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天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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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初次远行,但往日随何苦出行,附近山路、村庄、小镇,却是熟悉的这里民风淳朴,大多数人也是认得他这个小木匠,并无安全问题。徒步走到镇上,在最大的一个商行,等到商行前往斯顿城进货的马车,花了几枚铜币,搭顺风车前往。
到达斯顿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斯顿城是方圆数百里唯一的城市,在整个鹿野国也算是具有一定规模的中等城市。虽无法与地球现代大都市比,但相对发达、繁荣许多,没穷乡僻壤感觉了。
何夕独自在城中逛了一阵,先分开打听了一下斯顿公学和莱特魔法师的情况。这在城中都是大名鼎鼎的,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一般的情况。
鹿野国的魔法教育规定,初级学校培育一到二级学徒,中级学校三到五级,高级学校六到七级。七级毕业就算是人才了,已经可以获得一份不错的职业了。八、九级的高级学徒,不是学校教的,要么是靠自己修习进阶,要么成为魔法师的弟子,有师父单独指点才有希望。
斯顿城只有斯顿公学一所学校具有开设魔法科目的资格,并具有中级课程,整个地区有魔法天分、无家世、无师父背景的,将统一在斯顿公学完成一到五级的初、中级课程,达到五级学徒的,可以升学至其他城的高级学校。
莱特是十五级的魔法师,在整个鹿野国都属于有影响力的高级魔法师,在斯顿地区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以斯顿公学中级学校的水平,教师基本上以八、九级魔法学徒为主,还有六、七级的学徒教初级入门课程,校长也才是十级的魔法师。请来莱特,主要算是增加学校影响力、彰显师资力量雄厚,他本身并不上多少课,也就偶尔集中指点一下学校一些有潜力的精英学生。
大致了解之后,何夕略有踌躇,这等人物,差距太大,可能会对他不屑一顾吧?
但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是为了何苦的期待、还是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前途,他都必须让自己硬着头皮去试一下。
……
花了一个铜币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何夕打听着来到了斯顿公学旁边莱特魔法师家。他仔细观察着这个贵族般的庭院般,一直走到了正门口。
有一奴仆看门,见到一个疲惫、瘦小的乡下少年在门口探头探脑,差点没以为是乞丐,当即过来驱赶。借着莱特魔法师的威名,这看门下人,对不如他的人,也有几分趾高气昂。“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快点滚开、别拦着道!”
“您好,我是从格鲁村来的,想要拜见莱特魔法师阁下……”
“想要拜见魔法师阁下的贵族都可以排队绕城了,你凭什么?滚一边去!”奴仆不屑的挥手赶人。没听过什么格鲁村,更不信一破小孩有资格见魔法师。
如此嘴脸,何夕自不陌生,那里都有这样的人。他略一咬牙,将剩余三十多个铜币的袋子拿出,当“敲门砖”塞到看门人的手里。然后掏出了何苦准备的信件递上,“麻烦您将信交给魔法师阁下。”
看门人打开袋子看了一下,见只是一点铜币,有点不屑,不过也没有嫌少,接过了信、随便抓在手里,“小子,看你挺懂事,信我就替你收了。至于能不能交到魔法师阁下手上,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魔法师大人很忙的。”
何夕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收钱不办事,估计不仅是嫌少,应该也没有直接见莱特魔法师的资格!
他把背得很辛苦的斧头拿了下来,准备自己在门口等,等哪个说得上话的出入。
看着这小孩突然拿出一把大斧头,看门下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你想干吗?这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想找死啊?!”
何夕并不是要砍他,把斧头往地上一杵,冷冷的说:“还给我!我自己等!”
“你、好大的胆子!给我滚——!”
就在看门人拉下脸怒斥之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见他皱着眉头出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看样子是无意中被他们的声音吵到了。
看到这个年轻人,看门人赶紧换了一个态度,谄媚的笑道:“库恩先生,没事、没事,只是一个乡下野小子,我马上打发他走!保证不再让他吵到您了。”
在那人过来之际,何夕已快速的观察了一下他,从年轻人的衣着打扮,还有态度、气势,以及看门人的反应,都说明他在莱特家有不低的地位,或许应该是可以直接面见莱特魔法师的人!
“先生,我从格鲁村来,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莱特魔法师亲阅。”何夕在看门人要发威赶他走之前,冷静的说道。
库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等他说完,礼貌的问道:“格鲁村?信呢?”
