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节 原来他才是那朵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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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郑霄却也只是有种隐隐的感觉,只见李仞缓步而下,眼神似狼一般,盯了郑霄一眼,既而换上口吻道:“郑参军,听说林大人去苏家之时,你也跟随在一边是吗?”
“回将军的话,卑职就在林大人身边。”郑霄拱手如实道。
“嗯!”李仞推开了站立的千牛卫兵士,不由跟紧道:“郑参军,那你可否将当日案发现场看到的情景给本将描述一二?”
“那当然可以!”郑霄见李仞颇为冷静,倒也有几分大将之风,忙转身面向他陈述道:“当日卑职跟随林大人到了苏家之时,地上便有了中了毒镖的尸首,里里外外一共好几十具,而在苏林荫的正房之中则发现了包括陆大人和苏林荫在内的十几具,全都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嗯?”李仞转身,摸了摸了手指间的翡翠戒指,跟着又问道:“那郑参军认为此案该是如何?”
“卑职不敢唐突定论!”郑霄见着屋内肃穆森森,不由将肚里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呵!”李仞一阵淡笑,将堂桌上的茶水亲自端到了郑霄手里道:“本将虽奉旨办差,但也与常人无异,郑参军旦说无妨!”
郑霄眼珠一转,知道陆伯年之死定让朝野亲党相当重视,不由暗暗拱手道:“将军,当日乃是陆伯年之子陆迁娶苏林荫之女苏宁儿的大喜日子,本也喜庆非常,但就在喜宴途中,陆迁在小姐闺房之中惨遭杀戮,我想应是陆伯年愤怒过度,因此带着府院家丁血洗了苏家,但与苏家对敌当中自己却也惨遭杀戮。”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两方属于自相残杀所致!”李仞眉头一皱再次转向了郑霄直视道。
“请恕卑职愚见,我想就是如此!”郑霄不由忙道:“当日右武卫前营的将军也一同在场,他们与我们想的一般,双方纯属自相残杀,与其他人无半点关系!”
郑霄这番说词倒似乎让李仞心定了几分,李仞缓缓喝了一口茶水,逐而顿了顿心神,既而自言道:“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如果照你这般说法,那朝廷还需要派我们前来侦察此案了,况且无凭无据,郑参军光凭推断猜想,本将如何让朝廷上下信服呢?”
郑霄听罢,忙又道:“将军,卑职曾命属下衙役暗守陆府空宅,无意之间发现了底下一处密道,在里面寻见了那些失踪陆府家仆的尸首和一封绝命遗书,可见陆伯年陆大人以是抱了一死之心,要为唯一的独子报仇血恨!”
“哦?你说陆伯年临去苏家之前写了一封绝命遗书?遗书在哪里?”李仞跟着忙问道。
郑霄抖了抖了上身,此前那封遗书便都在自己身上保存着,定到千牛卫一到在呈交上去,以便说辞,摸出那封绝命遗书交上道:“将军,遗书中尽说其丧子之痛,足以证明陆大人的冲动之举!”
“嗯!”李仞拿着遗书不由点了点头,将书信又放在了一边,逐而又假问了一句:“郑参军既然是陆伯年麾下参军,想必也应该知道他的特殊身份吧?”
听李仞如此一说,郑霄倒有些迟疑,想想若说不知,却是有几分违心,不由沉了沉心,缓缓道:“卑职也才是前几日得知的。”
“既然知道陆伯年的特殊身份,恐怕陆伯年这封遗书的隐晦之处乃可深究,我想胆大到公然杀死陆伯年之子的定是陆伯年的深仇大怨,既然陆伯年写下如此遗书要血洗苏家,看来这苏家便有可能是他的大仇家!”李仞跟着判断道。
“不会,苏林荫与陆伯年有结义之情,况且那苏家怎么可能会是那些乱党呢?”郑霄听罢,不由脱口而出道。
“乱党?郑参军也知道乱党?”李仞有些不解,不由细问道。
郑霄确也只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情急之下为这苏家开脱而已,见李仞如同情报局一样疑心甚重,忙推委道:“卑职只是听说罢了,听说罢了!”
“听说?”李仞有些狐疑,转而又问道:“听说苏家似乎还有活口在逃是吗?”
“回将军的话,苏林荫之女苏宁儿逃婚在前,管家苏万春失踪在后!”郑霄忙道。
“嗯!依我看苏家这两个逃逸之人定有重大嫌疑,恐怕是前太子篡逆乱党寻衅滋事。”李仞一阵自言。
“大人,苏家似乎不是芙蓉花……”郑霄听着李仞有些混乱,忙提醒道。
“你如何得知的?”李仞继而问道,言语之中不由提高了分贝。
“那几具尸体上面的图案有别啊?大人!”郑霄继续为苏家如实开脱道。
“哦?”李仞不由一笑,上前一步忙道:“郑参军似乎知道的不少啊?”
“我……我只不过那天无意间发现中间的怪异之处的!”郑霄憨笑了几声忙道。
“嗯!很好!”李仞忙道:“郑参军,那尸体现在存放在哪里?”
“就在兵司小衙内存放着!”郑霄忙拱手道。
“嗯!”李仞顿了顿又笑着道:“郑参军,此事关系重大,千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否则人头不保,明白吗?”
“明白,明白!”郑霄知道中间是皇家内幕,忙点头道。
“那就好,本将就不送你了,让我的两位千牛卫亲随送你出门,然后你再迎他们将全部尸首运来让我们来看守,如何?”李仞继而又暗藏笑容道。
“一切听将军安排!”郑霄对此事自然没敢多言,想了想又悄声道:“将军,那是否让卑职再看望一下林大人?”
