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下) 『仙子舞兮云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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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数响丝竹和鸣之声,却似无数具瑶琴、无数枝洞箫同时奏鸣。乐声缥缈宛转,若有若无,但人人听得十分清楚,却不见有谁演奏出来的。十六位仙姬在刚才为首的那位仙姬的带领下翩翩起舞。她们的舞步和着音乐,轻柔疏缓。舞起袖子上长长的衣带,飘逸而灵动,傍着轻巧的舞步,仿佛欲凌风而去似的。渐渐的,音乐由舒缓转为轻快与凝重并举,仙姬们的舞姿也变得时而轻柔、秀美,时而阳刚、矫健。她们舞动的长长飘带也随之一会儿飘逸、轻盈;一会儿又缓滞而凝直,仿佛是一把把长剑握在仙姬们手中舞动。
步瑜珪本来对舞蹈是没什么研究的,但是看着她们的舞姿和舞步,心里又有些明白,仔细一想却又琢磨不透。他正要凝神再看时,那琴箫的音乐又变了,琴声渐缓,箫声渐强,极尽缠绵幽穆,让人闻之**荡魄。仙姬们的舞蹈也变得柔软、缠绵而妖娆多姿,她们本来素淡、优雅的面容不知什么时候也浮上了一抹妩媚的笑容,流转的眼波中透着无尽的媚意,一颦一笑间似欲勾人魂魄一般,哪里还有刚才清丽绝俗得让人不可逼视的仙女形象。
步瑜珪看着看着,觉得魂魄似乎都要飘出去和她们一起起舞了。他知道不妥,赶紧收慑心神,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眼前其它景物似乎都模糊了,只留下那十六位仙姬的舞姿还在眼前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舞罢,步瑜珪的精神才清醒了一些。十六位仙姬排成一个人字形,曲起手指向他和允执仙君优雅的行礼。只听那为首的仙姬道:
“吾姐妹十六人乃东海蓬莱宫掌管世外奇葩异卉、神草宝树的仙官,前日路过贵地,感念老仙翁盛情招待,特献此‘十六天魔舞’以为报答。微末技艺,徒为笑耳!”
“呵呵,同是仙友,不必客气!”允执仙君笑呵呵的抱拳答谢,又转向步瑜珪道:“此‘十六天魔舞’非寻常人可舞,亦非凡眼尘躯可受,端的不易。不知东冉君观之如何?”
步瑜珪点点头道:“神仙姐姐们的舞蹈果然不简单,我刚才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精神恍惚,这舞蹈中似有奥秘,但一时又想不明白。”
仙君见他似有所悟的样子,知道他天资聪颖,终会明白的,便笑着道:“不急,不急,留待来日徐徐思之亦可,吾等且饮酒来。”
于是又是饮酒清谈。步瑜珪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提怎么让自己回去的事,不由得着急起来,干脆直接问仙君道:“在此已经叨扰多时,甚为惭愧。不知老仙长欲何时送小可回家?”
仙君闻言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方才说道要考教东冉君来着,想必卿此番于人间历练亦曾勤读经史,不知乃是如何看待那人间沧桑之变的?”
步瑜珪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不着调的问题,他想了想便用书中看到的标准答案回道:“世界沧桑变化,自有它自身进步的规律。虽然其中多波折,但总体上还是在去芜存精,以求发展。这些都是自然的轨迹,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改变的,这应该就是你们神仙所说的天命吧。”
允执仙君见他这么说,十分的惊喜:“东冉君竟已想得如此通透?”他想了想这个好友以往的脾性,又有点黯然的想到:只恐你口中如是说,心底未必真的如此想吧,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罢了。他抬手捋着胡须思索片刻,又对步瑜珪道:“话虽如此,汝再回人间历练,亦是天意。吾还当送卿下世。今番招卿至此,已属不该,今后吾断不能再相助。汝何时可得解脱、是否可得解脱,均看自身造化了。”
步瑜珪心里可没想过解脱什么的,难道还要自己看破红尘、遗世登仙吗?他随着允执仙君下了那忘忧阁,穿过一片竹林,只见林前一条笔直的大道一直延伸到天边,路两旁青翠的草地上氤氲着水汽雾霭。

允执仙君伸手指着远方道:“此路名为‘莫歧路’,乃昔年颛顼帝绝地通天时留下,人间仙界相交通,仅此一路而已。东冉君沿此路而行,自会回到该去之地。”他拱了拱手,又道:“就此别过,送君两句话:劫非劫,福祸在人心。南星北斗同一处,便向人间看太平。——愿君珍重!”
步瑜珪回头看了看竹林后的瑶谷仙境,揣着一肚子疑问,但也知道开口问得到的回答肯定还是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只好悻悻的与仙君告别,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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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步瑜珪走远了,竹林中走出一名少女和一位拄着乌木拐杖的老婆婆,那少女正是刚才乘云飞去的木萧萧,那老婆婆却不曾露面过。老婆婆在木萧萧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到允执仙翁背后道:“仙君老头子,你就这样把青羽那孩子送到那儿去了?他在那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世界会不会遇上很多麻烦?就连蓬莱的十六位万花仙子都特地跑来帮他呢,你这个老朋友怎么还落后了?”
仙君还是望着远方,也不回头,他怔了一会才道:“我只能帮他这么多了。不这样又如何,既然决定要化解那千年劫数,不靠他担起重任又能有谁呢?倒是孟婆,你给我的那碗**汤真的能保证抹去他在这仙界的记忆吧?”
“应该可以吧。忘不了十成,至少也要忘掉**成。”孟婆的眼中带着狡黠。
“什么?有没有搞错!你的孟婆汤的效果也会打折扣的吗?!”仙君听到她的话,吓了一大跳:“乱弹琴!你这么做是要泄露天机的!”
“又不能怪我!”孟婆笑眯眯的道,“我给你的‘望川河之水’本来是至阴之物,倒是实打实的效果。谁叫你图省事把它和那‘三生石上泉’混在一个杯子里诓那小子喝,这样一来阴阳相克,孟婆汤也有打折扣的时候啊!嘿嘿!”
仙君闻言只得无奈的道:“你怎么不早说!罢了,罢了。这样说来,孟婆汤没有十分的效果,我的‘三生泉’也要打折扣了?他从元始朝来此二十来岁,岂不是去了那儿只有十几岁了?——但愿不要折扣打得太厉害,变成了**岁才好!”
“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头子你看得开点好不好!都什么时代了,不要一天到晚板着个脸,满嘴都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好不好。”孟婆好像倒不担心这一点,很开心的劝解仙君。
一旁的木萧萧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她只是怔怔的望着步瑜珪远去的方向,喃喃的道:“卿本天上逍遥客,何向人间寻烦忧!‘千年一劫,乾坤剧变,礼乐崩摧’,青羽你真的化解得了吗?”
【作者注:呵呵,前三章看完了,可别被我渲染的气氛吓住了。放心,这篇小说不是玄幻修仙文,主角穿越后就基本再不会遇上什么玄乎的东西了,毕竟还是尘世嘛。另外,再次强调一下,本文的结局不是悲剧,我也写不来悲剧,前面三章渲染的气氛只是为了衬托一下主角的形象,嘻嘻!
另外,本书写的主人公要去化解“千年一劫”,绝不是要当什么救世主,这小子只想着自己怎么过得快活,才没那么高的觉悟呢!
当然要化解“千年劫”,也不是只要去统一天下、结束战乱那么简单,更不会是什么收集神器、破除诅咒、封印混世魔王之类的电脑游戏常用情节,究竟是什么众位看官继续读下去或者回头看看允执仙君临行前说的那两句话说不定就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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