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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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萝河开着艳红、蕊黄、明蓝、鱼白、浅紫的伞花,一年一度的萝河花魁赛吸引着大陈国的王公天骄鲜衣丽服的走上临河的吊脚楼阁。
十艘花船上,大陈国十大美女们或装模作样地弹琴,衣袂被风吹得飘飘若仙;或轻歌曼舞随时向吊脚楼抛去一个隐约的媚眼,逗得吊楼上的精英们发出深刻的评议。只苦了撑着小纸伞的丫头们,作为绿水萝河万花的装点,她们要从早上站到晚上,还要摆出各种花卉的组合,这功夫不比她们的主子下得浅。
“瞧瞧,那小腰柔得,怎么就没有骨头?”
双鱼桥头的吊脚楼上,身着浅色麻衣,脚踩淡黄小牛皮懒鞋,一头黑发任性地在散在脑后的少年孜孜有味地评点道。他这身随性的装扮在满是华衣盛服,高髻博冠,装扮精致的萝河边显得非常的突出。
“阿飞,你在萝河停得太久了,大哥还在等我们,走吧。”紫服短须的汉子劝道。
“大叔,我早和你说多遍了,第一,我不是阿飞,不必去见你大哥。第二,我喜欢萝河,不想走,我就住这了。第三,你很烦人,不要每天跟着我,好不好?”说罢纵身跳下吊脚楼,落在花船之上,惹得花船上的女子一阵尖叫。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羁?什么都忘了,就这性子不肯改。”紫服汉子旁的黄衫女子轻轻叹道。
“都是你们宠的,现在知道头痛了吧。”汉子微怒道。
“大姐,这话我爱听,你就叫我不羁罢。”少年回过头,向着吊脚楼挥着手灿然笑道:“你们走吧,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如果我给你做飘香楠鱼,你肯不肯跟我走?”黄衫女子柔声问。
少年舔了舔舌头,这二人跟他十天了,每天磨着他去见他们大哥,他好烦,一个人多自在,偏偏黄衫女子做得一手好菜,每每引诱得他意志全无,就这么和他们耗来耗去,不行,今天一定要和他们做个了断,省得天天听他们唠叨。

“大姐,你要肯跟我走,我就吃你做的鱼。”少年搂着一名撑伞的丫头,嘻笑道。他还真是舍不得黄衫女子,柔柔的,烧得一手的好菜,如果没有那大汉,他倒真肯跟着她走。
大汉哼道:“他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歪着头看了看伞下的丫头,眼睛大大的,很清亮,没有一点的惊慌。
丫头香肩微斜,躲开他的魔掌,白他一眼。
“一个名字有什么希奇?”少年道:“我猜你叫大黄?要不翠花?”
丫头一个爆粟敲过来:“大黄滚开。”
花船上的老鸨、龟奴抄起家伙拥过来:“臭小子,闪开。”
少年掏出一串仙贝,头也不回,丢到老鸨怀里。
“你是谁,哪来的?”老鸨数着仙贝,眉开脸笑,她本待叮咛丫头,突然发现一直低垂着头的丫头很陌生,不由大声质问。
丫头见事情败露,脚底抹油,溜烟向岸上跑,少年趁老鸨发愣,忙忙追了上去。
“干吗破坏人家的玩性儿?”丫头恼怒地坐在树上,穿着麻编花鞋的小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
“你的眼睛干净,透亮,灵性,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暗道,上天怎么就这么厚待她,让她拥有这世上最最灵性漂亮的眼睛。
少年伸了个懒腰,数只燕子从屋檐掠过,少年指着燕子,道:“我姓燕,燕不羁。这下你可以告诉我吧?”
“小鱼,游来游去的鱼。”丫头听燕不羁奉承,乐得一颠一颠的,早忘了找他算帐,双手合拢,做了个左游右摆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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