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煤气意外？
这年冬天，滨城显得特别冷。
根据市气象台预报，一股强大的冷空气从海上入侵滨城，气温骤降，滨城裹在了天寒地冻之中。
春节将近，滨城一中期末考已过，开始放寒假了。大街上，商店早已开始在卖春联，显出了过年的气氛。也许受这的影响，滨城一中看上去不象平时那么严峻，校园里时时传出学生考试后轻松的笑声。
高二年的计算机网页设计兴趣小组的同学来到了梯形教室，等候着刘松春放老师。昨夜已经约好，布置寒假的活动内容。刘春放是全省的中学教育物理学科带头人，学校物理教研组长，也是兴趣小组的指导老师。这一次，他们小组代表滨城参加全省中学生网页设计大寒，获得了一等奖。昨夜归来时，校长还专门开了个欢迎会，宴请了他们。
时间慢慢地滑了过去，都等了半个小时了，还不见刘老师的身影。组长白莲急了，就让牛骅同学去叫刘老师。
不一会儿，那牛骅同学气喘吁吁跑回来说：“晕，刘老师不在，门关着，怎么喊也没回答。”
“郁闷，不是说好了，今天八点钟在教室开会么？刘老师去哪？”白莲自言自语。
牛骅说：“我敲门时，好象闻到一种怪怪的味道。呵呵！”
“什么怪怪的味道？”白莲觉得奇怪。
“晕死了，说不出来。”牛骅摇头。
“我们去看看！”
刘老师今年三十二岁，是省城师范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他是学校专门引进的人才之一，到学校已经工作三个年头了。由于刘春放是属于高级人才由学校从省师范大学引进的，所以学校按照协议购置了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米的住宅给他，地点在城西的竞山花园。那套住宅，刘老师拿到钥匙也快一年了，不知为什么一直未去装修，仍就住在学校旧办公楼的三楼上。
一伙同学叽叽喳喳来到旧办公楼的三楼上，发现刘老师的门窗关得死死的。
“刘老师！”
同学们叫起来，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白莲凑到门边，马上闻到一股牛骅说的怪味。
“会不会是煤气？”白莲觉得这味道有些象煮饭时闻到的气味。
“呵呵，是煤气！我妈煮饭时，我就会闻到这个味道！”
牛骅恍然大悟。
“牛骅，赶快通知学校保卫科！”白莲匆匆地说。
不一会儿，保卫科的人员先到，接着校长闻讯也带着校医来了。他们闻出了煤气味，立即检查四周，想进去看看。可是，房门和窗户关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打开，校长就让保安撞开了门。校医用湿手巾捂嘴，顶着强烈的煤气味冲进去检查后，又冲出来直摇头。
“校长，刘老师已经没救了，估计是在半夜时候死亡的。快、快报案吧！”
校长脸色“刷”地苍白了，手颤抖着掏出手机，向市公安局报了案。十分钟后，身高马大，又黑又壮的市公安局女刑警队长黑莲率搭档小王领着警察和法医一行人赶来了。
二、神秘的暗夜黑影
刘春放的宿舍是一间旧办公室改造的住房。这幢旧办公楼的一楼和二楼是学校的老师办公室，三楼是单身宿舍。由于当初设计得不好，三楼的房间三米多宽，却足有八米长。两边又都是墙壁，采光不好。为了解决一些单身老师的住房问题，学校将靠后边隔出六平方米左右，分成二个小间，一个当卫生间，一个当小厨房。原先，旁边还有几个单身老师住着，可一年前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刘春放老师。
