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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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坡之间,一根长长的绳子凌空相连,燕不羁双手各提一人飞返绳上,安全落到高坡上。村民欢呼着拥上来,围着被救的两个小孩子,那两小早吓得晕了过去。
裴雪妮自见燕不羁总觉有些熟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此际见他飞返绳间,突然记起,没曾想,一年前看去还很普通的少年,居然成长得这般英雄,真是矫矫游龙,翩翩惊鸿。
洪水再次急升,燕不羁提了一老妇和一小儿在绳上奔飞,一个大浪打来,燕不羁失去平衡,在绳上晃了两晃。
“娘——”朵雅紧张得心跳到喉口,那老妇正是朵雅的娘亲罗三娘。
燕不羁往返两坡十余次,救出30余人。此刻,他的力气似乎用尽,他绝望地望了望小山坡上剩余的十多名老幼,洪水已经漫上小山坡,他无能、无力啊。
燕不羁再次狠狠咬破嘴唇,鲜血滴落到衣襟上,新旧血迹斑驳,已是一大片的血渍。疲惫之意暂时消减,燕不羁奋力跃起,躲过大浪,落下时小童一紧张,抓着燕不羁的手一松,张了开来,燕不羁只觉掌心一滑,被坠力牵引,小童掉入水中。
燕不羁双脚倒勾在绳上,一手托着老妇,一手去捞小童。又是一股大浪袭来,打得燕不羁身子一歪,却也借着浪起抓住落水小童。
燕不羁只觉左手一痛,却是罗三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燕不羁大怒:“你发什么疯?”
罗三娘不理,对着他的虎口又是狠狠地一口,燕不羁痛得手一松,罗三娘满是皱纹的脸上散开了恐惧,露出笑容:“快走。”

紧绷的绳子蓦地下坠,燕不羁本要去捞罗三娘,此刻却本能地抓住断绳,抬头看去,套在低坡上的大树被洪水冲倒,绳子受到牵力,断成两截,一截握在他手中,另一截软软地落入水中。
洪水完全淹漫了小山坡,高坡上的人发出震天的哭喊之声,眼见着洪水吞卷着低坡上剩余的老幼。朵雅见娘亲落水,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裴雪妮一把扯住绳子,对村民喊道:“用力拉。”
失魂落魄的村民这才想起洪水中还有两人,竞相拉住绳头,齐声大喊。
燕不羁怔怔地望着罗三娘消失的水面,一时失神,被大浪卷起抛向远处,却觉手上一紧,只听震天喊叫加油,豪气顿生,左手托着小童,右手拉紧绳子,整个人直立水面,踏浪向高坡而来。
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许久发出一声爆呼:“天神降世!天神降世!”
“看,船来了。”村民们踊跃着大声欢呼,洪水的第三天,所有人精疲力竭,以为生还无望时,一艘大船向他们驶来,船上下来一队官兵,寻到裴雪妮,恭恭敬敬地把她迎了上船。
村民们纷纷往大船挤去,却被官兵拦在外面。
燕不羁大怒,飞身跳上甲板,兵士一拥而上和他斗在一处。只见他以一当十,好不威风,朵雅带着村民齐声为他呐喊助威。
一个当官模样的人从船舱出来,喝住兵士:“住手。”转向燕不羁行了一礼,“燕公子,裴小姐请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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