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网上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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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秘毙命的美眉
市和平区是城市的西南角。
二十年前,这里曾是繁华闹区。
近年来,由于城市急速扩大,市政府也搬到东边新城区去了,这里就渐渐变得偏僻。
但是,这儿距校园近,一些七十年代未和八十年代初盖的住宅,因为面积只有四、五十平方米,厅小房小配套不合理,即便租金低也是一户户搬出去,最后成了学生青睐的租房。
九号楼就是一幢这样的小楼。
它有六层高,一致的四十五平方米建筑。始建于八十年代,由于九十年代住房出售给个人,后来又进了二手房市场,现在是外表斑剥,伤痕累累。原住户搬走的,不是卖掉就是将老房子租给别人。因面积太小,大多是进城打工的小户家庭租住。另一部份是学生,特别是回炉再考的高四学生。
这天夜晚,才十点左右,九号楼的住户正要休息,忽听“咚”地一声,好象什么重物沉重地掉下。
住楼下的人,判断就在附近,忙起来,打开阳台的灯看个清楚。
这时,居民组长黄阿婆的惊叫声传了过来。
“啊,快来人呀,有人掉下来了!”
“唉呀,快报警!”
……
许多人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
楼下的平地,扒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从她的口、鼻、眼都流出了鲜血。在这个少女的手臂中,还有一只被压死的白色小猫。少女那粉红色的拖鞋一只还在脚上,一只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她的手,抓着一件还挂在衣架上的紫色裙子。显然,是收衣服时掉下来的。
由于是在城区,110的警察马上就到了。法医检查了一下,摇摇头,表示没希望了。由于灯光太暗,他们将车辆的灯打开,现场围了起来。
刑警队长黑莲接到报告,也率助手小王赶过来,仔细地勘察现场。
现场是一小片开阔地,周围的地比较松软,长着参差不齐的杂草,没发现异常脚印。
黑莲抬头望上去,是阳台,从一楼到六楼整齐排上去。其中一楼,四楼和五楼都有防盗网。
这时,法医站起来,说:“没有外伤,也没有搏斗痕迹,口腔、鼻腔和眼都流血,说明是从较高的地方掉下的。”
黑莲说:“你看四楼和五楼的阳台,都有防盗网。”
法医迅速观察了一下上方,说:“是呀,从房子看来,只能是六楼的阳台。因为三楼以下太低,不致于把地面压出这么深的痕迹,也不致于导致摔下的人当场死亡。”
黑莲点点头,再次抬起头,朝六层楼上的阳台望去。那儿似乎还有衣服在晚风中摇动,莫不是真的收衣服不小心摔下来的?
法医说:“我现在只能说这些,其它的要等到解剖后,包括对白猫的解剖后才能有结论。”
黑莲点点头。
这时,片警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这女人是这儿的居民组长黄阿婆,正好住在楼下。
“这姑娘叫林怡芝,市二中学生,住六楼的。听说是今年高考志愿报得不好落榜了,又插班进高三复读,准备明年再考。另外还有两个女生和她住一起,也一样复读。因为学校床位满了,才租了六楼的那套房子,有一个多月了。今天晚上,我还看她抱着白猫,拿着书走出去呢!”
黑莲说:“噢,上去看看!回头开一个居民会,听听大家怎么说。”
“好的。他们都在旁边呢!”黄阿婆说。
她们正欲上楼,听见这幢楼的人凑在一边窃窃私语: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一个戴眼镜男生常来?”
“有啊,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那男生和她同居呀,我住她楼下,昨夜还听见他们吵嘴,那男生早上才回去。”
“真的?不怕怀孕、堕胎?”