据回忆，昨晚，校长让刘老师招来计算机网页设计兴趣小组成员的班主任，有高二（1）班的班主任李光辉老师和高二（2）班的班主任许聪明老师，还有高二（5）班的班主任的江虞梦老师。江虞梦是刘春放老师的女朋友，另外还有白莲等五位同学一起庆祝。开完会后会餐，刘春放显得很兴奋。八点钟左右结束，校长让学生先回去。刘春放喝多了酒，走路有些不稳。一旁的许聪明，赶忙扶着他，江虞梦也上来帮忙。他们一起走到校园中央的榕树下时，校长有事要许聪明和他到校长办公室去一趟，就让李光辉去扶刘春放老师。校长他俩往左走，李光辉和江虞梦一左一右扶着刘春放往右走，慢慢地爬上了三楼，到了刘春放的宿舍门口。刘春放掏出钥匙，却找不到门的钥匙口。李光辉见了，就说：“江老师，你开门吧，我一个人扶他。”江虞梦就接过钥匙，帮助开门。这时，李光辉退后一步，从后面挟住又矮又胖的刘春放。这时，他的手碰到了江虞梦老师夹在腋下的红挎包，冰凉冰凉的。进了宿舍后，他们将刘春放的外衣脱了，让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江虞梦老师夹着红挎包进了小厨房，李光辉说：“天太冷了，我得走了。”江虞梦说：“等等，一起走吧。”过了一会儿，她提了开水瓶出来说：“还有些开水，不用再烧了。”他们将钥匙放在刘春放床头，关了灯就一起回家了。
谁料到，第二天出了人命。一时间心人惶惶，恐怖笼罩着这所学校。幸好大多数同学都离开学校，回去度寒假了。留在学校的师生，大家都有些惶恐不安，特别是女同学们更加有如惊弓之鸟，仿佛学校出现了杀人魔鬼。
学校的生活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校领导不断的召开会议，积极的组织配合侦破。有一位黄老师回忆，昨天夜里十点钟的时候，她到旧办公楼的二楼办公室取东西时，曾经发现有个人从三楼下来。三楼有几间空房，只住刘老师一人。那么这人那么晚到三楼干什么呢？莫非就是凶手？
黑莲对这点感到十分兴趣。就问黄老师：“你看清楚这个人么？”
黄老师摇头：“没看到脸，只看到背影，是男性，瘦高的个子。因为我到办公楼时，整幢楼很黑，路灯很昏暗。我观察了一下，所有的窗户都没有灯光，说明没有人。我进了办公室打开抽屉，取了光盘后，觉得楼上好象有轻微的脚步声。我很奇怪，刚才我明明就观察了，所有窗户都没有灯光，怎么会有脚步声呢？于是我赶快出来，到门口看见一个黑影正从二楼的楼梯口下去。这人肯定不是刘老师，因为他又矮又胖，而这黑影是又瘦又高。”
在学校的配合下，警方询问了所有的老师，没有一个承认在夜晚十点的时候到过旧办公楼的三楼上。
黑莲再仔细询问昨晚值班的门卫。门卫说放寒假了，又天寒地冻，昨夜不到十点钟就将小门也锁上了，以后就没人出入校门。
那么，这个奇怪的黑影会是谁呢？肯定是住校内的人，而且可能是凶手，否则何必行动如此诡秘呢？
老师们还反映，不久前学校招聘人才，最后竞争对手就是两个。一个就是刘春放，省师范大学高才生，研究生学历。另一个就是李光辉，省高级教师，是一中自己培养的人才。但几回合竞争下来，李光辉败给了刘春放。两个同在学校教书，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互不服气。如果从得利者上去找凶手，那么刘春放死了，李光辉就是最大的得利者。另外，昨夜在一起的许聪明，刚受聘到滨城一中不久，是东北人，和刘春放没一点瓜葛，不可能是凶手。所以，可疑的人就是李光辉。在刘春放未来之前，李光辉正和江虞梦拍拖。可刘春放来了后，江虞梦就抛弃他而跟了刘春放。李光辉这人丢了夫人又折兵，心肠狭窄，能不报复？况且，李光辉正好瘦高身材，会不会是他作的案？
黑莲对这点很重视，唤来李光辉。
“昨夜你和江虞梦老师送刘春放到宿舍后，回去做了什么事情？”
李光辉显得心神不宁，说：“什么也没做，我也喝多了，头有些沉，就早早睡了。”
“没出门？”
“没有。”李光辉把头摇得象拨浪鼓。
黑莲若有所思。
那么，这神秘的暗夜黑影究竟是谁？
三、胶管里的一滩水
