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心事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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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觉得冷了: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我注定有此一劫?三果固然是要拿到的,可是,我和逸兴,我们的家乡都需要,谁也不知道它们可以用几次,如果错过了今年,就要再等一年了。家乡的的人等到了,我的命可能也等不了。逸兴当日把他的使命交给我完成,莫非这一次我只能把我的使命托付给他了?心里想着,好一会儿,我也没再听他们说话。
再看他们的时候,三人都已经不说话了。天籁和文彦面面相觑,文彦似有责怪天籁的意思,天籁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满又有一点愧疚。三个人似乎僵在了那里。于是我走了出去,轻咳着。“紫篁,睡醒了?”丽君向我走过来,扶着我说:“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对了,你现在应该饿了吧,我去准备点心!”刚才还抚抚摸着长春藤,眼中无限悲凉的丽君现在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她扶我坐下之后就准备离开。
“丽君!”这时候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在这时候,天籁追着丽君跑了去:“姐,还是我去做点心吧。你不要每天都这么累。”“玉茗,你怎么来了?”丽君停下来。“咦,玉茗啊!”天籁凑过去说,“我们回来这么久了,你才第一次过来。前些日子都去哪儿了?”玉茗说:“我前些天外出办事。刚回家,听说你们回来了,不就过来看你们了。”丽君说:“你去那边坐吧,我还要去做点心。天籁,陪他过去坐吧!”玉茗说:“不用客气,我坐就走了。”天籁却说:“放心,不是给你做的。姐,我去吧,你招去招呼他们,我还要报恩呢,为我的恩人做点心!”说完她推了丽君一把,又叫道:“文彦,你去不去给我帮忙啊?”文彦应道:“好啊。”便起身对我说:“你先和丽君聊一会儿,我去给天籁帮忙。”丽君和玉茗走近了,文彦和他们打了招呼。玉茗脸上一丝惊异,又一阵伤感。
“怎么样?镖局生意还好吗?”丽君问道。“还好,挺忙的,不过现在人手也多了些,我也可以偷几日闲了。”玉茗看见了我,又问,“这位是?”我要站起来,丽君按住了我:“你坐着吧,都不是外人。这位是玉茗,是我们的邻居,是‘至远镖局’总镖头的儿子,也是个镖师。”我向他点了点头,挤出一丝微笑。丽君又对玉茗说:“她叫紫篁,是我们的好朋友。她救过天籁好几次,现在中了毒,正在我们这儿调理。”听到“毒”,我又忧心起来。
丽君开口道:“玉茗,现在过得好吗?”玉茗一皱眉,像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一会儿,他又点头道:“我很好。刚才和天籁一块儿去的那个人……他也是你们的朋友吗?”丽君紧锁着眉,好一会儿才说:“是的。他是从天界来的。天界一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吧。”她看了玉茗一眼,玉茗低下了头。丽君又说:“不过,天籁现在很快乐,我从没看到她像现在这样爱笑爱闹。”我看出了点端倪,便接道:“是啊,天籁总是这样。不过,她这脾气,也就只有文彦和丽君你爱得了了,我都有些吃不消。她又是要拉我散步又要做点心,让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故意看了玉茗一眼。

玉茗眼里掠过忧伤,却仍然笑了笑说:“天籁还是老样子。”他的眼神十分温柔,像沉浸在回忆之中,像在梦境一般。丽君眉头一皱,开口说:“玉茗,你这样又是何苦呢?你不快乐,我们大家也都不快乐,可是天籁不知道,她什么也不懂啊。”丽君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天籁,可是,天籁一直缺少这样的心眼儿。你怎么可以指望她自己发现呢?你本应该早说的,可是现在来不及了。我倒不担心她,只是怕她这样毫不在意就伤害了你。”丽君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吁了口气,如释重负。玉茗神色黯然。
我见势不妙,便转移了话题:“玉茗,你是镖师,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吧。你有没有去过永安郡的至水县?”玉茗回过神来,点点头:“我去过多次,不太远嘛!前几天还去了至水相邻的万康县,那里有一个乡正在闹水灾,据说是恶龙作祟。至水县,上次没去。”他看了看我,便问:“姑娘是至水人吧!”我听到了他说逸兴家乡的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是啊!可是我家乡正在闹瘟疫,我就是为这出来的。”我又想起了家乡那些垂死的人,我离开的时候,乡民们已经逃的逃散的散,剩下的人不多了,可是剩下的人还在等着上天救他们。人们对我的离开不抱任何希望,可是我不能不给他们希望。
我们各怀心事,好久没说话。玉茗打了个招呼就怏怏地离开了。他对丽君说:“我先回去了,再来看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来找我。”丽君笑着点点头,像是刚从沉思中醒过来。
“你怎么了?有心事?”我看了丽君一问,装作不经意地问。丽君摇摇头:“怎么了?我没事啊!”丽君看了看我,又说:“你就不要担心你的家乡和逸兴的家乡了,等他回来了,你们再找到绿烟,不就可以解救父老乡亲于水火了?现在你的任务养好身体,等他回来了,看见你这样子一定会难过的。”我笑了笑,不再追问了,也不接她的话。
丽君说:“玉茗喜欢天籁,可是天籁一直不知道,把他当大哥一样。”她看了我一眼:“你看出来了!”我点点头道:“‘情’这一字,难倒了多少人啊!”我不禁又想起了逸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回来之后又会怎样。太多“不知道”缠绕着我,我的心绪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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