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妙追踪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
教室里，同学们三三两两出去了。由于班上的舒萧萧出了事，气氛非常沉闷。
夏芷寒背上书包往外走，白莲小声叫住了她。
夏芷寒停住脚步，抖了抖背上的书包。
白莲说：“芷寒，我们不是商量好了，要去找那个神秘的高个MM的线索？”
“现在呀？”
“对，利用课外活动时间。”
“可今天作业太多了！”
“我也一样，晚上做吧！”
说毕，白莲挽住夏芷寒的手，一起走出教室。
夏芷寒问：“你怎么安排？”
白莲小声说：“昨夜我问过我姐了，她们仍怀疑那个高个MM是凶手。芷寒，萧萧是我们的好同学，她被害了，我们要帮她复仇。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警方找到线索。你是萧萧最好的朋友，只是没有常去她的住处，所以没碰上那高个MM。我姐说，萧萧外面的一个朋友，是通过你表姐紫雅茹结识的一个电信工程师，见过这个高个MM。”
“这么说，还真有这人？”
“应该是有。首先是房东陈老先生和何阿婆看到，现在又有了一个。萧萧的案子，只有挖出这高个MM，才能真相大白。昨夜我一直睡不好，想来想去，你一定知道常去找萧萧的学妹，我们就去找这个人。”
夏芷寒说：“萧萧是有一个同村的老乡，也是同所农村中学考上滨城一中的。这人叫舒田妮，低我们一届。”
白莲笑了：“舒田泥？田里的泥土？”
夏芷寒说：“可别说呢！那人是黑珍珠，皮肤有些象非洲黑人，可人看上去还挺漂亮的。那天在萧萧那边，她解释说她的母亲肚子大了，还在干活，突然肚子疼，回到家的时候，就生下了她，双手还沾着田里的泥土，所以叫田泥。上小学时，老师说不能这个泥，就改成女字旁的妮了。”
“这小学老师是好人。”
说着，来到高一年段，夏芷寒带白莲来到西面最后一间教室，就看到坐在前排一个又黑又漂亮的姑娘，正在做作业。
夏芷寒招了招手。那黑姑娘见了，就收起书本，走了出来。
“田妮，我们找你，想问一下萧萧的事情。”
“萧萧姐她……”舒田妮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白莲说：“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学校小花园吧！”
三人来到学校的小花园，在一张石桌旁围坐下来。
夏芷寒说：“田妮，这是我们的班长白莲，她姐就是负责侦破萧萧被害案的警察。”
舒田妮朝白莲点点头，含泪苦笑一下。
白莲说：“想不想为你的萧萧姐报仇？”
“当然想，萧萧姐对我太好了！”
白莲问：“你常去萧萧租住的房子？”
“对，我们是同一个村的，从小学起就是好朋友了。她大我一岁，关心我，照顾我。现在她没了，我难过……”
说着，舒田妮抽泣起来。
白莲说：“别难过，田妮，警察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舒田妮点点头。
白莲问：“田妮，你知道萧萧有一个很高的女朋友吗？”
“多高？”
“一米七十以上。”
舒田妮说：“我一米五五，那就是还不到那女人的肩膀？”
“差不多。”
“有一个。记得有一个周末的夜晚，我去萧萧姐那边拷贝英语资料，大约是九点多的时候，萧萧姐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后说，她有一个朋友要来，要我走。我说，资料快挎贝好了，弄好就走。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敲铁门的声音。萧萧就催促我，快点快点。我收起移动硬盘，就出来了。到了萧萧姐住房外的那个铁门边时，就看到一个非常高的女人，我偷偷比了一下，我还不到这个人的肩膀。”
白莲问：“看清了她的脸吗？”
舒田妮摇头：“这时没有。她站铁门边，头朝一侧，只看到她长长的卷发披肩，胸脯挺得老高，非常丰满。从六楼下来，要走好长的楼梯。我刚走到一半，发现自己的MP3放在萧萧姐的客厅沙发上忘了拿。于是，我马上回头，又冲上楼，叫了起来。萧萧姐有些不高兴，走出来开门时，问什么事？我就说，MP3放沙发上了。她说要取给我，我忙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跑上去。这时我看见那个高个女人的脸了，小小的、圆圆的，眉目清秀，化了妆，挺漂亮的。那人看了我一下，也没有说什么。我更是急匆匆，拿起MP3就往下冲。”
