯爷见我可怜,不忍将我抛弃山野,便收留了我,算算日子,已有十六年了!”她本是对着独孤真人解释,这般说着,却不禁黯然低下头去,心中甚是伤感。
独孤真人亦是站起身来,安慰道:“姑娘不必伤悲,有你这等良徒,想必侯爷去世之时,亦是毫无遗憾的!只是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老夫侯爷埋葬在何处,贫道也好前去为他上一炷香,略表心意!”
少女轻轻拭去眼角余泪,柔声道:“家师葬于关外,特别吩咐过,他想要清净的离去,不想有人打扰!还请真人见谅!”
独孤真人既称这位“侯爷”的良友,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也不生气,只是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贫道也不便打扰,只有在这蜀山之上,为他上一炷清香,了表心意!”他顿了顿,忽而想到了什么,疑声道:“对了,贫道还未请教芳名呢?”
少女莞尔一笑,恭声道:“晚辈‘秋雪宁’,见过独孤前辈!”
独孤真人亦是和谐一笑,点头称道:“秋雪宁?却是不俗之名!”他微笑而言,忽地又再正色道:“秋姑娘,你此次上山,可是有何事吗?”
秋雪宁缓缓垂下头去,心中略加思索一番,忽地道:“家师逝世之前,曾交于我一封密封信件,嘱咐宁儿上一趟蜀山,将此信交于真人之手!”说着,她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一封密件,递于孤独之手。
独孤真人接过信件,也不多想,正要撕开;忽见那密封之处赫然腾起一道紫芒,将他的手给反震了回来;独孤真人见状,不怒反笑,正色道:“侯爷如此谨慎,想必定有要事!”说罢,屈起食中二指,对着那密封口轻轻一挥。
那密封口紫芒忽而消散,独孤真人欣然一笑,随后将信件打开,取出一张密信,看了起来,这心中写道:
“八月十八,侯某眼见明月无光,西南方煞气冲天;掐指一算,甚是惊愕!恐真人已然发觉,这千古异变,实乃天下大劫,若有差池,恐魔涨道消;侯某大限已到,未能助得一臂之力,膝下一徒,雪宁,还请代为照顾!
千算候,绝笔”
这信中所指西南方,自然便是这西蜀附近,而其中提及之事,独孤真人自半月前,便已察觉;如今号称无所不知的千算候都已来信相告,想必此事绝非等闲!独孤真人信中暗暗琢磨,面上却也不禁露出沮丧之色,叹道:“哎,真不知,这天下何事方能平静!”
秋雪宁立于他身旁,本来不想多言,但如今听独孤真人此言,心下亦是迷茫,不由问道:“真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独孤真人叹息一声,也不多言,将那书信递给了秋雪宁。
秋雪宁接过书信,细细读来,心中亦是震惊无比;他来时已听说六年前蜀山异变,但后来却也不曾发生过什么,如今却见家师都已书信告诫,想必这事,绝非等闲。
独孤真人见她如此,轻声道:“自古有正必有邪,我等既然自称正道,即便前路如何,都要肩负起这斩妖除魔,造福百姓之事!”他顿了顿,面上又再恢复了往昔那和谐的笑意,道:“秋姑娘今日来得正好,我派今日举行十年一度的‘仙剑会武’,不妨与我前去,一同观看!这等大事,我想此事了解之后,邀请各方正道人士,一同商议对策!”
秋雪宁自然不会拒绝,面上浮起一丝浅笑,点头应允。
这二人一前一后,纷纷退出了偏厅,向着那热闹无比的习武场缓缓行去。
晨风,依旧徐徐吹过,掠过那天际云雾,穿过那绿茵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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