“也许吧。不过现在十八、九岁的孩子可不简单,都懂得避孕,听说学校都在推销避孕套。”
……
黑莲放慢了脚步,把那些话都装进了耳朵。她们来到六楼,门锁死了,黄阿婆去叫附近的一个修锁匠,才把门打开。
这是一套老式的住宅,约四十多平方米,二房一厅,那厅又特别小,厨房和卫生间也都是五平方米。里面东西放得很整齐,有条不紊。因为卫生间太小,厨房都放着她们三人的洗漱用具,没有锅炉之类的东西,说明她们从不自己做饭。一个烧水电热壶放在小客厅,西房摆二个小床铺,东房连阳台,摆一个小床铺,边上有一台电脑。电脑主机灯还亮着,闪着绿光。电脑桌上放着一部红色手机和一串钥匙。
来到阳台,上头拉一条铁丝,是挂衣服的。阳台围墙一米来高,平铺二根扁铁伸出去,上头有长竹竿凉晒衣服。为了让衣服充分晒到阳光,竹竿放在围墙半米外,上面这时还挂着一件红色无袖衫呢。
黑莲仔细检查,在阳台边发现一小串钥匙。拿起来一看,共三根,全是崭新的,似乎还没使用过。这三根钥匙中等型号,连品牌都一样。阳台上,看不出有争斗和损伤的痕迹,她用手试着去收那衣服,还得踮起脚尖。那姑娘没黑莲的个子,会不会是收衣服失脚跌落呢?或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二、戴眼镜约会的男生
通过居民的反映,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很快浮现出来。
他叫张峰,是城里第一中学的高二学生。黑莲一看到这个名字,就想到前些日子办的案,这个张峰是妹妹白莲班上的人。
上午,黑莲派小王用车将张峰从家里接来了。
原来,这一对年轻人是网上相恋上的,而且前后只有二十天,闪电式的。
黑莲摇头,这种第一天网上相识,第二天酒家相会,第三天宾馆开房,真可谓新世纪的恋爱速度。
林怡芝在网上遇到张峰时是月初。当时她的两位室友都回去了,自己一人心情郁闷。她的家在青水镇,父母做水果生意,近几年越做越大,扩展到了东南亚地区,一年赚几百万美元,二个月前因做生意都到国外去了,她没能象同学一样能回家撒娇。她上网时,对加入好友的人一向很冷漠,特别是男生。但那天,却是个意外。她是在同学的群上和他聊上的,他显然不是菜鸟,打字的速度快得惊人。当时,林怡芝的心情很郁闷,开始发泄高考的牢骚,而他一次次发表同感,且对韩流有着共同爱好。渐渐地,话语投机了,她怕对方是青蛙,看了他传过来的照片,却是一个戴眼镜的白净帅哥。她也怕对方误会自己是恐龙,上传了美女照,绝对不是见光死。
林怡芝请他加入好友,他欣然同意,给她发过去一个笑脸。她特意说明:这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QQ,只和一个人聊。他笑了,又发过来一朵红玫瑰。
在认识他的第二天,他说,我们见面吧,到市区的月宫酒家,顺便谈谈高考的事。我想听听他对高考的看法,就同意了。
在酒家的单间里,她被他的帅气所吸引。当他隔着桌子把手伸过来,轻轻握她的手时,她醉了。分手前,他把她整个人都抱在他怀里,亲吻她细嫩的漂亮脸颊。林怡芝是个漂亮的姑娘,她约一米六五身高,苗条丰满,两个硕大的**增添了无限的魅力。在这种时刻,美丽的少女媚眼如丝,呼吸急促,她楼着他的脖子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雾蒙蒙的,激动得热泪盈眶。
第三天,他打电话约她,在市宾馆的红楼268号房间。她凭着女人特有的敏感,知道将发生什么。她本想拒绝,可忧郁半天,最终还是经不住诱惑去了,那一天却是他们偷试禁果的日子。他拥抱她,在她那两片香唇上温柔地吻了个够后又轻吻着她的粉颊、眼睛、耳朵、粉颈、头发……两人互相嘴对嘴的呼吸着,并尽情吮吸对方的唾液,她轻舒开雪白的玉臂缠着他的脖颈,并将自己柔嫩的香腮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细细的柳腰也迎合着他款款地蠕动着,一阵阵发香和体香熏得他神魂颠倒,如痴似醉。这一开端使他们交往变得难舍难分,想见恨晚。宾馆毕竟是要花很多钱的,而她的住处女友又不在,她就让他来她的住处相聚。
屈指算来,张峰和林怡之的网恋前后只有二十天。这些日子他们几乎天天相聚,忘了读书。直至前天夜晚,她似乎从梦中醒来,提出暂时先分手。张峰正陷在欲海里,一天不见到她就魂飞魄散,怎么可能同意分手?于是两人为这事闹了意见。早上张峰回来后,十分沮丧,窝在家中,赌气不与她联系。直至听到林怡芝出事的消息,他才欲死欲活,痛不欲生。
这是一场短暂的网恋。这一场爱情,爱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对张峰的一生将有重大影响,哪怕是短命到只有20天。
黑莲从桌上拿起那串现场发现的新钥匙,递给张峰。
“见过这串钥匙吗?”
张峰仔细瞧瞧,摇摇头。
“那么,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你在那儿?”