警方在现场忙了一整天，没有发现刘春放有自杀的迹象。门关得好好的，窗户扣得紧紧的，没有被撬的痕迹。根据单位同事反映，刘春放工作很有成绩，他率领的高二年计算机网页设计兴趣小组代表滨城参加全省中学生网页设计大寒，又刚获奖。在这个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可能自杀呢？
在刘春放上了锁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藏在信封里的移动硬盘。**他的电脑，发现加了密，打不开。技术科只好表示带回去，再想办法破译。查了他的电脑，根据他的女朋友江虞梦介绍，他的QQ名叫“珠峰月影”，自已建了一个群，谈话最多的是一个叫“宇宙花魂”的人，江虞梦说这是她的网名。查了一下网聊内容，发现这对处在拍拖中的恋人矛盾很深，相互讥讽，但没什么疑点。刘春放是高级知识分子，若是自杀不可能没有迹象。所以警方重点查了导致死亡的煤气罐，发现煤气是从炉子溢出来的。更令人想不通的是，连接煤气罐和炉子中间的那条管子松了。那管子是市场上到处在卖的普通橡胶管子，里面都是水。这里面不该有水呀，这点令警方很纳闷。
技术科的老赵仔细检查胶管，发现管子一层油腻。不过，管子上面好象有人动过不久，奇怪的是没留下指纹，接口没插紧。那煤气罐，开关也没关。搭档小王说，会不会是半夜他起来想煮东西吃？或是烧开水？因为醉后起来弄的，就可能忘记关炉具，结果自己误杀了自己。
“自己误杀？”
老赵摇头，如果是刘老师动的，应该会留下指纹，难道还怕脏带手套？
如果这样推理，就变成意外死亡。可是，神秘的暗夜黑影怎么解释？在和其他老师交谈中，有多人没有直言，但怀疑李光辉有作案动机的想法不容忽视。况且，昨夜他和江虞梦一起最后离开刘春放的房间。
技术科的老赵解下那胶管，立即有水淌了出来。才赵不解地对小王说：“奇怪，这煤气胶管里为什么会有一小滩水？”
“是呀，胶管里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生出水来。”小王摊开双手。
“怪，令人奇怪，又是一桩怪案。”
这时，白莲带牛骅来找黑莲了。
牛骅问：“白莲，偶问一下，那又黑又壮的女刑警队长是你姐？”
“对呀！”
牛骅看了一下又白又靓，苗条亮丽的白莲，摇摇头。
“不象？”
“嗯。”
“不会象的。她是我姨妈的孩子，我表姐！”
黑莲走出来：“什么事？”
牛骅说：“我妈昨夜十点多时候，看见李光辉匆忙从外面回来。”
因为牛骅的父亲是学校的后勤管理员，家就住在学校的家属楼。那边房子小，有职称的老师这些年陆续要到新房搬走了，牛骅父亲没有职称，就一直住下来。李光辉就住他们家的楼下。
“噢？”
“我家是旧房，储藏室在楼下。我妈去下面拿东西时，看见李老师匆忙赶回来。”
黑莲听了，觉得这信息很重要，就一起来找牛骅的母亲。
老人肯定地说：“十点钟过后，我见家中的柑桔吃完了，剩下空纸箱，就拿到楼下储藏室收起来，等以后可以卖钱。你知道我们家面积小，没用的东西我都往那收。”
“李老师没看见你？”
“没有。我是听到脚步声从储藏室的小窗口看到的，他只顾赶路。”
“没看错？”
“错不了。我们这楼里就数李老师长得又瘦又高象竹竿，不会错的。”
这时，一个警察到移动公司查刘老师的手机使用情况表回来了。黑莲看着从移动公司那边打出来的通话记录。昨晚九点五十分的时候，有一个未接电话号码是李光辉老师打给刘春放的！他们谈什么？那么为什么交谈时没说？不敢说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王说：“队长，这个李光辉太可疑了，那神秘的暗夜黑影肯定是他，不然为什么要骗我们？”
黑莲点头说：“有可能，因为他有作案动机。可现在说他是凶手，我们证据还不足。你想，还有胶管里有一滩水怎么解释？”
