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红花姑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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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形势,陈州到了最为危险的时刻。让赵犨更为担忧的是,这个时候,陈州城的守城器材也快用完了。“怎么办?”他召来弟弟赵昶、赵珝商量,看下一步怎么办。“那还有什么办法,守。”赵昶想都没想,也无须去想。“只有守,才有生的可能。”“拿什么去守?箭、石头、檑木都开用完了。”赵犨摆出现实问题。赵昶马上提出建议,说:“箭没了,我们没铁去打造。但是,我们可以去弄石块,弄木头。发动百姓,把房屋拆了,把大街上的铺路石板拆了。”
赵犨看着满脸坚毅的两个弟弟,心中的干劲又来了,当即下令道:“好,二弟,你带人先把我的刺使府拆了。三弟,你再去找找,看府库里还有没有铁之类的金属,再到大小官员家去找找,凡是金属,统统弄到铁铺去造箭。发动百姓的事就由我负责,你们快去办吧。”
三兄弟分好工,分头行动。老百姓见赵刺使家的房屋都拆了,自然跟着来。一夜之间,陈州的城墙上又堆满了木头、石块,砖块。而且,陈州的老百姓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守城的东西。赵犨站在城墙上,泪流满面。有这样的老百姓在,有什么敌人不能战胜?
赵珝找遍了所有的武器库,也没找到半支箭。正失望中,见旁边还有个废弃的小仓库,他信步走了进去。哇,地上居然堆着一些巨弩和一些巨箭!他忙问管理人员是怎么回事,管理人员说巨弩的机牙都掉了,根本不能使用。原来是一些废弃了的东西,赵珝失望地放下巨弩,准备叫人抬到铁铺去造箭算了。
这么大的弓毁了多可惜,还可不可以用呢?突然,赵珝拣起一把巨弩,开始摆弄起来。他整整摆弄了一个上午又一个下午,当晚上的时候,终于有了思路。当晚,他命人迅速找来一些工匠,按照他的意思重新安装打造一番,又给巨弩装上新弦。应该可以使用了,他命两个力士一试,果然威力无比,能射中五百步远的目标。赵珝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兄长,又连夜把数百把巨弩抬到城上,装在两个箭垛之间。
第二天清晨,黄秦联军的猛烈攻击又开始了,冲锋的联军如潮水般涌向陈州城,来了一拨又一拨。“准备!”见黄秦联军快靠近了,赵珝一声令下,各个箭垛前的士兵迅速行动。每张巨弩有两个弓箭手负责,听到命令,他们把衣服一脱,光着膀子,搭起了巨箭,狠命扯起了巨弩。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五十步,放!”带着呼啸声,巨箭如雨般射出。一般的弓箭能射出二百五十步就很不错了,所以冲锋的联军象往常一样,离城三百步的地方才会举起盾牌之类的东西进行防护。
可这一次的不同,离城三百步远的地方就有箭射来,而且这种箭一中人马,洞达胸腋。这么厉害,冲锋的联军害怕了,慌忙溃退。也有还没明白过来的,冲到城下,又被乱木、乱石砸得头破血流。黄巢懵了,赵犨还有这样先进的武器,还是继续围吧。典型的赌徒心里,输得越大越不愿收手。
虽然又一次击退了黄秦联军的进攻,可赵犨非常清楚,陈州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派人杀出重围,继续向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求救,向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求救,向伟大的大唐朝廷求救。每一个读到赵犨求救信的人,都能读出信中有眼泪在流,甚至有鲜血在流。
朱全忠率先伸出了援助之手,真正打响了支援陈州的第一枪。一只真正的恶狼出山了,他一出现,就让敌手胆怯。过完中和三年(883)的大年,朱全忠亲自率兵进驻鹿邑(今河南),与黄秦联军展开厮杀,取得大胜,斩杀黄秦联军二千多人,占据了亳州(今安徽亳县)。