“在家里玩电脑。我本想去找林怡芝,但想到她前天夜晚说过的话,就犹豫着没去了。”
“有谁证明?”
“我妈。”
“可小王说,你妈去找朋友,十二点才回来,不知道你真的在家。”
张峰无力地点头。
“还有什么人能证明吗?”
“没有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那前天夜里,你在林怡芝那儿为什么吵架?”
“她想暂时中止来往,因为她怕影响学习,更怕父母回国知道了这事。”
“你不同意,所以就吵,然后害了她?”
“没有!当晚我对她说,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这辈子我一定和她结婚的。”张峰抽泣着。
“那为什么前一天你们吵架,第二天她就出事呢?”
张峰躲开了黑莲的注视:“我不知道。”
“好吧,你把过程详细写下来吧!”
黑莲说着,心里充满了疑惑:
昨天晚上,林怡芝的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串钥匙究竟是谁的?为什么会落在现场的阳台?
林怡芝扒在地上的惨景再次在黑莲的脑海中浮现,这个少女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三、神秘的“黑鸟”
下午,白莲接到了同学傅媛爱的短信:
张峰早上被叫到公安局,因为和他网恋女友昨夜死了,我不相信他会杀她。怎么帮他?
白莲看了,大吃一惊。她连忙回短信:
这事等我问了以后再决定,等我的信息。
白莲这才想起昨夜黑莲十点多接到电话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原来办的是张峰的案子。对这事她本不在意,姐忙得彻夜未归是家常便饭,因为她一接案子就如此。
可现在,她知道英语沙龙另一男同学张峰出事了。她耳边早就听到议论,说是张峰暑假后有个闪式电网恋,两人都去宾馆开房了。她不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还不见黑莲回来,白莲急得团团转。母亲见了,就说:“又等你姐了!白莲,你可得好好复习,明年都要考大学了!”
“知道了,妈!”
黑莲终于回来了。白莲一见到她就说:“姐,我问个事。”
“什么事?你们班同学张峰的事吧?”
“是的,姐,傅媛爱下午发短信给我。你们传唤他?”
“当然。出事前一天夜里,张峰和那女孩在出租房同居,还吵架。”
“姐,他们才网恋没几天!”
“我知道。但他们都开房同居了,你清楚么?”
“那你们怎么看这个案子?”白政委从房里走出来。
黑莲说:“出事女孩叫林怡芝,我市青水镇人,在市二中补习。从现场看,没有一点自杀迹象,没有遗书。所以,目前有两种判断,第一是林怡芝收衣服时失足跌落,我在她们住的阳台试过,有可能。但疑点很多。第二就是有人趁她收衣服时将她推下。这种可能性最大,而且目前张峰最可疑,因为女孩对这种闪电式网恋同居后悔了,提出暂时分手,张峰不同意,两人为此吵架。”
白莲忙说:“可是,依我对张峰了解,他胆小,不可能性杀人。他这人书生气浓,书也读得好,只是喜欢和女孩在一起。”
“这就对了。男孩好色,陷进热恋中,头脑发昏,做了坏事完全可能。林怡芝的房间是锁着的,非熟人无法出人。”
白莲想说些什么,腹中又没词,就求援似地撒娇地说:“爸,我的同学怎么会杀人?”
坐一旁的白政委笑了笑,说:“这话没道理,你的同学也有坏的呀!”
“可是,张峰是我们英语沙龙成员,绝对好人。”
“关键是证据。”白政委摇摇头:“黑莲,说吧,还有什么其它疑点?”
黑莲这才说:“法医的检验报告也出来了。女孩全身摔伤,肋骨骨折,头骨骨折。因此断定她的堕死高度,正好和六楼相符。关键是那个女孩抱的小猫肚里有油炸小溪鱼,是新鲜的。而我对现场勘察过,女孩的屋里没有炊具,住房里是三个学生,连锅都没有,不可能弄这种猫食。那么,这小鱼究竟从哪来?”
“这思路好。”白政委说。
“还有,我在现场的阳台发现一串崭新的中号钥匙,共三根,品牌型号都一样。经张峰辩认,他没见过,这可能是有用的线索。”
白政委点点头:“女孩的父母呢?”
“都在国外做生意,派出所已经通知他们了。这女孩听说今年高考成绩还可以,父母却一定要她报北大、清华之类名牌大学,结果落选了。”
“父母为了赚钱,为了名声,最可怜还是孩子呀!”白政委转脸瞅着白莲,“这张峰是你班学生,喜欢和女孩一起,他有其他女朋友吗?”
