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二 凶兽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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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
漆黑的房中有夜光洒进,顾紫韵进入房里,楚静寂静的身影尽收眼底。
顾紫韵微微叹息,她已经习惯了;每日经过照顾楚静的丫鬟口中得知,清晨她们前来为小少爷梳洗时,都会看见他在那角落里蹲着,似乎在惧怕什么?
她看了看天,此时离子时已不远了!楚萧然吩咐她前来带上孩儿,迎接楚氏一门即将面对的一切!顾紫韵心里无奈,走上前去,正好对上楚静黑大的眼睛,顾紫韵在他的眼里,什么也看不到,她道:“静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静站起身来,那看似毫不起眼的孩童,此刻竟似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涧,他用那仍然稚嫩的嗓音,淡淡道:“等你!”
顾紫韵略显惊愕,道:“怎么,你知道我要来吗?”
楚静摇头,望向母亲温和却又透露着焦急的脸色,道:“不知道!只是娘你今日心事重重,静儿料想,定是家中有事发生!”
顾紫韵心中一痛,这孩子外面如冰,却不想心细如丝!小小年纪,便是如此懂事,实在让紫云这做母亲的欣喜不已!但如今大劫当前,她又如何高兴的起来?
她将楚静一揽抱入怀里,泪已打湿白皙的脸颊,哽咽道:“孩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楚静黯然,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突然去说这些?只是他不想去问,只是将顾紫韵脸上的泪滴轻轻逝去,道:“娘让静儿好好活下去,静儿便好好活下去!”
顾紫韵心中顾虑全消,如今这孩子,已不用她去多操心了!她心里甚是欣慰,站起身来,将楚静小小的身子抱起,向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走吧!和你爹一起,我们一家人,来面对这一切!”
※※※
楚家,大院。
楚萧然坐着大理石制成的石椅,石桌上放着三壶酒,三个酒杯,然而石桌下,却又有数十个酒坛!他依旧喝着酒,只是从怜星楼,换做了这偌大的庭院花园。
四周寂静无声,明月洒满大地,一切祥和!
“萧然!”顾紫韵抱着楚静迈进了庭院。
楚萧然赫然起身,眼见妻儿到来,心中甚是高兴,豪迈笑声似乎响彻天地之间:“哈哈哈哈!~紫韵,静儿,快快过来!”
三人各自落座,楚萧然表现的异常兴奋,对着妻儿笑道:“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同坐月光之下!今日,必要好好珍惜才是!”
他说的本是实话,这些年来,楚萧然虽已成家,但他身为楚氏家主,自然便要担起这一家之事,彻夜未回是时常之事!只有这一年来,稍有改善,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在准备退位之时,楚氏大劫,凛然而至。
顾紫韵沉默不语,陷入沉思!反是楚静当先说道:“爹,孩儿与您喝酒如何?”
“好!”楚萧然大喝一身,甚是欣喜,道:“男人哪能不喝酒?今日我父子两人,便来个不醉不归,到时那畜生若是来了,必宰了他,当个下酒菜也不错!”
他话声洪亮,俯身抓起一个酒坛,一饮而尽,豪迈无比。
楚静有样学样,亦是学着楚萧然的模样,准备大口喝酒!顾紫韵急忙将他酒坛抓下,道:“静儿,你还小!别喝了!”
楚静无理回应,向他那父亲望去!楚萧然却是不愧为知心之父,一见如此,立马笑道:“紫韵!今日恐怕便是我们一家人的最后一日,为何这么多的拘谨呢?”他一把将手中酒坛交到楚静手中,道:“来,我们一起喝!”
……
楚家,大院。
深夜,子时。
这大院中,本有十三坛烈酒,如今,仅剩一坛!而这一坛,在楚萧然的手里。
楚静已倒在顾紫韵的怀里,稚嫩的脸已是通红;这三岁孩童,今日喝了三坛酒,他已无力在站起来,所以他醉倒了。
顾紫韵来回抚摸着他的额头,望着挺拔而立的楚萧然,笑道:“萧然!想不到这孩子,酒量还挺好!”
楚萧然又再饮一口,笑道:“果然有为父的风范!”

“呼呼!”
热风扑面,瞬间,原本清凉的大院风云狂袭,竟似一道巨浪遽从空中冲天而起,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席卷楚家大院!