这可是朱全忠夺取的第一块地盘,有着特殊的意义。朱全忠抑制不住喜悦,当晚,他举行酒宴,庆祝胜利。当兵的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明天还在不在,所以每当这样的时候,他们总是醉生梦死,看哪样做才是享受人生。朱全忠也体谅他们,一攻下毫州,他便吩咐专门人员,抓来一些姑娘充作营妓。

这些姑娘在酒宴上时而轻歌,时而漫舞,时而宥酒。世界既要男人,也要女人,有了女人的参与,男人们的酒宴是一个**接着一个**。将们、兵们个个是色中饿汉,见这么多姑娘在眼前晃来晃去,早就陶醉,控制不住自己了。
喝了几杯酒后,将们、兵们不能自持了,都看着他们的老大朱全忠。没有他的首肯,他的这些将们、兵们是不敢乱动的。朱全忠知道他们的意思,举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他起身走了,眼不见为净,随手下人弄去。一见老大走了,将们、兵们如饿狼般扑向羔羊,官小的让官大的,力气小的让力气大的,年纪大的让年纪小的,秩序井然地地进行着**易。
听到声声惨叫,伴随着男人们快意的呼哧声,朱全忠心情矛盾地回到自己的大帐,脱了靴子,用被子蒙着头,准备睡大觉。自从和张惠结婚之后,他就再也不参加这类活动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朱全忠就觉得要忠于自己的妻子。
“大英雄,大英雄!”一个窈窕的姑娘站在大帐门口,娇滴滴地喊着。朱全忠弹起身,看着这个姑娘,说:“你是谁,怎么来我这里?”姑娘走了进来,微微下拜,说:“贱人红花,因仰慕英雄,想来陪陪您。”朱全忠这才注意,这个姑娘从上到下,都是红色,面若桃化,确实似一朵红花。样子倒是上等,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一种不俗的气质。
“那我问你,你来陪我,陪我什么?”话一出口,朱全忠就骂自己弱智,这个时候了,孤男寡女的,那还能陪什么。红花嫣然一笑,说:“小女子绝非轻薄之人,借将军的宝剑一用,小女子愿为将军舞上一曲,以表小女子对英雄的仰慕之情。”
这个姑娘还有点特别!朱全忠把剑解下来,随手就是一丢。红花一个箭步,接住剑,挽了个花。“未成曲调先有情“,举手投足,很有味道。朱全忠来了兴致,索性坐了下来,专心看表演。
一手是剑鞘,一手是长剑,红花摆了个门户,剑开始舞动,身子也开始摇动。刚开始,剑如一条长蛇,缓缓移动,突然之间,剑舞速度加快,势如雷霆万均。大帐中忽儿有天女在散花,忽儿有仙女在飞天,忽儿有红球在滚动。朱全忠直看得心惊魄动,虎脸变色。随着一道剑光,剑舞放慢了速度,如江海凝聚的波光慢慢地收束,慢慢地收束。
红花收住了剑,停住了舞,万般娇媚地站在大帐中央,脸红扑扑的,额上有晶莹的汗珠。朱全忠看得呆了,定定地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过了好久,朱全忠才醒悟过来,说:“姑娘,你这身绝妙技艺,当世没有第二人。可惜啊可惜,你生不逢时,这样的乱世,谁有心思欣赏?”
红花把剑插回剑鞘,无限哀怨,说:“我本是郑州人氏,父母已被黄巢吃掉。如果不是将军率领大军及时赶到,我也难逃厄运,红花愿意一辈子为将军舞剑。”“这?”朱全忠懵了,不知怎么说才好。这样的才貌双全的女子,那个男人不动心?他确实不好说什么,带回去,又怎么向惠儿交代?
“红花早就听说过将军的往事,您对夫人的感情令红花羡慕。红花只求伺候将军,保全性命于乱世,不奢求别的。”说完,红花朝朱全忠就是一跪。“姑娘!”朱全忠急忙去扶她,刚一触到红花的手,一种被电击的感觉马上传遍全身。“将军不答应,红花就不起来!”红花揪住朱全忠的手,嘤嘤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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