白莲想了想,摇头说:“没有。可那女孩有没有其他男朋友?”
“对呀,问得好。黑莲,你有这方面的材料吗?”白政委说。
黑莲点头说:“我们从二中刚查到一点线索,有一个原先和她高中同班的男生,叫连寒辽,一直在追她。这人现在被滨市师范学院物理系录取,人长得又高又瘦,皮肤很黑,体育很好,爱打篮球,外号黑鸟。据同学反映,她们关系很神秘,但女孩对他一直没有好感,是单相思。”
白莲插嘴说:“单相思也会杀人。当他爱的女孩和别的男孩同居,他受的打击最大。”
“这丫头,专为你的同学说话。”白政委笑了。
黑莲说:“出事那天,九点到十一点,张峰说在家,可没人证明。连寒英这边情况,我们明天开始调查,很快会揭开黑鸟之谜的。”
四、危险的“黑鸟”
第二天上午,黄阿婆领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子,来到公安局找黑莲。
那两个女孩刚去看过林怡芝的遗体,哭得双眼通红,此刻还忍不住地抽泣。
黑莲请她们进办公室,小王赶快泡茶递上。
黄阿婆呷了一口,说:“我汇报一下,你们交代三件事都办妥了。第一,昨天,我们居委会三个人,把我们管的区居民筛了一遍,累得都站不稳了。这小区养猫的人倒不少,可最近几天偏偏就没哪家有弄小炸鱼喂猫的。再说这儿喂猫也是小鱼炒炒碾成粉,撒在饭上喂猫的,哪有弄小炸鱼的?”
“有道理。”黑莲点点头。
黄阿婆接着说:“第二,我们那幢楼住四楼的李大伯,出事那天夜晚,看见有一个一米八十以上的又高又瘦的年轻人上楼来,他觉得陌生,就偷偷跟着,发现这人上六楼,打林怡芝的门。不知为什么,女孩就不开门,后这人只好讪讪地走了。”
“走了?没在回来?”
“是的。这第三,就两个女孩昨夜赶来,早上我就带她们来了。唉,那女孩多水灵呀,谈什么电脑恋爱,才谈几天就出事,真是孽緣!”
说着,黄阿婆抹开了泪。
“好,谢谢你,黄阿婆!”
“那我走了,还得管小孙女呢!”
送走了黄阿婆,黑莲让小王记录,开始问:“叫什么名字?”
矮女孩比较腼腆,瞅了瞅高瘦女孩。高瘦女孩说:“我叫吴珊珊,她叫徐静文,我们都是市二中的学生,今年毕业。高考时,我们只考上大专线,想读本科就插班到新高三。八月初开始补课,八月底结束后就回乡下去了。林怡芝家也不在城里,而在青水镇,因父母都出国了,只好仍住那租房。”
黑莲取过那串新钥匙给她们,说:“看看,认识这串新钥匙么?”
两个女孩看了看,摇摇头。
“没见过?”
“是的。”
“那林怡芝网恋的事,你们知道吗?”
两个女孩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八月底。那帅哥好象叫张峰,是一中的学生。”
“当时,张峰来找过林怡芝吗?”
“没有。因为几天后,学校补习放假,我们就回去了。”
“林怡芝以前还有男朋友吗?”
“有一个,是我们二中的男生,外号‘黑鸟’。因为这人篮球打得很好,跨篮投球象鸟飞一样。他人长得黑,同学才给他取这个外号。他们两人交往了一段时间,林怡芝不满意,就疏远他了。好几次,那男的来找她,都不见。有时要我们说她不在,有时干脆叫我们不出声,我们就躲在房间不开门。那男的躇踌了一会儿,只好失望地回去了。”
“男的是不是叫连寒辽?”
“是的。长得非常高,一米八多,又黑又瘦,是学校篮球队员。”
徐静文补充说:“高中时,我们同班。有一阶段,学校举行篮球赛,连寒辽代表我们年段,关键时刻,连寒辽抢到球,运球到三分线外,急停,跳起,一个标准的三分球从手中急射而出,球应声入网。林怡芝使劲鼓掌,引起他的注意。球赛后连寒辽找她,就这样她们恋上了,还约会,到旅馆开房。老师在班上不点名批评了几次,林怡芝的父母因此狠狠地教训了她。从此,她就一直躲避着连寒辽,不和他见面。久而久之,关系就冷了下来。可连寒辽就不放过,老缠她。”
吴珊珊又说:“林怡芝对我们讲过,她讨厌他,两人在一起没讲几句话就冲突,连寒辽自信,说话不让人。所以,她不喜欢和他在一起。可连寒辽说,没有林怡芝,他也不活了,反复威胁。如果林怡芝和其他男生网恋的事让他知道,就会干出可怕的事。”

黑莲问:“噢,为什么?”
