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戏言成真
滨城的青水乡，距城区二十公里，是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三年前，省里的天乐总公司在这儿看上了一条山涧小溪，名叫山蛇溪。这条小溪由半山腰委婉而下，时陡时平，时宽时窄，两旁绿草青翠，画面迷人。特别是小溪里的山泉水，清沏见底，小鱼儿悠哉地游着，浅处可见水底的鹅卵石随水波纹摇晃，深处变成绿蓝色，十分迷人。
天乐总公司的考查组很快就看中这块风水宝地，决定开发水上漂流项目。总公司开发部与距这儿一里开外的仙人居村签了土地征用合同后，大兴土木兴建一年，就开始了皮划艇漂流娱乐项目。
这个漂流项目紧张刺激，很快获得游客的青睐。一时间，滨城风风火火地兴起了漂流热。接着波及到了周边地区，加上天乐总公司在电视上大做广告，省城乃至邻省都到滨城来漂流娱乐了。
这不，市滨城一中也要组织的高二学生，利用暑假的前几天去漂流了。
消息象一把盐撒进沸腾的油锅，炸开了：
高二的学生郑天智，是学校游泳队的队长。这人生得高大健壮，长脸上有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他有些小聪明，但心胸陕窄，特别疾妒那些学习成绩比他好的同学。坐在他前桌那又瘦又小的同学姜明浩，就是其中一个。
郑天智说：“真有趣，没有去漂一下，外地人问起漂流是什么，怎么回答呀！”
姜明浩说：“是呀。电视广告上不是一直吹，是全省第一漂。我们是滨城人，连全省第一漂在身边都没体验一下，说不过去！”
郑天智马上不屑地说：“你不会游泳，可得小心，传说小溪底下有鬼！”
姜明浩回敬一句：“胡说！”
郑天智马上瞪大眼睛：“你这又瘦又小的，还不够水鬼一口吞下去！”
姜明浩忿忿地：“你才让水鬼一口吞下去！”
郑天智嘲笑道：“你敢去，我就变成水鬼将你拖下深水淹死！”
姜明浩倔犟地：“我就敢！怕你不敢！”
郑天智变脸了：“神气什么，不就读书多考几分？你敢去，我就敢将你拖入深水区，淹死你！”
姜明浩不屑地：“鬼才怕你呢！”
……
一时间，两人的对话，将平时积蓄的怨恨都有发泄出来。
同学们见他们的谈话变成吵架，纷纷劝止了。
次日，同学们一行喜气洋洋地坐车前往山蛇溪，参加天乐公司的水上漂流活动。
山蛇溪原本比较平坦，只有二、三处有些陡，但落差也小。天乐公司在修建时，人工将这三处的陡坡加大，用水泥修造了人工水道，落差提高了三米。这一来，皮艇滑下时很刺激惊险，但也加大危险系数。最陡处叫蛙跳坡，下面的水潭经水这么一冲，愈来愈深，形成一个新的深水潭。
同学们自由组合，开始沿着水道往下漂。班长白莲站在那儿指挥，旁边是黑瘦的女同学叶箐箐，她家就住在仙人居村，对漂流很熟悉。
白莲看见男同学姜明浩有些犹豫，就上前说：“怕啦，明浩？”
“没有，我和大牛一起。”
白莲说：“大牛，可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班长！”大牛大咧咧地说。
“走吧！”
白莲朝前一看，那个郑天智漂出去已有二十多米远了。中间还许多同学跟在后面。
姜明浩和大牛坐上了皮划艇，漂下去了。白莲这才招呼旁边的叶箐箐，两人坐上皮划艇，全班最后一艘艇出发了。
皮划艇顺着水道漂了下去。一时间，惊叫声响了起来。接着，笑声传来了。真是紧张而刺激，怪不得挺吸引人的。
随着水流，皮划艇漂到了那段最惊险的蛙跳坡，十几米长的陡峭水道，将皮划猛地冲向那潭绿蓝色深水区。
学生们大都惊慌，忘记了保持皮划艇的平衡，一艘一艘地翻过去。由于上艇时每人都穿救生衣，下水后一浮一沉的。旁边的保安救生员，立即跳下水，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拉到旁边的浅水区。
白莲的皮划艇滑下去时，她看到前面的姜明浩和大牛那艘已经翻过去了。当这艘冲到下面时，她觉得身子一歪，皮划艇也翻过去。
白莲一脚踩不到底，知道水很深，就朝旁边游过去。那叶箐箐也会游泳，也游了过来，站在浅水处。
白莲看到不远处站着大牛，正在搜寻着。
白莲问：“大牛，明浩呢？”
大牛说：“我正在找呢！我们的艇翻了后，一下就不见明浩了。”
旁边的救生员小朱听了，问：“还有人是吗？”
大牛赶忙说：“对，和我同一艇的。艇翻了以后，就找不到这人了。”
小朱问：“那人穿救生衣吧！”
大牛说：“对！”
