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展昭再次见到白玉堂时，还是笑不出来。
虽然他很想仿着公孙策的模样，将薄唇翩然抿起，眼角瞬息漫成融化天地的暖意，柔得人浑然忘却心底的坚冰，忘却生命里亦步亦趋的痛楚，与利刃，与凄惘。
又或是，如庞统般施尽暧昧姿态，眉眼微抬，星眸流转，将轻佻与凝重一并交付，一并托付与卿：莫失莫忘，愿同尘与灰。
然而看着面前这张又精致又遥远的脸，展昭依旧提不起嘴角。
他只好仓促地点一点头，**地从肚子里挤出一句问候。
“白兄，好久不见。”
每到这时，白玉堂那永远亮闪闪的眸子便会霎的黯淡下来，虽然只有一刻，短暂得仿若幻觉。
可展昭，仍看得见。
他虽看得见，却无能为力。
吾为猫而君作鼠，宿命里划开的因果，退不出，逼不近，注定只有相斗一生。
罢。若能缠他一生，也不失为一种福分。
“狗屁道理!”
每当展昭对公孙策讲这无人知晓的心事时，那位名满天下的翩翩公子总会忘了他的修养他的礼数，将折扇一收，“啪”地一声敲在展大侠头上，而后跳出四个字。
“狗•屁•道•理!”
公孙策这句了无新意的脏话展昭已听了许多年，从少侠展昭听到南侠展昭又听到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展昭。一开始公孙公子还会摇着扇子讲些宽慰的言语，或者念几首他再生出三个脑袋也听不懂的诗。而到最后，却似是已经懒于多话，敲敲他脑壳便径直折回庞统身边去了。
“看看，看看，这什么意思嘛……”
展昭心如明镜，却还是抓着庞统抱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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