“连寒英皮肤黑,整天凶着脸,老抽烟,怪阴森的。提起他,我们女同学都怕。不象林怡芝后来网上谈的这个,从视频看,白白净净,笑容可掬,帅气。”
小王插上问:“林怡芝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女孩摇头:“我们的学业紧,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老师象真鸭子似的每天一大堆作业,没时间。”。
黑莲问:“出事那天,猫吃了油炸的淡水小溪鱼。林怡芝会去哪儿弄这种猫食喂猫么?”
“不知道。她父母常给她很多钱,花不完。所以买猫食会的,做不可能。”
“哪有卖这种猫食的?”
“没听说过。”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平常,有什么人常进你们的房子?”
“没有。再说,我们也是八月初才一起租这房子的。”
“噢。”
黑莲想:平常很少外人进入房子,指纹还是很好用的。可技术科那天在案发现场,对门把的指纹技术科勘察得很仔细,却只有开锁师傅的,如果说连寒英有进去,门把应留下指纹才对,莫非擦掉了?如果是擦掉,肯定是有预谋犯罪。那就是一件谋杀案?看来,自己的怀疑和判断是正确的。
可是,钥匙怎么回事?猫肚子里食用的小炸鱼又是怎么回事?猫在什么地方吃了这东西?会不会是连寒英带过来的?如此看来,连寒英十分可疑,必须尽快接触他了。
五、蛛丝蚂迹
白莲上午来找傅媛爱。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张峰家赶。
傅媛爱感叹说:“白莲,你看我们这几个人,近期事情不断,英语沙龙都变成侦探沙龙了!”
“是呀!这不是更有趣、更刺激么?”
傅媛爱说:“我看明年高考,你还是报公安大学更合适。”
“Thereyougo.(这就对了。)”
“Areyousure?(你确定吗?)”
白莲笑而不语。
来到张峰家,只见他的头发象一团乱草,衣服皱巴巴的,脚上趿了双拖鞋,神情沮丧,双眼暗淡无光。
“坐吧,我妈去买菜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白莲看了看张峰,明白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就开门见山地说:“张峰,你的事我知道了,我们来是想帮你。”
“谢谢!可你们没法帮我。这事都怪我一时头脑发热,网上相恋,怎么爱都行,干嘛还提出见面,还在一起……”
一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
傅媛爱紧闭着嘴,还是眼眶一热,流下了泪。
张峰继续说:“林怡芝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既然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真想和她一起去死!”
白莲说:“张峰,别这样。我想问你,出事那天夜晚,你一人在家?”
“是的。我妈出去了,所以没人能证明。我知道公安怀疑我又去找林怡芝,害了她,可我没有呀!”
“那你在家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打电话?”
张峰摇头,说,“没有。如果有,不就有人可以证明我确实在家么?”
“那你干些什么?”
“我心情不好,只是玩电脑,还上群聊了很长时间。”
“马勇生的群?”
“是的。”
“对了!上群聊的时候,电脑就有时间记录,这不就证明了你确实在家上网么?”
傅媛爱说:“对呀,你聊的时候,不止你的电脑,我们加入群的电脑都有记录,公安就相信了。”
张峰眼睛一亮。
“可是,就算证明我在家,又有什么用?”
白莲说:“当然有用。其实公安更怀疑林怡芝是被谋杀的,只有排除了一个又一个的嫌疑,才能最终抓住凶手。”
“谋杀?”张峰惊讶得双目圆睁。
“是的,张峰。”傅媛爱说,“今天我和白莲来,就是要你振作起来,和我们一起帮公安调查此案,抓住杀害林怡芝的真正凶手!”
张峰转向白莲:“真的吗?”
白莲坚定地点头。
张峰回忆说:“当时,我们相爱得昏了头。因为时间短,交流不是很深。我发现林怡芝好象总有些顾虑,是不是她还有其他的男朋友?”
