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娜塔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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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希罗站在一个小山丘顶上向四周望了望,除了树木还是树木,看不到一丝人烟,看来今天又要露宿了。前面的草丛晃动了两下,一只贝卡兽钻了出来,看见站在那里的希罗,仿佛吃了一惊,连忙转身就跑。希罗脚下一蹬,向贝卡兽疾追过去。跑不过几十米,希罗已经追近贝卡兽,右手一扬,一截树枝电射而出,将贝卡兽钉在了地上,希罗上前几步,提起了贝卡兽的尸体,这就是今天的晚餐了。
希罗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随风传了过来。希罗寻着声音走了过去,一阵血腥味也随风飘来。拨开一从灌木,眼前的一幕场景有如地狱,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汇集在低凹处,形成一个小湖,泥土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一个**岁的小女孩正伏在一具尸体上低声哭泣。
“嘿。”希罗走到小女孩旁边,唤了一声。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惊恐的转过身来,手掌撑在地上,慢慢的向后退着。小女孩头发散乱,脸上沾满污血,身上的袍子给地上染出一块块的污迹。希罗蹲了下来,把右手伸向她。半晌,小女孩察觉到他没有恶意,将手放在了他手上。
真是一个小美女!希罗在心里赞了一句。清洗干净的小女孩粉雕玉琢,一头亮金色的头发,自然卷曲着,象宝石一般的天蓝色大眼睛,粉嫩的肌肤,瑶鼻,朱唇,确实是一个小美人坯子。希罗将一只烤好的贝卡兽的腿递了过去,小女孩怯怯的望了他一眼,把贝卡兽腿接了过去。大概是饿坏了,小女孩毫无风度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会工夫,一只腿就全部进了她的肚子。
“你叫什么名字?”希罗轻声问道。
“娜……娜塔莎。”
“你怎么会在那里的?”
“呜呜……”娜塔莎突然哭了起来,一边抽咽着一边述说。原来她父亲是个商人,常年在外面奔波,眼下接近年关,想带妻子孩子回家过年,不料却在这里碰上盗匪,夫妻二人和护送的一群佣兵全部被杀。要不是他妻子急智,趁盗匪不注意,把小娜塔莎藏在车下,小娜塔莎也逃不过毒手。
希罗抱起娜塔莎,把她放在腿上,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暗暗叹息。哭着哭着,娜塔莎没了声息,却是睡了过去。希罗把她抱起来,放进了帐篷,然后拿出一块毛皮盖在她身上,又添了几根树枝,让篝火旺了些,就在帐篷外开始打坐冥想。
希罗牵着娜塔莎的小手走进了威尔城,几天相处下来,娜塔莎终于不再那么悲伤,看向希罗的眼神也不再带有惊恐,就是还是有些不爱说话,略有些沉默。在希罗的要求下,她对希罗的称呼变成了哥哥。
“哥哥,街上怎么没有人?”正是一天的中午时,宽阔的街道上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转过一个街口,远远望见城中心的广场上,搭着一个高台,高台中间竖着一个几米高的十字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挂在上面,手脚被铁钉钉住,低垂着头,脏乱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面目。在十字架脚下堆着一堆干柴,一个骑士手持火把站在旁边,一身银白色的盔甲,盔甲的表面雕着精致的花纹,显得华丽而又高贵。骑士的手臂上个小徽章,两把剑交叉在一个盾牌的上面,这是教会神圣骑士团的标志。
“……神指引着我们,神最虔诚的子民将得到永生,而一切邪恶,都将被净化。我们要把神的荣光,洒满大陆的每个角落,……”
一个穿着红色神官袍的人站在高台上前面,大声演说着,声音通过扩音魔法传播开来,高台靠后面还有一排穿着教士服的,手捧着经文,低声诵读着。台下的广场上挤满了人,都在闭上眼睛祷告着。在高台的四周还围着一圈维持秩序的士兵,原来人都到这里来了。
“呀,是主教大人。”娜塔莎低呼一声。
“你也是神的信徒?”希罗有些惊奇。
娜塔莎沉默了下去,过会又抬起头,望着希罗道:“我父母以前都是教会的教徒,每年都要给教会捐献大量的财物。他们经常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由神创造的,我们都是神的子民,我们的一切都是神所给予的,我们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神,忠诚的去信仰他,相信神,就能够得到永生。”
“可是,当你父母遇害的时候,神在哪里?”
娜塔莎不做声了。希罗蹲了下去,望着娜塔莎的眼睛,轻声说道;“人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不能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娜塔莎望着他的眼睛,紧咬着下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希罗把娜塔莎抱了起来,绕过人群向高台后的城主府走了去。
这时,高台上的演讲已经结束,站在最前面的主教将手一挥,后面的骑士点燃了干柴。熊熊大火烧了起来,十字架上的人挣扎着,嚎叫着,娜塔莎害怕的紧闭着眼,把头埋在希罗胸前。台下的人满脸兴奋的望着火焰中的人影,欢呼着,大喊着:“烧死他,烧死这个异教徒。”希罗停下脚步,静静的望着高台上的火焰,还有穿过火焰的那一张张激动的脸。
不久,火焰熄灭了,留在十字架上的,是一段人形的焦炭。高台上的主教又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段教义才走下高台,人群也慢慢的散了去。广场空了出来,高台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只有那个十字架还立在那里。
娜塔莎在希罗怀里轻轻颤抖着,希罗轻抚着她的背,让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娜塔莎把头躲在他怀里,一声不响。希罗跟在刚才那群围在高台周围的士兵后面,向城主府走去。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残酷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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