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政府神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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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师铎见形势危急,急忙建议:“朝廷靠大帅来决定安危,现在黄巢带领十五万(有的讲有六十万)暴民,长驱直入,若不利用天险阻挡,过了淮河,真的会成为大患。”谋士吕用之则不这样认为,私下里为高骈分析,说:“大帅得看长远一点,现在形势不明朗,黄巢是个狠角色,弄得不好,被他打败,那什么都没了。有兵有钱好办事,不如先保存实力,占有淮南,再慢慢谋划将来。”
高骈不败的神话业已打破,自信心受到重创。见得力干将张璘已死,诸道唐军又不会急着赶来支援淮南,他料定自己不是黄巢的对手,心中害怕,不敢出兵。他马上权衡得失,采纳吕用之的意见,命令诸将只准自保,不可主动出击。
僖宗派使者送来诏书,责令高骈赶快出兵阻击黄巢。“非不为也,是不能也。”为了向朝廷表明自己不出兵只是个能力问题,而不是个态度问题,高骈随即上奏朝廷,称黄巢有大军六十万,离扬州只有十五里路,自己自保都来不及了。后来见朝廷催得急了,高骈干脆称自己得了风痹,半身不遂,骑不了马,带不了兵,打不了仗。一句话:本人因病只能休养。
东都洛阳危矣,西都长安危矣,大唐江山危矣!
十月,黄巢自称“率土大将军”(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意),率三十万大军,渡过了淮河。一路上,巢军基本上不骚扰老百姓,俨然是老百姓自己的部队。农民军的良好作风,赢得了老百姓的支持,队伍继续壮大。率土大将军率领他的大军,以破竹之势,横扫颖、宋、徐、毫一带,直扑东都洛阳。
两次死里逃生的黄巢,已清醒地认识到朝廷与地方军阀之间存在矛盾,地方军阀与地方军阀之间存在矛盾。他深知,只要充分利用这些矛盾,就能战胜敌人。为了分化瓦解还很强大的敌人,黄巢发出通告:黄某只夺东都,顺便到西都长安去看看。黄某只是借道而已,请诸位不要挡道,免得伤及无辜。
果然,本不是义军对手的各地军阀,听说黄巢只找皇帝算帐,乐得站在一旁看热闹。驻守潼关的齐克让送来急件,请朝廷速派兵增援。僖宗慌了手脚,急忙召宰相们来商量对策。卢携推说自己病了,来不了;豆卢瑑、崔沆来了,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俩倒是放句屁呀。”僖宗急得跺脚,想到什么就骂什么。“皇上,臣、臣认为快、快派关内的兵马和、和神策军去守住潼关,方为上策。”见皇上急了,崔沆也急,话也讲不完整了。“好、好得很!”短舌头豆卢瑑急忙附和,说这个注意好。
“皇上,微臣觉得,为防万一,应该马上离开长安去蜀中。”阿父急忙反对。僖宗哪里舍得长安,哭着央求道:“阿父,你先发兵,帮朕守住潼关再说。”潼关是长安的门户,是长安东面的最后一道屏障。出了潼关,便是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潼关没有挡住安禄山的铁骑,又能挡住黄巢的铁骑?

皇上也太不懂事了,阿父心里埋怨,当着大臣的面,他不好明讲,只得装迷糊,说:“皇上,一切由您定夺。”情急之下,僖宗壮起胆子,居然履行起皇上的职责。他和阿父商量了一下,任命张承范为先锋,王师会为管粮草的官,赵珂为管安营扎寨的官,率二千八百名神策军前往潼关增援。当然,关键时刻,僖宗没忘记阿父田令孜,命他亲自挂帅,担任左右神策军内外八镇及诸道兵马指挥制置招讨使,还命飞龙使杨复恭担任副职协助他。
十一月十七日,张承范点齐兵数,向皇帝辞行。僖宗登上章信门楼,赐御酒为他们壮行。“张爱卿啊,你得好好守住潼关,要不然,朕就没地方呆了。”僖宗说完,用袖子拭擦着眼睛。“请皇上放心,臣一定守住潼关。”其实,张承范心里没有一点底,可当着皇上和大臣们的脸,不能示怯。
噫!前来送行的大臣们很纳闷,出征的士兵怎么怪模怪样的,身上的军装不是显得大了就是小了,手中的兵器横七竖八的。让他们去守潼关,去挡黄巢的六十万大军,能行吗?
神策军怎么是这样的?原来,神策军的待遇好,又有地位,许多有钱人就花钱从宦官手中买来名份。“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突然之间,居然要上前线去打仗,慌得他们有老爸的抱着老爸痛哭,有妻妾的抱着妻妾痛哭。
上前线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怎么办?急中生智,这些有钱人马上想出了办法,花高价在人才市场上招募愿意代他们上前线的人。这样的人有的是,贩夫走卒、赤贫者争相报名,惟恐没有机会。由这些人临时组成的队伍,能有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张承范他们去了没有多久,前线送来战报,说在十一月十七日,农民军兵临洛阳城下,东都留守刘允章率东都官员在城外搞了一个欢迎仪式,迎接黄巢入住洛阳。
张承范率援军赶到潼关的当日下午,朱阿三率先头部队也到了潼关城下。镇守潼关的是汝郑把截制置使齐克让,他和他的万多人马刚从汝州(今河南临汝)溃散逃回,在关外扎营,人心惶惶,又没多少吃的东西,根本无心把守潼关。
好不容易盼来了朝廷的援军,又是些打不得仗的残废,打着哈哈空手而来,齐克让大失所望。可事已至此,他只得一面组织抵抗,一面派人继续去长安催援军,催粮草。
没等黄巢的大军赶到,朱阿三就率部发动进攻。硬撑了一天,官兵全线溃退,逃入关内固守。官兵居高临下,用箭射,用石头砸,挡住了农民军的进攻。如果不想其他办法,朱阿三还真有点奈何不了潼关,只得下令停止攻城,在城下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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