“听我姐说,是有一个。那是她在二中的同学,又高又瘦,名叫连寒英,外号黑鸟,篮球打得很好。不过,她对那人没好感,只是以前有过一段交往。”
“我从没听她提起。”张峰摇头。
“还有就是她的那只白猫,出事那天晚上吃了油炸的小鱼。你知道林怡芝给小猫喂这种食物吗?”
张峰想了想,说:“她经常在小区门口的便民小食品店买鱼松喂猫,从没听她说过喂小猫油炸小鱼。”
“便民小食品店?”
“是的。那王老板是个中年人,秃项,和林怡芝很熟。”
“好,那我媛爱马上去找这个老板,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张峰说:“你们去吧,你看我这样子,出不了门。”
白莲和傅媛爱离开了张峰家,赶到市和平区。那家便民小食品店就在小区的门口,一个和谒可亲的秃项中年人笑着迎上问:“买什么?”
白莲问:“你是王老板?”
“是呀,你们找我?”中年人眼睛瞅了一下她们胸前的校徽。
白莲说:“我们想打听一下,住六楼出事那女生的事。”
“你们是她的同学?”
“是的。”
“唉!这女孩多可爱呀,常常抱着小白猫来我这买东西。出事那天夜晚,她抱着猫出去散步,还来我这买那猫爱吃的鱼松呢!”
“听说有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当晚也来找她?”
“这我不清楚。公安的人来问过好多次了,当晚有没有年轻人去找那女孩,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确实不知道呀!”中年人摊开双手,不想说了。
白莲知道这样问下去会僵局的,就转念说:“大伯,我们来问的事,和公安没关系。”
“那是什么事?”王老板这一听,才放心了。
“找钥匙。我们有一串新钥匙,不知道怎么就丢了,不知她……”
“你们是找钥匙。是呀。她人没了,怎么问?不过,昨天也有一个人上我这儿找钥匙,说也是找一串三根新钥匙。他说在我这儿买了一包烟,不知钥匙是否掉这儿了。我说没有,这两天来没捡到钥匙。”
“什么人?”
“是个男的,三十多岁,戴了个酒瓶底似的眼镜。穿着斯文漂亮,长着一张白净的小四方脸,头发前面还烫发,卷了个圈。过后我还想呢,这男人怎么也那么爱美呢。要是象我,连发都掉光了,看怎么烫?”
说着,客人又来了,王老板点点头,过去忙碌了。
白莲拉着傅媛爱走出店门,说:“Verygood!(非常好!)”
傅媛爱怀疑地说:“Really?”
“Yes,我们必须马上报告!你想想,现场发现的也是一串的三根新钥匙,如果不是巧合,破案就有希望了!”
六、柳暗花明
就在公安准备正面接触连寒辽的时候,他却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准备自杀,幸好其母亲及时发现,送往医院抢救。
由于连寒辽知道自己心上人林怡芝已死的消息,万念俱灰,终于在夜晚无人的时候,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准备结束自己的一生。
连寒辽的母亲,这两天就发现孩子的情绪不对,暗中十分注意。半夜时分,她被恶梦惊醒,就爬起来,不放心地喊孩子的名字。平时,只要她一叫,孩子总是迷迷糊糊地“嗯”一声。可今晚一点响动也没有,她急了,推开门,按亮灯,映入眼帘的是床头桌上的一瓶安定片。再叫连寒辽,一点反应都无。她慌忙叫醒丈夫,拨了急救电话,将孩子送医院抢救。
当黑莲接到报告,和小王赶到医院时,被告知连寒辽因送得及时,己脱离了危险。
“太好了,如果他死了,事情就不好办了……”黑莲说。
“为什么?”小王问。
“昨天,白莲去找过张峰。出事那天晚上,张峰在网络的群上聊天,没去找林怡芝,我看了我妹电脑里的时间记录。”
“这么说,嫌疑人只剩连寒辽了?”小王说,“如果他是凶手,符合事情的推理。他爱林怡芝,由于被冷落,一怒之下,那晚乘她收衣服之机将其推下去。事件发生后,他情绪很糟,最终选择自杀。”
黑莲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得到了医师的准许,去见连寒辽。他说已写好了遗书,表示希望让自己死去,遗书放在他的桌子右边抽屉里。他说出事那天自己并没有进入林怡芝的房间,她不开门,所以他就闷闷地回家了。他这辈子只爱她,没有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真的没进门?”
