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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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母妃。”一个明艳的少女追了过来,听得侍卫的话,不愠不火地道:“各位侍卫大哥,我母妃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蕊珠话语一转:“可她倒底仍是大王的妃子,不是你们该碰的,按律那可是斩首的大罪。”
侍卫们心虚,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首领模样的人道:“五公主,在下约束兄弟不力,请治罪。”
蕊珠漠然地看了看众侍卫,转回身去扶荣夫人。
荣夫人望着蕊珠两眼发光,蕊珠向后退了一步,把手背到身后:“母妃,你趁早歇了这个念头,我还不想早死。”
蕊珠又劝了荣夫人一阵,连哄带骗把荣夫人带走。待母女二人走远,侍卫们才舒了一口气,推搡荣夫人的侍卫呸道:“她以为她是公主就高贵了么,还不是自持颜色,谁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另一个侍卫哄笑道:“你是不是瞧她美貌,馋得紧?”
首领模样的人寒声道:“你们在宫里也敢这般乱说,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回罢,挽霞宫布有结界,结界不破,谁也进不来。”兰落的声音在燕不羁心底响起。
“什么是结界?”燕不羁在心里问。
“结界是用高深的法术布成,寻常人是进不去的。”兰落望着面前的卫乐芙,心里一动,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前面树林中传来荣夫人的尖声惊叫,侍卫们佯作不闻,继续乱侃。燕不羁暗暗移动身子,悄悄向树林掠去。
“放开我,放开我。”荣夫人惊恐地一边向后退一边叫道。
“阿蕾,阿蕾,快跟我走。”那人说着就去抓荣夫人。
“你是谁?”蕊珠护着母妃,警惕地问,突然紧张地冲着后方喊道:“魏大人,快来救我母妃。”魏九户是大陈王宫的禁卫副首领,武功仅次于首领齐吾,齐吾前日奉命出宫,现在由魏九户统领侍卫。
那人回身一顾,光影斑驳,燕不羁看得分明,正是公孙拓。
公孙拓见身后无人,回过头,蕊珠已拉着荣夫人躲进树林,公孙拓扬声笑起来:“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尽学些骗人的东西,这可不象阿蕾。阿蕾,出来罢,你忘了我么?我是阿拓啊。”

燕不羁忍不住想笑,胡子一大截,还阿拓。
公孙拓又道:“这些年我多次潜入王宫,今日终于找到了你。当年是我不好,一心念着富贵辜负了你,阿蕾,我答应你,和你远走高飞,再不管天下的事啦。”
公孙拓嗓子清了一下,低低地唱道:“清清木之华,曲曲水之弯,蛮蛮交颈织,待于飞,梦凝霜。三千发相思,马追辗成泥,关山重相隔,无情误,月空照。……”
这首曲是百莫国开国王后所谱,唱的是她和百莫国王相识于青苹之岁,于那木华之林,芳水之滨定下百年之情,王后出身名门世家,却喜欢上当时还是农家之子的国王,不料国王家破人亡,国王一怒揭杆起事。历经十年,王后始终坚不嫁娶,被兄所逐,于野放牧时所作。后国王攻破京都,自立为王,派人回原籍迎娶王后,被传为千古佳话。
荣夫人入宫之初美冠京华,深得大陈王喜爱,但荣夫人心有所属,对大陈王颇为冷漠。每于夜深,唱着本国开国王后的曲子,泪如雨下。大陈王遂令掖中郎官给荣夫人下了媚魂之盅。这媚魂之盅能够改变人的本性,可以使一个清高无比的人,变成一个荡妇,荣夫人自此一心媚好大陈王,使出各式妖媚手段,终招人妒。大陈王喜新厌旧,过得几年对荣夫人日渐冷淡,最后不闻不问,任荣夫人在后宫倾轧之中自生自灭。
此时,公孙拓歌来,荣夫人神情略显迷茫,问道:“你这是什么歌,我好象在哪里听过。”
公孙拓一口鲜血向林中猛地喷去,溅到荣夫人额头,荣夫人如雷轰顶,情人之血正是媚魂之盅的解药,荣夫人灵台突地清明,认了出来,颤声道:“阿拓,你,真的是你么?”
“阿拓,阿拓,是阿拓么?”荣夫人挣脱蕊珠的手,从林后奔了出来。
公孙拓拉着荣夫人的手:“阿蕾,是我,我们走。”
荣夫人欣喜地泣道:“阿拓,你终于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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