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狂蟒之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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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高骈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朝廷马上任命他为淮南节度使兼盐铁转运使(转运使与盐铁使两个职务的合称,转运使掌漕运转输,盐铁使掌食盐买卖,兼及铜铁矿冶),以示嘉奖。
盐铁转运、度支、户部唐后期的三个财政部门,世称三司。这三个部门早在唐代初期就设置了,三司使控制着国家的经济命脉,进而影响着各种政令法规、军事决策的制定与执行。前面提到的那个杨严,就是担任三司使中的度支使,相当于现在的财政部长。三司使中以“执天下利权”的盐铁转运使最为重要,油水最多。
由节度使兼财政工作,不知当时的唐政府是怎么想的。可能是病急乱投医的缘故,当时的朝廷太需要钱了,而钱又是来源于地方,干脆要节度使兼了财政工作,钱可能来得快些。
想法是不错,可结果适得其反。还讲点忠心的节度使们,顾了小家之后,可能还会顾一下大家,从自己的牙齿缝里抠点肉出来给僖宗他们吃。不讲忠心的节度使们,可能就以种种理由,把钱扣下来,顾他的小家去了。
经济地位决定政治地位,夫妻间都明白的一个道理,他们节度使还不明白?日后,朝廷、节度使、宦官的许多殊死斗争,就有围绕盐铁转运使这个职位及其这个职位所拥有的利益而展开的。
高骈成为淮南地区第一个集军、政、财三权于一身的节度使,马上把淮南当作自己的家,好好建设。黄巢没有剿灭,淮南割据的局面倒是初步形成。
黄巢被高骈打懵了,急忙避开他,继续南下。八月,黄巢率领义军进攻宣州(治今安徽宣城),遭到宣歙观察使王凝所率官军的抗拒。双方战于南陵,义军战败。为保存实力,避免与强敌作战,黄巢率军继续南下,攻占杭州(今浙江杭州)。九月,起义军占领浙江东道治所越州(今浙江绍兴),观察使崔谬投降。
黄巢离开浙西,转战浙东,在十二月份进入福建边境。他本想走海道南下广州,可短时间里弄不到那么多大海船,只得取道陆路。
要到福州,首先得过仙霞关。仙霞关以雄伟险峻驰名,素称“两浙之锁钥,入闽之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不过,这是黄巢起义军开辟出山路之后的事。黄巢去的时候,山上全是原始森林,没树的地方就是悬崖峭壁,过不了人,根本没有兵将把守。
黄巢来到仙霞岭下,一声感叹:茂林修竹,山风呼啸,泉水淙淙,这里的风景倒是不错。此时此刻,黄巢才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有一种诗情涌上心头。感叹之后,黄巢开始犯愁,山上连鸟道都少,他的十万大军要过去谈何容易。“登高必自卑”,黄巢原来读到这样的文句有点不理解,今而个才真正明白过来。自己率十万大军,跃马横刀地立在这里,似乎也算个东西,可在连绵的山峰面前,又何其渺小。
黄巢一下子没劲了,掉转马头,想离开这里。朱阿三上前揪住他的马辔头,诧异地问道:“大将军,您想到哪去?”黄巢摇了摇头,说:“这个地方过不了人,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
朱阿三脸色严峻,说:“大将军想毁灭自己,毁灭起义军?”“前进也是毁灭,回去还可以抢点东西吃,做个饱死鬼。”黄巢说完,扬起了马鞭。“原来大将军是个孬种,我朱阿三跟错了人。”朱阿三松开了马辔头,闪在一旁。
“这话也是你说的?”“啪”,大将孟楷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朱阿三身上。“啪”,黄巢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孟楷的身上。孟楷摸着火辣辣的痛处,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的大将军。

黄巢勒转马头,来到朱阿三的面前,说:“朱队长,那你说怎么办?”朱阿三脸无表情,说:“很简单,逢树砍树,没路凿路,遇水架桥,开出一条山路来。”
朱阿三铿锵有力的回答,马上激起了黄巢的斗志。他马鞭一挥,大声说道:“朱队长,我给你五钱人马,你敢接这个重任吗?”朱阿三双手一抱,说:“末将愿意,只是末将有个请求。”“说!”“请把全军的大刀、兄弟们多余的衣服全部给我们先前军,供我们开路之用。”
“可以,我相信弟兄们会全力支持。孟楷,给我传令下去,照朱将军的,动员全军的将士,把大刀、兄弟们多余的衣服全部给先遣军,供他们开路之用。”于是,大伙有刀的给刀,有衣服的给衣服,把先遣军好好地装扮了一番。只是没鞋子穿的就没办法解决了,因为起义军的绝大部分人也没鞋子穿。
看着装扮了一番的先遣军,黄巢点了点头,说:“看样子,还是要统一的军装,部队才显得精神。大伙看看,阿三的先遣军如何?”“好!”听黄巢这么一说,大伙都笑着叫好。
见大伙精神振奋,黄巢下令道:“朱将军听令,命你率五千精兵,为大军开出一条山路,到福州过大年去。”“末将得令!”朱阿三的回答干脆利落,透出一股力量。孟楷在一旁盯着他,心头充满恨意。
朱阿三率领他的五千全副武装的先遣军出发了,心情有点沉重。因为,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五千士兵分作十班,每班五百人,轮流在前面开路。遇树就砍倒树,逢水就架木桥。有悬崖绝壁,就用树藤接成数百根粗绳,爬上悬崖,从上面吊下来,方便后面的部队爬上悬崖峭壁。
终于到了半山腰,看着后面开出的山路,朱阿三露出了笑容。“不好了,有大黄蜂,快跑!”突然,有许多士兵在喊。“哎哟,哎哟!”有许多士兵在尖叫。很显然,有士兵被黄蜂蛰了。黄蜂漫天飞舞,扑向奔跑的士兵们。
看着到处乱窜的士兵,朱阿三急忙大喊:“不要跑,没头盔的脱下衣服,包住头部。有人照着做,果然没黄蜂蛰了,即使蛰了,因为有衣服保护,也没蛰到肉中去。“快,照阿三将军的做,照阿三将军的做。”
乱跑的士兵赶紧蹲下身体,脱下衣服包住头部。黄蜂呜呜的乱叫一通之后,终于走了。许多士兵抬着恐怖的眼睛,过了好长时间才敢站起来。中了黄蜂刺的,手肿了,头肿了。稍微轻些的,忍那么三五天就消肿。中毒重的,如没草药去治,便有生命危险。幸亏是农民军,有人知道用什么草药去敷,才没死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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