“放心,刺史大人暂且没有危险,只不过身上所中之毒会传染开去,所以郑参军最好还是先别见了!”李仞不由道。

“是,将军!”郑霄忙拱手不敢再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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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刺史府,天色已是昏暗,郑霄只身一人匆忙赶到杭州此刻也未享用过饭食,腹中不由开始作响,使劲勒了勒腰带,此刻两位高大的千牛卫亲随正站在他左右,他也不好过多表露,也只好勉强撑住。
“郑大人,不知兵司衙门离这里还有多远?”三人步行约莫一刻钟的样子,两名千牛卫中间一人有些按耐不住,看着越发昏暗的天色不由问及道。
郑霄指了指街口的一排矮房道:“两位,再拐过两个路口便是兵司衙门的属地了。”
另一位不由跟着确认道:“郑大人,那所有的尸首都在其中,一具都没少吧?”
“放心,衙门之中有几个班头看守着,一具也不少。”郑霄不由忙道。
第一位不由发出一声轻笑道:“那好,既然快到了,就不用郑大人亲自带路了,该我们送送郑大人了!”
听了那位千牛卫军士的话语有些诧异,郑霄停住脚步,转身疑惑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送你上路!”另一位千牛卫兵士没有丝毫诧异突然抽出千牛卫特有的粗犷大刀斩向了郑霄的头颅。
“你?”郑霄见事态突变,慌忙大叫一声,这第一刀来势猛烈,倒是被郑霄一下躲开,地上却也只留下了一撮头发。
“躲的倒听快!”第一位千牛卫兵士倒更是利索,见着郑霄发狠似的仓皇而逃,立刻从胸前摸出了一枚旋转飞镖。
只听见“噌”的一声利器脆声。
那枚飞镖正中郑霄的右腿。
只听得几十米开外的郑霄顿然惨叫了一声,右腿一软,瞬间往前一倾,整个人“哗啦”一下倒在了地上。
“毒镖!”
郑霄本想强忍痛楚,可却再无法起来,整条右腿在瞬间变得**无比,浑然使不上一点劲。
“你们……你们是芙蓉花叛逆?”
郑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带有标志性的暗器除了芙蓉花叛逆之外,他就没有见过其他人使用,再想苏林荫脖子上致命的伤口和那床前的刀砍痕迹,绝对是那千牛卫手里的特有大刀才能砍的出来。
“玉牌!”
郑霄使劲的往后挪,那陆伯年死前手里死死拽着的玉牌就是千牛卫所有,难怪觉得那个李仞穿着有些异样,原来那半块玉牌便是从他身上拽下来的。
“可惜啊……本来我们就不想杀你……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所以只有死!”第一个千牛卫举刀缓缓而来。
“老五,你跟他还罗嗦什么,看我的!”另一个倒不含糊,操刀便冲砍而来。
“等等!”坐在地上的郑霄不由挡住叫道。
“你还想说什么?”那个被称呼为老五的千牛卫挡在前面道。
“我只想问刺史大人是不是已经死了?”郑霄不由叫道。
“没死呢,但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老五笑道。
“是啊,若再死一个杭州刺史,杭州岂不更乱了,到时候我们还怎么实施我们的计划!”
“你们费劲心思,混进录事参军府,制造陆苏两家自残大案,还有追杀前朝鹰门中人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就去问阎王爷吧!”
言语之中,只见一把大刀迎着郑霄的脖子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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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郑霄紧紧闭上了眼睛,准备慷慨赴死的刹那,忽然耳边响起了两声巨响,自己则被一只大而有力的手狠狠往后拉了数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名千牛卫军士已在瞬间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
“谁?”
郑霄着实被吓得不轻,两把锋利的板斧闪在了自己眼前,那鲜艳的血迹即便在昏暗之间亦是那么警醒,让人不由的直咽口水。
一个敦厚的身形落在了地上,他是在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郑霄此刻脑中一片糊涂。
“郑兄弟,你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响在耳边响来,但在郑霄看来却恍如雷震一般让人不得不抖擞三分。
“苏大哥!”
转身而来的浑然就是一个敦实的胖子,瞧着他脸上熟悉的笑容,那人竟是苏宅失踪已久的苏万春,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么一个普通的掌勺厨子竟然有如此利落的身手,看着那两把板斧似乎很有分量,但却就在刚才的瞬间,两名高大的千牛卫兵士就这样暴死在他的利刃之下。
“什么都别说,赶紧跟我走!”苏万春一把揪起了麻痹之中的郑霄。
“走!杀人者就是这些千牛卫,赶紧带我去纠集衙役,不,立刻通知右武卫兵士,前来绞杀这群乱党!”郑霄加足胆气赫然叫了起来,或许是刚才那一刹那被压抑了太久太久。
“现在他们人死了,他们完全可以反过来说你杀了他们,到时候你就成了朝廷的通缉要犯,况且千牛卫的势力可不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的多!”苏万春立刻提醒道。
郑霄被他这么一说倒也一愣,苏万春说的确实有理,大唐天下谁会相信天子亲随竟然却是反贼,这确实是有些荒唐。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郑霄被苏万春大力揪着,不由急问道。
“杭州城中现在都是芙蓉花的眼线,各司衙门知情的全都是盯起来了,只有出城再说!”苏万春疾步而去,夜色之中蒙着黑衣倒也隐蔽的很。
郑霄不由点了点头,现在杭州城确实已是是非之地,稳了稳身形,不由好奇的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万春亦是憨然一笑,口中沉声道:“好说,在下就是鹰门四大密探之一,黄字第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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