“是的。回来后才夜晚八点多,我妈还在等我,就拉我去参加我姨父的生日聚会。”
连寒辽的父母亲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母亲补充说:“我们一家三人和孩子他姨父一家,都在盛都酒店202房庆祝,从九点一直吃到十二点,那晚孩子的姨父都喝醉了。”
“是啊!”他父亲点头。
“那好,好好养病,我们先走了。”
黑莲说着,拉着小王走出来。
“你相信他们说的?”
“他们不象是说谎。”
“那么,这个自杀未遂的学生也不是凶手了?”
黑莲点头。
“那线索不是全断了?”
“唉!再想办法吧。”黑莲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黑莲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时,发现白政委和妹妹坐在客厅,似乎在等她。
黑莲坐下来,把连寒辽的事说了。
白政委安慰说:“别灰心,侦破案件总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不,白莲这边发现很重要的线索,你听听。”
白莲就把和傅媛爱去便民小食品店的经过讲了一遍。
黑莲听了,果然双眼生辉。
“你没说要找的是三根新钥匙?”
白莲点头,说:“我们原先要打听连寒辽去找林怡芝的事,可老板说公安问过多次了,不想说。我一转念,想到猫吃的油炸小鱼居委会已查过了,就说是找钥匙。姐,你不是说现场发现一串新钥匙么?我想,丢失的人一定也会找,就随口说说,碰巧也有人找到那儿。”
“你呀,就鬼点子多。”黑莲的心情显然好了起来。
白政委说:“现场发现一串三根新钥匙,昨天就有人找到和平小区的小食品店,说明掉钥匙的人,并不清楚钥匙究竟掉在什么地方。另外,昨天我们开了个会议,市交警大队的宋大队长报告说,也是出事的那天夜晚九点钟左右,在和平小区去江滨花园的城南路上,发生了一起汽车撞人逃逸事件,至今无人报案。开车人在行人稀少的城南路上,撞倒一个七十多岁老人后逃跑,老人后来被发现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一个晚上,凑巧发生了这么多案件,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黑莲若有所思:“难道是巧合?”
白政委点头说:“可以试一下。现在,关键是找到那个找钥匙的人。据白莲了解到的,特征已很明显。男,三十多岁,戴了个酒瓶底似的眼镜,说明近视很严重,很可能是学历比较高的人;穿着斯文漂亮,长着一张白净的小四方脸,头发前面还烫发,卷了个圈,说明这人从事白领工作,有条件打扮。特别是男人还烫发,前面卷个圈,就更快找了。”
黑莲站起来说:“我们让市区各派出所配合,会有结果的。”
说完,黑莲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
白莲焦急地:“爸,姐还没吃饭呢?”
“让她自己安排吧!”白政委赞赏地说,“白莲呀,又帮了你姐一个重要的忙,知道么?”
白莲骄傲地笑了。
七、真相
在全市的搜寻中,那个有特殊条件的男人很快就找到了。
他是市二中的副校长李忠强。
黑莲和小王来到市二中,一幢造型漂亮的现代化教学楼矗立在大门边。
前来接待的胖校长介绍说:“这幢楼新近完工的。一楼设计为图书馆和电化室,二楼是行政办公,三楼以上为教室。”
到了二楼,老校长掏出钥匙,打开校长室的门。黑莲看了一下胖校长手中开门的钥匙,正和现场捡到的一样。
“你们这幢楼都用这种锁吗?”
“二层的行政楼全是,这是比较新型的锁,不牢固,但美观。”老校长将钥匙递给黑莲。
黑莲取出袋子里的那串钥匙一比,一模一样,品牌颜色不差丝毫。
“请问哪是李忠强副校长的办公室?”
“这儿。”老校长指着隔壁第二间。
黑莲走过去,取出那串钥匙一试,其中一根把门打开了。
“你们怎么会有李副校长办公室的门钥匙?他最近说钥匙丢了,找了半天没找到。”老校长大吃一惊。
黑莲不置可否,问:“李副校长有车吧!”
“是呀,最近买的,是二手货。你们也知道?”
“这两天,李副校长没开车了吧?”
“对呀,他改骑摩托车了。这是怎么回事?”
黑莲说:“校长,到你的办公室吧,我们向你通报一下。”
过了一会儿,李副校长来上班了。他还是那个派头,短袖衬衫,红色花领带飘在胸前。一张白净的小四方脸上,戴了个酒瓶底似的眼镜。乌黑的头发前面还烫发,卷了个圈,十分帅气。象这种打扮,全市可能找不到第二个。
胖校长迎出来,强笑着说:“李副,你来一下,有客人找你。”
李忠强发现校长笑容极不自然,狐疑地说:“校长,什么客人?”