看门人忙递上还在手里的信:“我正准备打发了他再交给库恩先生您,这野小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嚷着要见魔法师阁下,我当然不会随便让人打扰诸位大人……”
库恩没有理他,接过了信,看了一下上面的字,然后对何夕和气的说道:“你就是何先生推荐的人吧?这两天老师一直在等你的消息。请稍候,我这就去见老师!”
说完,他马上拿着信件往里面走。
何夕这才知道他是莱特魔法师的弟子,估计他是要信去给莱特确认笔迹,耐心的站在门口等。
本要赶何夕的看门下人,这会儿却愣住了,本以为应该只是一件小事,只是库恩刚好遇上了。可从库恩客气的态度、话语,让他知道面前这个乡下野小子,似乎是魔法师阁下在等的人!这年纪……推荐的人……等消息……难道是魔法师阁下将要收的学徒弟子?
他不由得一身冷汗,暗叫糟糕,要真的成为了魔法师阁下的入室弟子,还是他能得罪得起的野小子吗?说不定现在就是一个魔法学徒呢!
他忙强颜欢笑,对何夕说道:“尊敬的……客人,请随我这边坐下休息吧!”
何夕扫视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看门人尴尬之余,立即想起了一件事,冷汗之下,忙干笑着把何夕的钱袋还了过去。
见何夕面无表情的接了过去,他暗叹一声,今天蚀本了……摸出了两枚银币,塞入了何夕的手里。既然都知道规矩,也就不需要更多言语了,行动是更好的解释。
何夕微微冷笑,此一时彼一时,看来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现实啊!
看到何夕的冷笑,看门下人以为他嫌少,想到他若真的是一个即将成为魔法师正式弟子的魔法学徒,不说到时候一句话就能把自己赶走,光要找自己报仇就应付不来。一咬牙一狠心,他又摸出了三枚银币,塞入了何夕的手里,请他笑纳。
何夕目的明确,为了能接触到莱特魔法师,他不惜付出全部身家。而此刻,他也没有假清高,收下了银币。还不一定能成为莱特的弟子,要是不行的话,那可要自己想办法生存下去,一枚银币能换百枚铜币,不收白不收。
……
看门人因为自己的看走眼而忐忑,只能暗暗期盼何夕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客人会很快离开的,可不要成为主人了。

库恩好一会儿才回来,然后帮何夕拿了斧头、领着他进去。对于这十几岁的少年、背一个斧头过来,有点啼笑皆非。
莱特居住的地方,是很大的一个宅院,在整个斯顿城比起来,也是不错的房子。何夕跟着库恩一直来到了内进,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请先到这里等一会儿,老师很快就过来了。”库恩领着何夕进入房间里面,把斧头放在地上。“对了,我叫库恩,小兄弟如何称呼?”
“多谢库恩先生,我叫何夕。”
“不客气、请稍等。”库恩客气的说完,离开了房间。
很快,就在何夕打量房间的时候,库恩已经领着一个面白微须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这个中年男人一进来,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叫人臣服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视。何夕心里明白,这人应该就是莱特魔法师了。
库恩帮他们互相介绍之后就自觉出去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莱特进来后一直盯着何夕看,何夕不便那么直接的看他,只是几眼,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心里暗道,莱特和爷爷是朋友,可是看起来却要年轻不少,应该是修炼魔法的人,衰老得比普通人慢吧?
“我和你爷爷……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说说他的情况吧,前几天突然收到他的信,让我很惊讶,可是他没有说他在哪里,让我想要探访他都不得。”莱特开口叹道。
“爷爷现在……”何夕把这十二年他所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在格鲁村这样的小地方,并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变化的只是何苦的身体状况。
从何夕嘴里听到老友的近况,让莱特唏嘘不已。“你叫何夕?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记名弟子,住在我这里专心修炼,由你大师兄库恩负责教你。等你达到五级学徒之后,再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
至此,得到莱特亲口所说,何夕终于算是放心下来。至于记名弟子,他并不在乎,他要的是这个机会。以莱特十五级魔法师的水平,一个毫无根底的普通人自然难以进入他的法眼,不会浪费宝贵时间亲自教。
五级学徒,是鹿野国中级学校魔法学徒的毕业水准,虽然起步晚了,但有专人指导,加上比别人更加努力的勤奋苦修,何夕相信自己不会比斯顿公学的学徒们差太多!