小王说：“试一试，正面接触一下，说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白莲在一旁默默无语。她想：李老师是和刘老师合不来，难道为这就谋害刘老师？胶管里有一滩水，她感到有些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四、新的疑点
次日，黑莲和小王正面接触了李光辉。
“李老师，我们问过你的，你说出事那夜从刘老师那儿回去后就早早睡了，你没说实话。”
李光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黑莲拿出移动公司打印的通话记录，说：“这儿记录着你在晚上九点五十分的时候给刘老师打过电话，他未接。这之后，有人看见你还出门了。”
李光辉紧张得额头都有冒汗了：“我坦白、我坦白。因为那天下午到市教育局中教组找杨科长下载了全市高二年物理期末考成绩，回来就应校长之约去了酒家。可不知为什么，那个黑色移动硬盘不知为什么丢了，现在还没找到。九点多的时候，我想看一下，结果找不到小硬盘。我想，会不会是扶刘老师回去时掉在那儿，就打了个电话。他是没接电话，我又跑去他那儿打门，可里面没回答，我只好又回来了。”
“你有什么能证明刘老师没开门？”
李光辉摇头。
“那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李光辉的脸色更苍白了。
“你真的有个黑色移动硬盘丢了？”
“真的，现在还没找到。”
“有谁能证明你丢了移动硬盘？”
“没有，但同事知道我有一个那样的移动硬盘。你们还可以去问杨科长，那天下午我就是用那个小硬盘去他那儿挎贝考试资料的！”
“先前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怕，因为刘老师出事了。大家知道，几年前，学校招聘物理学科带头人，我因为招聘竞争和刘老师闹下矛盾，后来我的女朋友江虞梦又被他抢走了。他害得我这几年抬不起头来，天生瑜，何生亮？是的，我心里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我没有害他，没有呀！”
“谁说你害他了？”
“一大早，我自己发现周围老师看我的目光怪怪的。我怕大家怀疑我，所以不敢说，心想要说出来，岂不跳进黄河洗不清呀！”
“出事那天晚上你没进刘老师的小厨房？”
“没有，江老师可以做证。只有江老师进去了一会儿，提了半瓶开水出来，说不用再烧开水了。”李光辉把过程又讲了一遍。
“江老师的红挎包一直夹在腋下？”
“是的。我想起来了，江老师开门时，我的手碰到她的红挎包，特别冰凉。”
“为什么会特别冰凉？”
“不知道。”
黑莲直盯住李光辉：“我们在现场解下煤气胶管时，淌下了一小滩水，为什么管道里会有水？”
“有水？”李光辉有些惊讶，随即摇摇头，“不知道。”
“那么，在学校里，你认为还有谁最有可能加害刘老师？”
李光辉想了想，说：“江虞梦！”
黑莲大吃一惊：“为什么？”
“我和江虞梦拍拖了两年，了解她。正因为她抛弃我，所以我既恨她又特别留意她。我从她的表情看出来，她不快乐。她恨刘春放，而且非常恨他。我说的是心里话，不信你们接着调查就明白了。”
黑莲看了一下小王，两人面面相觑。
五、计算机隐藏的录相
十天后，技术科终于将现场取回的移动硬盘解密了。这是一盘刘春放视为非常重要的光盘，才会珍藏得那么仔细。可是，当看了录相内容后，又觉得奇怪。那是一段这对恋人的床上**亲热镜头，里面的江老师面部潮红，神情有些呆滞和反常。刘老师为什么要把这些录相内容藏起来呢？难道是要挟江老师？这对拍拖的恋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危机？