小朱说：“那为什么看不见呢？就这么一个小地方，再出去就只有一米深。会不会卡在下面？我们下去找！”
说着，小朱一挥手，招呼另外那个救生员，跃入水潭底寻找。
这时，水潭边呼地冒出一个穿救生衣的人，大家以为中姜明浩，正要围过去，结果脸一露出来，却是郑天智！
白莲惊呼：“天智，你不是在前面吗？”
“我的艇在上面时搁浅了，所以变慢了。”
正说着，救生员小朱真的从水潭底拖出来姜明浩。
他们有经验，先让姜明浩吐出水，然后用担架抬到漂流区医务室了。
大家想到漂流前，郑天智和姜明浩的吵嘴内容，满腹怀疑地盯住郑天智。
“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大牛更是怒止圆睁，喊道：“郑天智，你不是东西，当真要把姜明浩害死呀！”
郑天智火了，说：“大牛，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大牛更气愤了：“为什么救生员跳下去找姜明浩时，你才从水底下钻出来？我们几个都看见了！”
郑天智忙辩解：“我也被什么拖住了！漂流前说的，都是戏言！”
“鬼才信你！小人！”
大牛气呼呼地走了。
叶箐箐说：“白莲，我们也去看看姜明浩吧！”
“走！”
同学们都走了，撇下郑天智一个人愣在那儿。
二、男生的疑点
姜明浩被快速抬到漂流区医务室，经过医生进一步处理，很快苏醒过来了。
小朱上前说：“这位同学，你个子瘦小，又穿着救生衣，为什么浮不起来？”
“有，有人在水底下拉住我的腿，所以浮不起来。”
“有人想害你？”
“对！”
“是谁？”
“不知道。”
小朱赶忙向漂流区的保安部报告。保安部领导听了，觉得这是一件谋杀未遂事件，立即报告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黑莲队长和搭挡小王赶来了。
在医务室，小朱将过程讲了一遍。
医生说：“差一点点，再迟一点，就回天无术了。”
小朱摇头说：“好险哪！如果我们不是立即跳下去，到深水潭底去搜寻，这个同学就危险了。好在那个地方小，深水区下面我们平常一直演练潜入，所以能很快找到他，将他拉上来。可是，这件事非常奇怪，比这个同学高大的人，艇翻过去后，人掉进水里也一下子就浮起来，就他没有，说是有人在水底拉住他的腿。”
黑莲问：“当时水潭边是不是很多人？”
小朱说：“是的。救生员就有我们二个，还有学生好几个。他们不会控制皮艇的重心平衡，结果滑下那陡水道时，艇都翻了。我们就一个个将他们拉到浅水区，就几米远。我在这当救生员都二年了，一直负责这个深水潭，从没发生过今天这种事情。”
小王走过去，问坐在那儿休息的姜明浩：“你当时感觉如何，为什么翻艇后掉进水里，人浮不上来？”
姜明浩回忆说：“艇滑下去时，挺紧张的。这一慌，艇就翻了。我掉进了水里，脚踩不到底，知道水很深。我穿着救生衣，人好象要浮了上来。这时脚被什么拉住了，整个人又沉了下去。我拚命挣扎，可就是浮不起来。你看，这儿还红红的。”
姜明浩说着，伸出脚。果然，在他的脚裸处，有一圈红红的。
小王拍下几张照片。
“黑队，你看这象不象人用手拉的？”
黑莲过来，看了一下说：“不象。这伤痕细而长，显然不是手。依我看，倒象是细绳子之类的。”
小朱说：“那下面没有绳子。”
小王说：“你怎么知道？”
小朱说：“我们两个救生员负责深水潭，每天几乎都要潜入水河底好几次。另外，在上游一千米的地方，公司建了个蓄水池，主要是保证漂流河道的水流量。在那儿将闸门一关，漂流河道就没水，可见溪底。每年冬季，公司都会安排几天关掉水闸，清理河道，我们熟悉水下情况。”
黑莲说：“这么讲，你对深水潭底的情况，真的很了解？”
“是的。”
“那你们在水底救这个男生的时候，没有发现其它情况？”
“没有。因为救生衣是红色的，我一见到就拉住他后衣领往上拽。我的那位同事水性也很好，过来帮忙。”
“那你们当时并没有沉到水潭底？”
“没有。刚才这位男生也说过，有人要害他？”
黑莲眉峰一跳，问：“为什么这样说？”
姜明浩就将昨天和郑天智吵嘴的事说了。
“不信，你去问我们的班长白莲！”
“白莲是你们的班长？”
“对。今天漂流时，她就在我们后面，是班上最后一个出发的。在深水潭，我们先翻了艇，她在后面也翻了艇。整个过程，她都看见了。她们就在外面，我看见了。”
黑莲走出医务室，果然看见白莲和几个同学站在那儿。
黑莲说：“白莲，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同学们一个个走进来，只有一个大个子男生站在门边，一双大眼睛犹豫着看着里面。