说着,两人进了校长室。李忠强一见到公安人员,愣了一下,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惊慌的光亮。这一点,没有逃过黑莲注视他的目光。
“坐吧!”校长说着,脸上的胖肉抽搐着。
李忠强预感出事了,调整一下情绪,说:“二位来检查校园治安的?”
黑莲摇头说:“不,我们今天是找你的,有件事要核实。”
“什么事?”
黑莲掏出那一串钥匙,小王接过来递给他。
“听说你的钥丢了,不这一串么?”
“可能是,我去试试。”
不一会儿,他回来说:“正是,就这一串。”
“你确定了?”
李副校长看看黑莲,又看看钥匙,点点头。
“你是林怡芝的老师,出事那天晚上,你去找她了吗?”
“没有。”
“当真?”
“是的。”
“不!”黑莲说:“那个漆黑的夜里,你在市区城南路偏僻地方开车撞倒老人,有一个目击者看清楚全部过程,你逃窜时发现了她。她是你的学生,叫林怡芝。你怕她揭发,就把他害死了。”
李忠强的小眼睛在镜片后转了转,铁青着脸说:“我在大学里选修过法律,知道编故事是不能成为证据的。”
黑莲并不争辩,又说:“那天晚上,你家有油炸小溪鱼吧。”
“那又怎么样?”
“你带上这种鱼去找林怡芝了。因为你知道她有心爱的庞物小白猫,而猫最爱吃鱼,经过油炸就更香了。”
“我不知道你说这些干什么?”冷汗沁出了李副校长的额角。
“好吧,我告诉你,证据就是这钥匙。你不知道钥匙究竟掉什么地方,才会四处去寻找的。对吗?”
“我确实忘了。”
“不,你应该记起来,当你蹲在林怡芝阳台,站起来将她推下楼时,钥匙掉了。所以,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它,这就是铁的证据。”
李忠强张口结舌,愣住了。接着,他象泄了气的皮球,跌坐下来,说:“天哪,我的运气太差了!”
原来,李忠强那天夜晚九点钟左右,在和平小区去江滨花园的城南路上,因没见行人,就将车提速。不料,前面的路边树后走出一个人,他以为鸣笛那人会闪开,可那没听见似的只顾横穿马路,他只好紧急刹车。但是太晚了,还是将那人撞倒了。他下来一看,是个白发苍苍老人,口鼻淌血,心想这下完了,这些积攒几十万元赔出去恐怕都不够。转头一看,幸好四处无人,心生一计:逃!当他打开车门,突然发现身后有一个抱着小白猫的姑娘,站在二十米开外惊讶地望着他。这人是他的学生,叫林怡芝。前些日子要插班复读,还来找过他。李忠强犹豫了几秒钟,挥手要她走。当她转身离开,他也关上车门,逃走了。
回家后,他惊魂未定。想想还是要及早和林怡芝谈谈,封住她的口。他知道她父母做水果大生意,很有钱。而这女孩爱那小庞物如命,带些猫食她最高兴。今晚妻子正好油炸一些小溪鱼,他就用食品袋装上一些。来到小区门口,他发现烟没有了,就进去买一包。走到林怡芝的租房,发现她的小白猫蹲在朝阳台的小窗口,小猫嗅觉特灵,闻到鱼香伸过头来叫着,他就掏出油炸鱼喂它。
这时,林怡芝在屋里叫小猫,看见它在窗口就上前。小猫一窜跳出,她打开门,小猫看一下她,猛地往下奔去。她抬脚就追,没注意旁边的墙边还站着他。
李忠强见她急匆匆下去,就走进她的房间,然后又走到阳台。这时林怡芝抱着小白猫回来了,不在意“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嘴里念叨着到阳台,左手抱猫,伸出右手去收衣服。由于衣服凉得很远,她踮着脚尖,重心已移出阳台了。李忠强见这情形,心里一动:如果将她脚一抬,岂不一了百了,永远封住了她的口?别人也只会认为她失足落下的!想毕,恶向胆边生,他上前一大步蹲下,伸手抓住她的脚一抬,林怡芝回头已来不及了,没喊出声就掉下去了。紧张的李忠强,没注意到裤袋里钥匙已掉出,急忙退出。他知道指纹是公安破案关键,开门溜出来后,用手帕将门把擦干净,所以门把只留下最后开门师傅的指纹。聪明反被聪明误,普通门把无指纹,这反而更快露马脚,而掉在阳台的钥匙成了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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