“这人以前见过吗？”
“没有。但是，回来后我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没见过，怎么会熟悉呢？”
“因为这张脸很象我的一个校友。不过，这似乎不可能的，因为那个校友是男的，而这个是女的。”
“什么校友？”
舒田妮长长吸了口气，继续说：“我们在乡下中学念初中的时候，因为人少，大家几乎都相识。萧萧姐在初三的时候，班上有个帅哥追她，两人好上了。那男的叫王子峰，瘦瘦高高、白白净净，英俊帅气。两人偷偷约会，不注意弄得有孩子了。萧萧姐的父母气坏了，找到王子峰的家。那王子峰的家是养鱼专业户，听说给了不少钱才息事宁人。萧萧姐的家也不想将这种事外传，听说是请医生开药方，吃药把胎打掉了。后来，萧萧姐和王子峰的矛盾激化，主要是那人不爱读书，贪玩，结果只考上市里的职业中学念电脑班。”
白莲说：“这么说，舒萧萧早恋过。”
舒田妮叹气：“是的，要不是萧萧姐出了事，这种事情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白莲忙说：“不要担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田妮，你是觉得高个MM的脸，就象这个王子峰？”
“是的，太象了。”
“那王子峰是否有姐妹？”
“没有。”
白莲点点头。她想：为什么舒萧萧有这么一个女友，却没人知道呢？这人去找她时，为什么不介绍跟其他女友认识呢？弄得神神秘秘的，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八、走出迷宫
白莲的这个发现，对黑莲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天黑时，黑莲回家已筋疲力尽，但听到白莲带回的线索，犹如注射了兴奋剂活跃起来。她立即打电话，要小王去市教育局取职业中学王子峰的档案材料，特别是近期照片，然后到刑警队会合。
接着，她匆匆吃过晚饭，就将小车开到刑警队，这时小王已在那边等候了。
“黑队，我都办好了，你看看。”
黑莲点了一下头，将白莲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小王高兴地说：“黑队，白莲真不简单，能和夏芷寒了解到舒萧萧的隐秘。案发那天，舒萧萧的父母也没讲到这些。”
“别忘了，我们也没有问他们。”
“黑队，我得告诉程局，给白莲记一大功。”
“别贫嘴了。她一个高中生，又不是警察，局里怎么记功？”黑莲说着，挑出一张王子峰的全身近照，“小王，你来，把这张照片扫描进电脑，然后加上假胸和披肩长发，弄一张电脑模似像。”
“好的。”
半个小时后，小王弄好了。黑莲看了看，又让个别地方修改一下，就打印出来了。
黑莲说：“小王，亲眼见过这个神秘的高个MM有四个人，陈老先生和何阿婆，还有邓思云和舒田妮。我们现在要分头行动，让这些人辩认见到的高个MM是不是这人。舒田妮呢，我来时已让我妹夜晚九点钟和她来，邓思云你得马上通知她前来。石礁亭小区的那两位老人，年纪大了，我亲自去。”
“是！”小王来了个立正。
黑莲摆了摆手，拿上模拟照走了。
到了石礁亭小区的四号楼，黑莲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她想到舒萧萧，这个年轻漂亮的女高中生，年轻轻的就失去了生命。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过早地凋谢了。
黑莲爬了一百层阶楼，来到铁门前。
“阿婆，阿婆！”
随着叫声，“嚓”地门前灯亮了。两位老人站窗口，望着站在那儿的黑莲。
何阿婆视力好，说：“老头子，这是那天来的那位女警察，我去开门。”
进了屋里，陈老先生忙客气地说：“快请坐，队长辛苦呀！”
何阿婆冲了杯茶端过来：“请喝茶！”
“谢谢！”
黑莲说：“我今天来，是想让你们辩认一下。案发那天夜里，来找舒萧萧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老人接过模拟像，两人戴上老花镜辩认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
“能确认？”
陈老先生说：“这人小头小爪，又瘦又高。这种女人滨城有，但不多。特别是这张脸，虽然在夜里，我也记住了。黑黑的眉毛猩红的嘴，象狐狸精。”