从这点展开调查，信息果然不断涌来。黄老师反映，她的办公室就在刘老师住的楼下，好几次她发现江老师去找他时，两人发生了厉害的争吵。她虽然没能听清楚具体的争吵内容，但每次都非常激烈，江老师几乎是哭着离开的。
白莲也有几次去找江老师时，发现她独自在宿舍掉泪。马骅说，他有一次去补交化学作业，碰上刘老师去找江老师，两人不知为什么争吵得面红耳赤。见到学生来了，刘老师摔门而去，撇下呆若木鸡的江老师。
综合种种信息，黑莲认为有必要找江老师了。她们到学校一问，校长告诉说江老师已经病重住院了。
黑莲说：“我们想见见她。”
校长说：“不知道医院愿意不愿意。”
“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唉！”校长叹口气说，“其实三个月前她就检查出来了，只是把病历压在抽屉里不声张。她患的癌病已到了晚期，医生说存活期不长了。多好的一位老师呀！”
“学生都不知道？”
“是的。现在还是寒假期，学校老师也是极个别的才知道。你们见她是为了刘老师的案子？”
“是的。”
“那我带你们去吧！”
校长领着黑莲和小王到了重症病房后，向护士说明了情况，就先离开了。
“只能给你们十分钟。”护士说。
“好的。”
江虞梦老师十分衰弱。她的脸色惨白，手上挂着吊瓶，鼻孔还输着氧气。病床边，监视仪的屏幕上，绿点象幽灵般跳动着。
江虞梦看见黑莲和小王来了，挣扎着要爬起来。黑莲示意她不要动。
黑莲和小王在一旁坐下来，简要地将刘春放宿舍查到的移动硬盘的内容说了。
“我知道他不会真正删除的。”江老师说，“那是他偷拍我们最初发生关系的录相。他这人，从一开始就用卑鄙的手段欺骗我。他刚来时我比较好奇，常和他见面，因为他是学校的第一个研究生老师。有一天夜里他让我去，然后在饮料里放了药，让我投入他的怀抱，在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情况下两人发生了关系。可恶的是，他有预谋，偷拍了录相。后来，他用‘珠峰月影’的QQ名向网友吹嘘时怎么骗我时，我才恍然大悟的。我一怒之下提出分手，他就用那录相内容相威胁，扬言敢分手就将录相放网上公开。我怕了，因为这录相上网公开，我那有脸再当老师？我妥协了，他就假意当我的面将他存在电脑里的录相文档删掉了。他聪明，但性子里阴险，残忍。”
“这么说，你恨他？”
“是的，要不是他用那录相要挟，我们早分手了。”
“你生病的事没告诉他？”
“没有。刚开始，我非常不适，每次告诉他我可能会得大病。他都说如果得大病那趁早分手吧，反正我们到今天对彼此身体都不稀奇了，真是畜牲。我能怎么样？被这样衣冠禽兽骗了，我只能认命。”说着，泪水沿着江老师眼角淌下来。
“你三个月前就查出病情，就因为这个原因没用时治疗？”
“是的。我不能说，否则怎么办？我当初离开李老师是因为被刘春放骗了，李老师恨我，没说的。这人虽心胸狭窄，但比较朴实。比刘老师可靠！”
“我明白了。”黑莲盯住她说，“从那时起，你就开始策划你的复仇计划了。对吗？”
江老师闭上双眼，不再回答，任泪水汩汩流淌。
这时护士走进来说：“对不起，十分钟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黑莲和小王只得退出来。
六、揭开迷雾
回到家中，黑莲把江老师病重的情况告诉白莲。
白莲十分惊讶，问：“姐，江老师病重，这案子你们怎么办？”
黑莲说：“现在案子仍存在三种可能：第一是刘春放自己误杀；第二是李老师乘找移动硬盘之机，当夜第二次进去后，打开煤气作案；第三是江虞梦和李光辉送刘春放回宿舍时，她进小厨房提开水时作的案。但有三个疑点无法解释：第一是胶管为什么里面会有一滩水？第二是胶管最近明显有人动过，为什么没留下指纹？第三是李光辉说的，为什么那一夜江虞梦的红挎包会特别冷？”
“姐，我郁闷死了。如果是江老师干的，而她的生命已经不长了，你们会怎么办？”
