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有抛弃你们么。”凌霄一脸惊愕，装出来的无辜表情极度讨打。
“有。”
“没有，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你的女人？你有把我们当成你的女人么？”苏沬雪的眼眶居然红了，银牙紧咬，带点促狭意味的反讽道。
“蝉儿的毕业典礼，我宁可放读者鸽子整整三天不更新，也要跑去普林斯顿大学为他庆祝；蕊涵病了，父母又刚好出国，我晾着国外十几家大出版社主编不理，呆在他家洗衣刷碗、熬药做饭，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星期；舒媛想看一眼独孤家的《天机图录》，我厚着脸皮拜了那个他儿子见到我一口一个偶像，一口一个大神，还想拜我为师的独孤信玄当干爷爷，平白小了去两辈……”
原本有点黯然神伤的步禅伊“噗嗤”一笑，掩嘴嫣然。
“至于你，沬雪。”
凌霄温柔的贴近苏沬雪，轻抚着她散垂下来的满头青丝，深黑色的眼眸中浸透着恒久不变的如海深情。
“把一个女人带到兄弟们的聚会上，这个意义，需要我说么。”
苏沬雪娇躯一颤，美目变得深遽无尽，像蒙上一层迷雾，眼看要涌出泪来。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我记得……应该、好像、似乎给你留了张字条吧。”凌霄摸摸鼻子，一脸“我对，是你错了”的可恶表情。
“‘亲亲好老婆，我倦了，休息段日子再回来’字条上写得和你发在起点的最后一章有什么区别，难道……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
“雪姐姐，前面可加了‘亲亲好老婆’几个字哟。”步蝉伊悄悄扯了扯苏沬雪衣角，低声提醒道。
苏沬雪粉脸一红，乜眸笑啐：“小妮子，胳膊肘往哪拐呢。”
“没有啊，蝉伊说得是事实嘛。”步禅伊甜甜一笑，说不尽的天真烂漫。望向凌霄时俏脸蛋儿变得红扑扑的，贝齿咬着薄嫩嫩地唇瓣，黑漆漆的双眸烟波流动，以七分娇嗔夹杂着三分恳求的语调道：“好老公呵，回来好不好，没有你的陪着人家，不能呆在你身边，禅伊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凌霄没有答应，也没有出言拒绝，眼眸露出一抹回忆追思的神色，内中流露的沧桑哀愁让包括陈烽火、谢舒衡在内的所有人的心隐隐作痛。
许久……
“唉——”凌霄仰天一声长叹。
苏沬雪、步禅伊大小两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芳心一紧，连带呼吸亦急促起来，龙飞云面上不动声色，负后的双手却紧紧掐在一起。
“虽然我很想让舒媛错一次，可是……”
凌霄摇摇头收住话语，意思不言而喻。
他，不会离开的。
大学，读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抛弃女人，抛弃兄弟，抛弃现在拥有的一切，跑来白皇做一个普普通通大学生为得什么！”苏沬雪天籁般的声音抖颤起来，神情激动地瞧着他，秀眸射出无可抑制、喷薄而出真挚情感。
面对这个仙子般圣洁高贵，却又和凡间的女人一样敢爱敢恨，为情可以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付出一切的女人，近距离感受她的真情流露，爱之弥坚，凌霄心湖激起重重浪涛，转眼又被肝肠欲裂的痛苦替代。
沬雪、禅伊、蕊涵、舒媛，还有……你们痛苦，难道我就好受么！
但既然做出了那个决定，我便不会回头，绝不！
“我的过去你们知道吧。”凌霄泛起自嘲似的苦笑。
“大学在中国最烂的本科混了四年，勉勉强强拿到学位证，之后去某事业单位做了三个月，将近四年半的时间里换过七个马甲，写了十六本书，本本惨淡收场，接着……”陈烽火耸耸肩膀，背书似的念着。
对凌霄的过去知道的这样详细，两人的深厚交情可见一斑。