何阿婆点点头说：“对，就是她！别以为不说话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她来找舒萧萧从不说话？”
“对，就知道敲铁门。”
“白天来过么？”
何阿婆摇头：“没有。她来呀，都是晚上，老头子说她是狐狸精，可对啦！还有，那人一来呀，小姑娘就把门关上了。我一说，老头子就嫌我，人家两个女孩子关在屋里，有什么关系，管那么多？我一想，也对呀，人家父母只交代，不让男孩儿进她的房间，没有说不让女孩子进房间的。”
黑莲问：“那人是不是经常来？”
“没有，这人是久久的来一次。”
“其实，不仅你们看到，舒萧萧的其他女友也看到了。”
陈老先生认真地问：“这人是谁？为什么不说话，而且神神秘秘的？”
“我们还在查找。如果查出来，我们会告诉你们的。不过，现在已经有线索了。”
“太好了！”
“就这样，那我走了！”
黑莲站起来。两位老人送到铁门口，黑莲忙说：“留步，快回去，谢谢你们！”
回到刑警队，小王告诉黑莲，邓思云来过，一眼认定很象，但不能确定。白莲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子，看了看后，就确定是她！
黑莲看了看表，已是夜晚十点钟了。她用电话向程局长汇报，没想到，程局长说他马上到刑警队。
过了五分钟，程局长到了。
黑莲说：“程局，这么快呀！”
程局长笑了笑：“你打电话时，我在路上。今晚我参加市委召开的治安会议刚结束，正好顺便过来听听汇报。”
小王端过一杯茶。
黑莲递过那张模拟像，说：“程局，这是我们根据被害人舒萧萧的好友舒田妮提供的线索模拟的画像。在这个案件侦破上，我们走了一个弯路。案发后，老严验尸结束时说，小女生当夜没发生性关系，但不是处女了。我们只注意第一点，而忽略了第二点。因为找不到案发当夜进入小女生房间的高个MM，我们还曾怀疑是否房东两位老人看花了眼。随着调查，又有小女生的女友邓思云和舒田妮看到了这个人。围绕这个神秘MM，有几个疑点：第一，这个人都在夜晚去找小女生；第二，从来没有谁听她说过话；第三，小女生的女友都有不认识；第四，每次找小女生都浓妆艳抹，长发披肩。现在，这张画像晚上经目击者辩认，确认就是那个高个MM。产生弄模拟画像，是舒田妮的一句话提醒的，那就是她觉得神秘的高个MM的脸很熟悉，象舒萧萧的前恋友王子峰。”
“男扮女装？”程局长说。
“对。”黑莲继续说，“我们一直绕弯子，就是没解开这个迷宫。小女生的父母租那房子让她住，只要求房东不能让男孩子进去。舒萧萧想见男友王子峰怎么办？只有让王子峰男扮女装。因为男扮女装怕露出破绽，他就不敢说话，不敢白天去，要浓妆艳抹，小女生的女友自然就不认识了。这么一来，所有的一切疑点就迎刃而解了。”
程局长听得连连点头：“不错，黑莲，推理很严密！”
小王插上说：“程局，这个案件这么快有眉目，是黑队的妹妹白莲提供了重要线索。”
“不简单，真不愧是警察世家呀！”
黑莲说：“程局。我们准备马上实施抓捕。”
程局长点头：“可以，时机成熟了。兵贵神速，夜长梦多！”
九、法网恢恢
市职业中学的老校长和电脑班的班主任被叫到了刑警队。
黑莲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案情，并让老校长谈谈王子峰的情况。
老校长拍拍班主任的肩膀：“你说吧！”
班主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胖胖的。他托了托眼镜，说：“我们职业中学这二年招的学生越来越少，所以对学生情况很熟悉。你们说的这个王子峰，在电脑班，又瘦又高，篮球打得不错。但是，这学生不爱说话，行动有些孤僻。因为学制只有两年，我们培养的又是蓝领，所以是第一年学专业知识，第二年就以实习为主了。电脑班比较特殊，因为找不到大型的公司一起实习，就分散到市区的各家电脑店。现在，王子峰在利科电脑店实习，地点快到城郊了，距城市中心远，距学校更远了。利科店的二楼是小阁楼，原来设计是管店用的，那老板就腾出来让王子峰住了。这样一举两得，一是解决王子峰实习住处，二是老板夜间不用亲自去管店了。”
黑莲问：“这么说，王子峰不住学校了？”
“对，从实习开始。但是学校还有他的床位。实习后还要回去参加毕业考试。”
黑莲拿出舒萧萧通话记录中，有几个查不出持有人的手机号码，递给他们：“你们看一下，这里面是否有王子峰的手机号码？”
班主任看了看，摇头说：“这个学生很怪，老是换手机号码，不固定。我们找他，都打电脑店的电话。”
“为什么？”
“不知道。”
黑莲转身说：“小王，你马上和城郊派出所的所长联系，要他配合我们行动。”
“好的。”小王走出去。