“江老师其实是受害者。我没想到，身为研究生的刘春放内心深处那么阴暗和卑鄙，我们看到的只是他个人奋斗的成绩。如果真的是江老师干的，我会网开一面的，因为她所剩日子不多了。”
“那好，姐，我来解答你这三个疑点。”
“噢？”黑莲吃了一惊。
“是江老师干的。”
白莲将黑莲拉到自己的电脑前，让她看她制作成的水汽循环动画示意图。
“你看，其实这属于气象知识。水有固态、液态、气态，这是大气成云致雨的原因。”
黑莲灵机一动说：“你的意思，江老师使用了冰？”
“对，你来看一下。”
白莲再拉她到厨房。黑莲一看，煤气炉后面的橡胶管松开了，管子下面有一小滩水。
“现场发现的那滩水，是不是这么多？？”
“差不多。你这是————”
“别紧张，我只不过做了个试验，煤气开关我关得很牢。”
黑莲恍然大悟，“你在管子里放了冰块？”
“更恰切地说，是特制的小冰条。”
黑莲点头，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天我听了你对小王说胶管下面有一滩水的事，觉得有些熟。后来我想起来，江老师在上化学课的时候做过这个试验。”白莲说，“天寒地冻是眼下的气候特点，这个特点才能在屋里的气温下，使小冰条在管子里呆了近二个小时才溶化。也就是说，松开橡胶管塞入小冰条后，打开煤气开关，两小时左右冰条溶化煤气开始溢出。”
黑莲自言自语地：“那天夜里刘春放是晚上八点左右回房里，江老师乘进小厨房时在煤气管道上做了手脚，大概十点左右溢出煤气，一直到早上。半夜正好睡得香，必死无疑了。”
白莲肯定地说：“这小冰条要事先做好，而且要把管子塞得很紧，才能维持两个小时后溢出煤气。而且小冰条江老师还要带在身边，不能让它溶化。记得李光辉说在门口碰到江老师的红挎包特别冷，为什么冷？很可能里面有用来保持低温的器具装着小冰条。胶管里为什么会有一滩水，就是塞在里面的小冰条融化所致。为什么胶管上没有指纹，因为江老师早有准备，带上手套才操作的。从过程看，这是一件精心策划的谋杀案。江虞梦是化学老师，他的知识结构足以让他把这事干得十分周密。”
“是呀，小妹，你真能干！按照你这个思路，案子的三个疑点全迎刃而解了。”黑莲连连点头。
“我想不会有其它可能了！”
白莲自信地说。
尾声
江虞梦老师病情日益加重。
黑莲找了个机会，将白莲的推理说给江虞梦老师听。她依旧没有回答，痛苦的泪水流湿了枕头。
黑莲知道，江老师没有反驳，说明事实正是如此。
果然，黑莲在江老师去世的第二天，收到她留下的短信。内容是：
尊敬的黑莲队长：
我不行了，想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写几句话，给你一个明确答复。
刘春放是个有双重性格的人，为了事业，他能吃苦拚搏；为了女人，他也能耍尽阴险卑鄙的手段将对方骗到手。如果说他骗了我的身体，罪不该死，那么当我有重病就要抛弃我，这种行为能原谅么？他有高学历高工资高待遇，就能把我们女孩子当商品随意**更换么？正象你说的，从那时起，我开始策划复仇。队长，我是一个失败者。本以为可以把这个谜带到另一个世界的，但被你聪明地破解了。我没料到这么快查出真相，把我所干的过程全推理出来了，确实是那样的。只有一点出入的是，我没有带手套，而是带一块布垫手。
我复仇了，可以走了。我知道你是好人，现在告诉你，是不想死后再浪费你的时间。
尊敬你的老师：江虞梦绝笔
X月X日
黑莲看过之后，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就把这封信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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