“为什么不进来？”黑莲问。
“他不配！”大牛站起来说，“就是他，漂流前就说要将姜明浩拖到深水处淹死。我们以为他是开玩笑，可他果真做了！要不是救生员跳下深水潭去救姜明浩，早被他弄死了！”
郑天智急忙辩解：“大牛，你乱说什么？我没有那样做！漂流前说的，是戏言！”
大牛忙说：“我讲的是事实。我和姜明浩是同一皮划艇的，就在班长白莲前面。我们的艇翻了以后，我游到浅水区，就找不着姜明浩了。救生员听我说还有人，这才跳进深水潭寻找。就在这时，你发现有人去救，才匆忙从深水潭底钻出来。你是怕被救生员发现，才放弃害人的！你是学校游泳队长，有这个能力！”
“胡说！我没有！”
“鬼才信你！人家姜明浩无非就学习成绩蠃你，就嫉妒，害人！”
同学们的气忿目光齐齐射向他。
小王见郑天智吓得脸色苍白，就说：“那你说说事情经过。”
郑天智忙说：“我的艇本来在他们前面有二十米远。滑下陡水道时，艇翻了，我掉进水里。我水性好，是学校游泳队长，所以我想试一下那深水潭究竟有多深。于是乘救生员不注意时，潜入水潭底的。可是，当我沉到底时，发现救生衣后面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我挣扎了半天，那东西才松开。我这才潜出深水区，到了旁边。我根本就不知道姜明浩的艇什么时候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水里的。你说，我怎么去害他？”
小王问：“你水性好，能判断出是什么拉你的？”
郑天智说：“不知道。我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也是犯嘀咕。到了深水潭底，我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那儿。所以，我也说不出是什么。但就是觉得那东西拉住了救生衣，让你跑不开，差点被淹死。”
小王又问：“你感觉那东西是软还是硬的？”
“感觉不出来，但就在石头旁边。”
“有痕迹么？”
“没有。”
大牛插上说：“没有，就说明是假的！”
“真的！因为拉住的是救生衣！”
小王说：“可救生员小朱说了，深水潭下面，没有什么东西呀！”
小朱马上点头说：“是的。”
郑天智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三、深潭“水魔”
黑莲见白莲听着不说话，就走过去。不料，白莲拉拉她的衣角，与叶箐箐走出来。
黑莲知道小妹有难言之语，就跟了出来。
“白莲，什么事不方便说？”
“姐，我和箐箐全看到了，过程和大牛说的一样。原来，我也和大牛一样，怀疑是郑天智干的。因为昨天在班级，他就说过，今天要变成水鬼将姜明浩拖进水底。”
“现在想法变了？”
“是的。我一直在想，郑天智没说谎。他虽然心胸陕窄，但外强中干，口直心快，昨天说那话其实是为了吓唬瘦小的姜明浩的。”
“那为什么当救生员下水救姜明浩时，他才从深水潜出来？”
“会不会他也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黑莲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来，这深水潭底真有奇怪的东西！”
白莲说：“我和叶箐箐是班上最后一艘艇，跟在姜明浩后面。我们看见的，就如大牛说的。可是……”
“可是什么？说呀！”
叶箐箐插上说：“我家就住在这儿的仙人居村。我从小就听老人说，这条山蛇溪有‘水鬼’专门拖人的！”
黑莲不屑地：“你们呀，还是现代的高中生呢，竟然相信这小溪里有鬼？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叶箐箐嗫嚅着：“我们知道，水里根本没有鬼。白莲说，这深潭里会不会有其它生物……”
“其它生物？”
“对，水魔。”白莲点头，“我是这么想的。箐箐昨天回家，也听她爸爸说了，这深潭里有水魔。她爸爸叫叶山根，是退伍军人，现在被天乐公司聘为漂流区的保安主任。”
“噢？”黑莲想了想，摇头说。“不可能。因为小朱说了，每年冬季，公司都会关闸几天，小溪露了底，什么也没有。”
叶箐箐说：“可我爸爸说，最近村里又传开了，说小溪里真的有鬼！为了这事，公司里正怪我父亲呢！”
“好吧，我知道了。进去吧！”
黑莲和小王向学生了解情况时，漂流区的谢总经理和保安叶主任赶来了。
谢总握了握黑莲的手说：“我刚接到保安部的报告，就赶来了。”