黑莲又问：“这个学生表现怎么样？”
“一般。但他性格怪怪的，不大说话，也不与同学来往，喜欢独自行动。”
黑莲点点头：“今天都这么晚了，打扰二位了。因为王子峰是你们的学生，我觉得抓捕他之前，应该先通报一下你们校方领导，谢谢你们。”
老校长说：“你们这是申张正义，我们支持。”
小王过来了，说：“黑队，所长说，他在派出所等我们。”
“好，我们行动！”
一行人到了城郊派出所，在片警的带领下，包围了利科电脑店。夜已深了，四周一片黑暗。派出所的所长早就一个电话，将利科电脑店老板唤来了。
“那实习生王子峰就在里面？”派出所的所长问。
“是的。”电脑店老板点头。
“那你开门吧！”
老板掏出钥匙开了门，“吱”地一声。里面的人醒了，“嚓”地开了灯。
“谁呀？”
“我。”
“老板，这么迟了，来干什么呀？”
说着，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从阁楼上下来。
黑莲看了一下，这小伙子可能有一米八十，小圆脸，细皮嫩肉，只有几根稀稀疏疏的老鼠须。这种男人打扮成女人，自然很象。
年轻人刚站稳，看见老板身后好几个人，顿时愣住了。
老板说：“王子峰，这些人是公安局的，找你。”
“什么事呀？”
王子峰装着打哈欠。突然，他一转身，夺路往外冲。小王早看在眼里，悄悄地将脚一伸，“咚”地一声，将他拌了个嘴啃泥。
“你跑什么呀？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心里害怕呀！”小王上前，“王子峰，你看看，这外面全是城郊派出所的警察，你跑得了么？”
王子峰扒在地上，看了看，无力地垂下头。
黑莲将手一挥：“搜！”
很快地，刑警在小阁楼里搜出了长长的卷曲假发，一双女人的凉鞋，还有女人的胸罩和化妆品。另外，在他的行李袋里，搜出了上万元的现钞。
电脑店的老板，看得目瞪口呆。
黑莲掏出钢尺量了一下女人凉鞋，正好二十四公分，就问小王：“还有锤子呢！”
“黑队，找不到！”小王在阁楼上说。
“王子峰，你杀人的那把锤子呢？”
“什么杀人？什么锤子？”王子峰装傻。
“这么多证据都在这儿了，你还狡辩。你看，这双女凉鞋的鞋底还有血迹，你出来时脚印就留在现场。懂吗？”黑莲火了，吼道，“把他铐起来！”
刑警上前，将王子峰戴上手铐。
王子峰浑身开始哆嗦了。
黑莲亮了亮逮捕证，说：“王子峰，别以为你男扮女装，就认不出你了？舒萧萧的房东是老了，眼花了，可也能认出你。更别以为你不说话，别人就认不出你是个男的？舒萧萧有两个女友和你打过照面，一下就记住了你。特别是那舒田妮，你就是再浓妆艳抹，她也能认出，你就是她的学友王子峰！”
王子峰垂着头。
黑莲继续说：“你真没有良心。舒萧萧初中就和你恋爱，为你还打了胎。最近，为了和你幽会，骗过房东，还让你男扮女装进屋同居。你居然为了这点小钱，把女友给杀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不是为了钱！”
“那为了什么？”
“为了恋爱！她不要我了，要和我断了恋爱关系！以前，我们很好，最近她却不让我碰。她太漂亮了，她是我的，不能让别人得到她。那天晚上，她又摊牌了，要我从此不许去找她。我的心碎了，再怎么哀求也没用。我热血涌上大脑，心一横，我得不到你，就让所有人也得不到你！于是，我抓起她放在旁边的锤子，从后脑猛击下去，她没吭声就倒下去，血溅了一地。我跌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天。我看她一动不动，就伸手拭一下，鼻息全无，就知道她已经死了，这才惊慌起来。当时，夜已经深了，旁边的房东也熄灯睡觉了。走出604房间的时候，我取走了她放在抽屉的一万多元钱现金，还的锤子。我怕锤子会留下我的指纹，就走环岛路，把锤子扔进了大海。我没想到，还是留下了脚印。”
“这些钱是你杀害舒萧萧后，顺手牵羊拿的？”
王子峰点头。
“你说，当夜你和舒萧萧吵嘴了，为什么房东和楼下邻居没听见？”
“她不让我大声说话。我本想，我连和她通话的手机卡，都在街头小店买的。你们就是从她的手机查到号码，也查不出我。没想到，还是逃不出你们的手心。”
“是逃不出正义的手心。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带走！”
黑莲率警察将王子峰押上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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