他的心开始炽热起来,马上道谢、行了正式的拜师礼。
莱特随即把库恩叫了进来,告诉他收徒之事,让他拿来一个测试水晶球。
库恩从老师的态度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刚才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把测试水晶球准备好了。
这是大陆上最常见的一种魔法测试道具,不同等级、品质的测试水晶球,可以测试的魔法等级也不一样。第一次测试魔法天赋,任何测试水晶球均能做到。
看着桌上的水晶球,想着即将接触最有前途的职业,何夕沉寂苦熬了十二年的心也激动了起来、心跳加速。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几分,伸手放在了水晶球上面。
莱特和库恩两个人的目光都注视在水晶球上,对于测试他们并不陌生。只要有魔法天赋,体内必然会有魔法能量,而哪怕非常微弱的魔法能量波动,也会在测试水晶球上反应出来。
过了一会儿,何夕见水晶球上没有任何的奇特反应,正怀疑是不是有‘开关’没开,却看到了莱特何夕库恩两个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我没有魔法天赋?”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心开始往下沉。
库恩对他安慰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不常用,这个水晶球也可能有故障了,你拿开手我试一下。”
在何夕把手拿开的时候,他一边解释测试水晶球的情况,一边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这个世界的魔法,除了占据大多数的元素类,其他的统称为特殊类。而在测试水晶球上面的反应,五大基本元素系能量,都有明显颜色光芒:风系会显示绿光;雷系显示的是紫光;还有火系的红光、水系的蓝光和土系的黄光。
若是白色光芒,则是特殊类的光明系;黑光是黑暗系;无明显颜色的透明光,代表了有修习更加特殊少见的空间系、植物系等魔法。
库恩的手放上去,很快水晶球变放出黄色光芒,从光芒的程度,可以判断出他修习土系魔法已经有一定水平。
听完库恩的话,看到明显的对比,何夕的脸色变了,他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岂不是任何天赋都没有?
“再试一下吧。”莱特魔法师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失望从眉间划过。
在库恩离手、光芒消失之后,何夕再次把手放了上去,他心里默默的祈祷,随便来点什么都好啊,哪怕很微弱……希望刚刚得到实现,如果马上被打消的话,即便以他两世为人的心态,也会郁闷不已。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一个很遗憾的结果出现了,水晶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屋内沉默了下来,库恩这时候也不便再安慰何夕了。见老师的眼睛闭上了,他也安静的侍立在一边。
他们没有说结果,但听了库恩的介绍,何夕已经知道自己没戏了。他心头暗自苦笑,看来这辈子就是木匠的命啊!努力一点、运气好的话,结交个魔法师朋友,成为爷爷那样的木偶师,就是最大的发展了。
无论如何,莱特魔法师已经给了他机会,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吸了一口气,何夕压抑住心底的失望,深深鞠躬:“感谢阁下、感谢库恩先生,我既然没有做魔法师的天赋,还是回去格鲁村跟爷爷学木工吧。非常感谢阁下,打扰了。何夕也替爷爷感谢阁下的厚意!”
莱特魔法师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库恩看向何夕的眼神也很平淡。对他来说,如果何夕能成为老师的弟子,他不会排斥、会照顾;但既然没有任何天赋,也没有任何的遗憾和怜悯。这样的情况,每年斯顿公学新学年的时候,可是要上演成百上千次。
何夕行礼后,背上自己的包袱,拿起了斧头,已然没有希望,他不愿再寄人篱下,哪怕留下来独自在斯顿城闯荡生存,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库恩,你给何夕安排一下住处,带他去休息。”
莱特没有睁开眼睛,又吩咐了一声:“我已经答应你爷爷,就一定会让你学习魔法,不用急着离开。”说完挥挥手。
何夕愕然,不解莱特挽留的用意。我没有丝毫的魔法天赋,还学习什么魔法?
库恩若有所思,见老师不再说话,便过去帮何夕提行李,拉着他出去了。
“库恩先生,莱特阁下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没有任何的魔法天赋吗?”在库恩带着他到一处居室之后,何夕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库恩微微一笑:“纠正一下,你应该改称呼为老师,叫我师兄。我想老师因为何先生的缘故,对小师弟你特别厚爱。虽然你没有任何的魔法天赋,但这对于一位已经达到十五级的魔法师来说,并不是毫无办法的事情。”
何夕心中一动,难道这个魔法世界,也有类似打通任督二脉、易筋洗髓改变资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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