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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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诚子走的不徐不慢,每一步落下都轻轻巧巧,随随意意。清风倏起,扬起的尘土和落叶,在空中打转纠结,望着眼前的身影,奚慧江忽然有种错觉,感觉一诚子就如那阵风般,忽的难以追觅。
黑衣女子平静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份惊愕与犹豫,面对一诚子,她突然觉得无从锁定,对着他,就好像对着透明的空气,或者那来去的清风。破云箭,箭出誓不归,她的箭术注重的是气势,一往无前的气势。可她没有办法出手,手指搭着黑羽箭,弓如满月,箭却不得发,她在积蓄势,可每次攀升势的时候,一诚子的脚步就如踩在她的心口,“窸窣”的碎步声,打扰了她一惯的协调和谐,犹如刚鼓足的气球,一下子又泄了不少,所以箭虽在弦上,却不能发出。
月儿他们看到一诚子走了出去,心中也是担心害怕,不过令人不解的是那黑衣女子的箭却迟迟不发,甚至还能看到她额头细密的汗珠,这是怎么了?他们心头不由暗想。
一诚子一步一步,走到黑衣女子面前,脸色平淡清矍,看着黑衣女子额上细密的汗水,蓦地开口笑道:“小娃,这箭出,还是不出?”
黑衣女子心中苦闷,犹如未蓄满的池水,不能开闸,却在里来回激荡,终于黑衣女子箭头忽然对着另一处,五指一松,黑羽箭如流星般射了出去,强烈的劲风,带起了地上的尘土,犹如一条黄龙滚滚向西而去。
黑衣女子射完这箭,神情大松,既而惊愕万分的打量着一诚子,然后脚下一动,几个错落,消失在了大家视线中。
奚慧江看着一诚子的背影,心里寻思莫非他真的是那夜的神秘人,如果这样,倒真的可以讨教一番。
而月儿他们虽不明白黑衣女子为何退去,可都知道必和一诚子有关,石头他们更是大叫:“爷爷好厉害,不用出手,就把那女的吓跑了,一定要教教我们啊。”
奚慧江则在后面正色道:“师傅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以后还要请师傅指点一二。”
一诚子呵呵一笑:“我哪会什么武功,你们看见我出手了吗?我可什么都没做。”
月儿也觉得奇怪:“那刚才那个女的为什么突然跑掉?”
一诚子长眉微抖:“也许她不忍心杀一个老人家吧,女孩子嘛,心肠总是软点。”
几个孩子才不吃那一套,纷纷围过来,吵着嚷着求着要一诚子传授武艺,一诚子弄得没法,忽的一指奚慧江道:“他就是我徒弟,你们找他,他会教你们的。”
于是孩子们的目标转向奚慧江,奚慧江寻思着,一个人势单力薄,教他们武艺,一路上也可自保,当下答应下来。
待一诚子寻到住处,几个孩子便嚷着要学武艺,奚慧江就把截手八式教给了石头,瘦皮和胖墩,至于月儿,他觉得越女十三剑更适合她,今后的发展,就看各人的天赋了。
一诚子坐在一岩石上,看着奚慧江手把手的教着几个孩子,“这些孩子……”他忽的叹了一口气,眼神落在了奚慧江背后的玄天神剑,神色复杂,待得看到奚慧江空了下来,便起身喊了他过来。
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初秋的寒意凝结了一粒粒夜露,粘在狭长的叶子上,终于一滴滴地落下。

一诚子背负着双手,对着夜空,看似自语:“想必你一定怀疑我的来历,甚至认为我有所图吧?”
“我知道你肯定大有来头,可我相信你对我没恶意。”奚慧江神色不变,转而问道:“那晚的神秘人是不是你?”
“是不是不需计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陷在一个漩涡里,甚至会丢了自己的性命。”一诚子回头,两眼神光湛湛。
“自我父母离我去后,我就没有办法回头了,该走的路一定要走。”奚慧江无喜无悲地道,哪像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
“你父亲是天山侠客奚青枫,母亲是江南古家的古怜烟,对吧?”一诚子忽然语气一转,直接道出了奚慧江的身世。
奚慧江神情一愕,既而激动道:“你知道他们,你知道他们,那你一定知道他们为什么被人追杀了,是吗,师傅.”情急之下,连师傅都喊了出来。
“有些事情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看你这身手,你父母也不希望你和他们一样吧。”一诚子悠悠叹道。
“还请师傅告诉我,纵然奚慧江粉身碎骨,我也不怕。”奚慧江双膝一跪,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坚实的地面。
一诚子一坲袖,奚慧江就觉一股柔和的劲道托起了自己。
“你看他们,”一诚子忽然一指不远处在练习武艺的月儿他们,悠悠道:“你觉得他们学习武技,是对还是错?”
奚慧江脸色坚定,慷然道:“自然对。”顿了顿,接着说:“要是月儿他们有武技,也不会被毒蛇和龙哥差点打死,这个世界只有比对手强,才能保证不被人欺负。”
一诚子看着奚慧江眼中神色坚定,隐隐含着煞气,当下叹道:“也罢,不过江儿你要记得,你手中玄天剑的主人,虽然修为通天,却不曾伤了一个无辜人,你若以武恃强凌弱,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说着,语气渐烈,周遭空气宛如凝固一般,让人动弹不得。
“江儿知道,还请师傅告诉江儿,是谁害死了我父母。”奚慧答道。
“这个,你以后自会知道的,你我师徒一场,我也不曾教你什么,现在有三样,你只选择其一。”一诚子抚着颔下胡须道。
三样?奚慧江心头一喜,如果师傅真是那晚的神秘人,那今天肯定大有收获,父母的仇也指日可待了。
“我有扁鹊的《难经》一部,风水堪舆的《寻龙点**》,以及诸葛武侯的《八阵图》,你选哪样?”
“这……”奚慧江大失所望,原以为会有黑衣中年人所说的祝由神功,“师傅,怎么没武技?”
“不识货啊,”一诚子摇头:“扁鹊的《难经》可以活死人,生白骨,至今失传已有数千年;《寻龙点**》堪天道,舆地道,莫有神鬼之能;《八阵图》想必你也听说过,小小杀伐之阵能困千军万马,虽有点夸大,却也不远,你可仔细想好了。”
《难经》和《寻龙点**》对自己作用不大,倒是《八阵图》临敌之时,也可用下,当下虽然遗憾,不过也只能如此了,当下说:“我选《八阵图》。”
一诚子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右手倏转,手中多了九面颜色各异的小旗,旗子颜色古朴,表面隐隐蕴着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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