他走到姜明浩旁边看了看，说：“这个同学没有事，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事确实有蹊跷，我看这同学体重只有五十公斤吧，很多超过一百公斤体重的，穿上救生衣，照样浮起来。为什么他会浮不起来呢？”
黑莲说：“你的分析有道理，我们正在调查。”
“唉，最近漂流生意是不错，但麻烦也不少。怎么样，到我办公室谈吧！”
“行。正好我们这里也调查得差不多了。”
叶箐箐上前，朝叶主任叫了声：“爸！”
“你也在这儿？”叶主任伸手抚摸一下女儿的头。
一行人来到谢总的办公室。
谢总按了一下电话说：“请送四杯咖啡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女服务员端上来四杯咖啡。每人送上一杯后，退了出去。
黑莲呷了一口，说：“谢总，刚才听你的话，有难言之语？”
“是的，你们干公安的就是目光敏锐。”谢总长长呼出一口气说，“我们到滨城的青水乡来开发这个漂流项目，已属不易。应该说，市、乡的领导都很支持。关键是，那么一些本地村民无赖，老是生事，搔扰，实在没办法。”
原来，漂流项目开发成功后，紧接着就是钞票源源不断地流进了天乐公司。这一来，当地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就坐不住了。这么好的项目，为什么自己就不懂得开发？特别是村里面的能人，一个叫陈墩成的，是个千万富翁，他有好几家工厂，房子二十座。有人计算，他单单房屋出租这一项，一年就有几十万元收入。
陈墩成就住仙人居村，有钱有势，一个硕大的光脑袋上有一双骨碌碌转的小眼睛，似乎有用不完的点子。这天乐公司的水上漂流项目，让他看上后，就开始倒大霉了。先是那清切的山泉水出现漂浮的死老鼠，接着有人举报小溪水污染，省市环保部门下来查了一番，结论是合格，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紧跟着是漂流保安和仙人居的村民发生打架斗殴，天乐公司花一大笔钱，又摆平了。现在是那些人躲在山上的树林里，朝漂流区扔石头，搔扰那些漂流的游客。市里的领导在办案中，发现了市政协委员，大户叶墩成有幕后每指使的迹象，就批评了他。这一来，漂流区暂时安静了。
黑莲问：“这种治安案件，你们没向派出所报案？”
“报了。可是，派出所抓到也只是教育一下，就放人了。那种人，一出来又干，真是头疼。你看，叶主任也是本地人，又是退伍军人，论打架那些人哪是他的对手？可他也没办法！”
黑莲问：“是吗？叶主任？”
叶主任点头：“对。那是一些吃饱饭没事干的年轻人，游手好闲。”
“你家也住仙人居村？”
“对。”
“那和叶墩成是邻居了？”
“对。”
“你在漂流区当保安主任，叶墩成就没说什么？”
“没有。”
黑莲又问：“刚才，我听你的女儿说，你告诉她最近漂流小溪出现了水鬼？”
谢总一听，还没等叶主任说话就跳了起来：“什么？水鬼？简直是开玩笑！当初我们开发时，山蛇溪的水只有膝盖深。山泉水冲得最厉害的蛙跳坡，无非也就一米深，清沏见底。如果说这条山涧小溪有水鬼，岂不是笑话？”
叶主任涨红了脸，支吾着：“我、我只是和她开玩笑的。”
谢总非常不满：“这种玩笑也能开？亏你还是我们的保安主任？我们公司聘你，是让你为公司做事，保平安，而不是制造恐怖，破坏业务！”
叶主任忙辩解：“我、我只和女儿才说的！”
谢总又说：“那为什么这些天，我在外头也听到类似小溪有水鬼的谣言？”
叶主任说：“我不清楚。”
谢总又严肃地说：“你是保安主任，以后听到这类的传言，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
黑莲说：“谢总，那个男生确实是被水底的什么东西拉住的，你刚才也见过，脚上还有细长的伤痕。这个伤痕是什么造成的，必须弄清楚。所以，公司能不能明天关闸门，我们要检查一下深水潭的水底情况。”
谢总说：“可以。我让他们安排购买明天皮划艇票的，在下午二点钟前完成漂流。关闸后二个小时，深水潭就基本没水了。”
“那就是明天下午四点钟，我们会来的。”
“好。”
黑莲说：“叶主任，你现在带我们去深水潭看看。”
“好。”叶主任站起来说，“谢总，我们走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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