“来了!”
二人心中一惊,楚萧然大喝一身,与环抱楚静的顾紫韵,各自腾空而起,这才将那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的热风海浪,躲散而开!
只是二人想的太过简单,适才巨浪势狂未竭,一道刚退,一道又来。浪关一涌,朝天一冲,两人俱是高手之辈,这热浪看似汹涌,但对他二人仍不起威胁,轻易躲过。
热浪滔天,这次卷势更猛,一卷便达十丈,楚家大院竟是瞬间化为乌有,零零碎碎,一片狼籍;与此同时,浪头忽又势尽,霎时间这二人乍失依靠,纷纷落入庭院之中。
远处,火光四溢,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天地!蓦地,狼籍大院外传来一声撕天狂吼!
这狂吼凶猛无比,可怕骇人!
是兽,是兽的叫声!
楚萧然,顾紫韵两夫妇无不被震骇当场;楚萧然面色凝重,道:“它来了!紫韵,你带静儿先走!”
顾紫韵哪肯就范,道:“不!不是说好一家人一起面对吗?我怎可弃你而去?”
“静儿天资聪颖,又对剑道如此执着!”楚萧然道:“日后还有大好前程!断不可在此处毁了!今日一战,我也未必会输给这畜生!……”
吼!
话音未落,异兽已是破门而入!
只见那异兽全身被烈焰笼罩,所过之地,一片狼籍,仿佛燎原之火生生不息。
……
“铮!”
剑,无形无气!
剑,无影无锋!
剑锋破空,楚萧然的手里,多出了一把漆黑的剑柄!对,只有剑柄;然而,这漆黑的剑柄,却是导致今日火麒麟前来的重要关键。
在黑色剑柄现身的那一刹那,火麒麟已无法压抑心中怒火!一身怒吼,撕心裂肺!当火舌吞并四面八方之时,楚萧然的剑锋已划破长空。
剑,好快的剑!
随着楚萧然的身影,无形气剑宛如长蛇,无数白色气剑喷射而出,漫天飞舞,形成剑网之势;顾紫韵望在眼中,跃身而起,环抱楚静一起远离战场数丈之外;并非她心中惧怕,而是她知道,楚萧然所施之招,正是楚氏剑诀之一,『漫天剑雨』。
火麒麟三十年前曾拜于此剑之下,如今虽不敢大意,却也毫无畏惧;周身火舌熊熊燃烧,似已做好燃尽天下的决心。
“铮!铮!铮!~”
破空长啸,无数气剑漫天狂舞,火麒麟被其围剿其中;楚萧然怒喝一声,右手一挥,剑柄之上顿时生出巨大长剑,他一跃而起,伴随漫天剑雨,一挥而下。
这气势当真是锐不可挡。
火麒麟嚎叫一声,大地随之摇晃不已,火舌沸腾,迎面而上。
惊天之战,终究避无可避。
这一人一兽的恶斗,绝非寻常人可观之!顾紫韵立于场外十数丈,却仍感觉四周气焰沸腾,若非楚萧然为不伤及妻儿,恐怕这破烂庭院,早已烟消云散。
楚萧然虽是绝顶高手,但面对此等异兽,仍是心有怯意,加之妻儿在旁,出招未免过于心浮气躁,过不多时,不分上下的恶斗,火麒麟已是渐渐占了上风。
他一身绸缎,早已被火舌吞并大半,周身尽是烧伤裂口之处多不胜数!反之火麒麟,却是越战越勇,撕心裂叫不绝于耳,模样狰狞无比,想必这畜生,定是见那楚萧然如此,兴奋所致。
顾紫韵眼见如此,心中何等焦急?
“妖孽,受死!”忽地,楚萧然大喝一声,跃身而起,全然不顾火麒麟那摄人气魄,『无形剑气』的黑色剑柄竟是散出鬼历煞气,黑气笼罩楚萧然周身八面,他竟就是这般,立于半空之上,任凭火麒麟毒焰侵蚀。
顾紫韵已不忍再看下去,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楚静牢牢抱在怀里!她的眼眶早已湿润,在楚萧然跃起的那一刻,泪已不争气的落下,因为她知道,楚萧然,已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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