“接着毅然辞职，神隐一样消失了半年，连伯父伯母都不知道你去了哪，等到再次踏足起点，笔名已经换成了今天这个。”谢舒衡接过话头，目光炯炯，神情凝然，“别人都说你一书成神……不，成圣，由一介新人直接凌驾于起点众神之上，殊不知你受过的苦楚、经历的磨难比谁都要多。”
“那你们知不知道，大二那年我曾经发过一个誓，毒誓。”
凌霄淡淡一笑，笑得坚定而沧桑。
“在我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一定要登上世界之巅！”
苏沬雪一怔，跺足怒嗔，“你现在不是站在上头朝下俯瞰么！”
步禅伊点头附和：“对呀，抛开《江山美人梦》在网络界、出版界创造的销售神话，抛开电影、电视剧、漫画和游戏改编等的空前成功，只去年收到瑞典文学院的邀请函，通知你获得2011年诺贝尔文学奖，就足以证明……”
“凌霄既然拒绝了诺贝尔委员会的评奖，没有出席12月10日在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举行的授奖仪式，一定是觉得自己离巅峰还有距离，不配拿到代表代表世界文学最高成就的诺贝尔文学奖吧。”一直沉默的龙飞云忽然说道。
“哈哈哈，知我者飞云也。”凌霄抚掌大笑，伸手按上龙飞云肩膀。
“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可惜飞云你不是女人，否则知己前面加上‘红颜’二字我怕是在梦里都要笑醒。”
“真的么？”龙飞云眨眨眼，任由他大手落在肩胛处，隔着衣服触及锁骨，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霎的，颇有番小女人娇憨的韵味。
“当然，如果你和沬雪一样是个姑娘，我或者可以考虑不读大学，陪你一起终老，什么誓言啊，世界之巅啊都放下。”
“书也不写了么？”龙飞云嘴角勾起一个媚入骨髓的笑意，领着飞云帮众横扫南方黑道时那双冰寒冷峻，不带丝毫人世间的情感，铲平一个成百上千人的大帮会眨都不会多眨一下的眼睛忽然间变得明净澄澈，波光盈盈，仿佛秋天的湖水，在微风的吹佛下泛起无数美丽的涟漪，明月般照亮了整张脸庞。
谢舒衡自不必说，连和他誓不两立的陈烽火还有苏沬雪、步禅伊两个女人都瞧得痴了，暗叹“这双眼睛若是生在女人脸上，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女，只要肯瞧男人一眼，男人就算为她死了，怕都是心甘情愿的，偏偏……唉！”
凌霄稍一犹豫，随即释然，爽朗道：“书嘛当然是要写的，不过有了称霸南方一年入账近十亿的飞云会就不用这么拼命了，每天码个一千多字，其他时候都用来陪红颜知己，闲来嘛带人去帮烽火的洪门，一起教训教训青河威生派的韩国棒子，山口组、稻川会、住吉会的日本狗——啊咧咧，几个月没见，你的胸部好像大了点，莫非又亲临一线，提着片刀和人家火拼把胸肌练出来了？唔，让我摸摸，你要真是女人倒也省事，免得沬雪、禅伊她们怪我赖在学校……”
向来镇定自若，碰上多大的事情都是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龙飞云破天荒地露出惊恐神色，一把拍掉凌霄的狼爪，忙不迭地往后疾退，等到了“安全”的距离才抱怨道：“说了这么多你终究还是不肯离开的，对么。”
“嗯，登上世界之巅前我会一直呆在这里。”
“那怎样才算站在世界之巅呢？”
“超越‘那个人’。”
“那个人？谁？”众人几乎异口同声。
凌霄默然。
“好，你不想说就不说。”苏沬雪有些着恼地咬了咬唇，玲珑浮凸的酥胸高低起伏，诱人至极点，末了露出个鲜花盛开般灿烂却凄艳的笑容，轻喘着道，“但起码告诉我们，超越他和你来白皇读书有什么关系。”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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