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命由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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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钟洪林狰笑着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背上的长刀直贯穿到前胸,脑袋上弹孔喷溅出的鲜血涂了满脸,一张嘴,露出血红的牙齿。他狰狞地笑道:“赵俊华,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做梦吧你!哈哈……”
赵俊华心里一紧,倒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看着钟洪林嚣张。
钟洪林大笑之中,一把拉过明兰,冲赵俊华喝道:“你看到了吗,她是我的,你永远别想得到她!哈哈……阿兰,咱们回家,啊!嘿嘿……”明兰惊恐地大叫,试图摆脱他血淋淋的手掌和丑恶的嘴脸,却只是一次次无力的挣扎。
钟洪林用力夹住明兰,一边大笑着一边向门外拖拽。明兰伸长了手臂,冲着赵俊华大喊:“俊华,俊华!救救我!……俊华……”
身影逐渐远去,声音渐渐模糊,赵俊华只觉得浑身像被禁锢了一般,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最后,他猛一用力,一声大喊,身子“呼”地坐立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雪白的被子盖在身上,暖气的供水声哗哗地响着,床边的柜头上放着几瓶药和一袋苹果、香蕉。在床的另一边,李羽鹏张大了嘴呆呆地盯着他,片刻之后,已经惊喜地跳了起来,一边大喊着一边一把抱住了赵俊华:“华哥!华哥!哈哈……你终于醒了!哈哈……”
喧笑间,守候在门外的郑飞等兄弟听到动静,也一起闯了进来,围着赵俊华不停地喊:“华哥,你终于醒了!……会长,你终于没事了!……华哥!……华哥!……会长……”
这下反倒是赵俊华懵了,本来头就迷迷糊糊的,被李羽鹏一晃,更加想不起来了。他等李羽鹏摇晃够了,才把他按在椅子上,问道:“羽鹏,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但看摆设也知道是在医院里。
李羽鹏还没有从惊喜中缓过来,一直呵呵地笑着,“华哥,你醒了就好。兄弟们都担心死了!呵呵……你不知道,这几天,会里都差点闹翻天了!……哎呀,你终于醒过来了……”周围的兄弟也七嘴八舌,一时间比菜市场还乱。本来就不清楚情况的赵俊华,一听会里出事了,差点从床上跳下来,赶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羽鹏一看赵俊华惊讶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一时语无伦次说错话了,他忙压抑住喜悦的心情,解释道:“华哥,你放心,没事,没事。我慢慢跟你说。”赵俊华虽然刚从昏迷中醒来,但并不表示他脑子不清醒,相反,他感到精力充沛,仿佛睡了一个好觉一样。他一挥手,止住了周围兄弟的七嘴八舌,冲李羽鹏说道:“羽鹏,你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会里现在怎么样了?”
李羽鹏见赵俊华认真起来了,也不敢再开玩笑,严肃地说道:“华哥,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三天前……你被金刚要挟……去救明兰……结果……”李羽鹏说的很慢,好给赵俊华思索和回想的时候。
果然,随着他的提醒,赵俊华开始慢慢记起那晚的事情。明兰!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明兰呢?她怎么样了?”赵俊华着急地问道。
李羽鹏忙回答道:“华哥,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赵俊华一听,心里安稳了许多,说道:“那就好!”说着他稍稍后躺,让一个兄弟帮他垫上了枕头,但他并没有多想“没有生命危险”跟“平安无事”的区别。
李羽鹏见赵俊华稍微平定了一些,又说道:“钟洪林死了……”赵俊华头微微抬了一下,继而又平静地说道:“他早就该死!”李羽鹏接着说道:“我们伪造了车祸,尸体已经由他哥哥钟洪生领回去了,但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赵俊华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李羽鹏接着说道:“吉边这几天也打得天翻地覆,申武君现在已经成了无人不晓的人物,他一连灭了白山会十二个堂口,现在白山会在城西的地盘几乎丢尽了,差一点就打到家门口了。虎头曾几次要我们帮忙,但都被孟欣以你受伤为由挡了回去,所以白山会对我们也很不满。”
赵俊华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白山会不用管他,黑马帮怎么样?”李羽鹏说道:“黑马帮真能沉得住气,一直没动,所以地龙会才会打得这么顺利。”赵俊华点了点头,说道:“马兴忠还是在等,没有警方的出面支持,他不敢轻易插手。”他停顿了一下,问道:“知道金刚在哪里吗?还有那几个外国人?”
李羽鹏说道:“已经派人查了,但只查到金刚的一丝踪迹,那几个老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赵俊华沉吟了片刻,说道:“郑飞,你马上派人通知田风、李明,让他们务必找出那几个老外的藏身之处,同时封锁我恢复的消息。”
“是!”郑飞赶忙去传达命令。
赵俊华挥了挥手,说道:“兄弟们都出去吧,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是照旧站岗。”“是!是!……”十几个兄弟缓缓退了出去。
等屋子里就剩下李羽鹏了,赵俊华坐直了身子说道:“说吧,我怎么样?”他很清楚,那几个老外给自己注射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自己当时受的折磨和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至今让他不寒而栗。
李羽鹏听到这话,本来欢喜的眼神,顷刻间暗淡了下来,他说道:“华哥,他们给你注射的东西很奇怪,医生们做了很多次试验,说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病毒,它可以不断地侵蚀你的脑细胞和髓质,直到……”
赵俊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难以接受,心里想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骨节卡卡作响。
李羽鹏伸过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华哥,你放心,医生已经联系了病毒研究院,相信很快就会找到克制的方法。”
赵俊华微微苦笑,“但愿吧!”他心里一阵难受,他忽然想起了于倩和明兰,如果她们能在自己身边,是否可以借她们的身子靠一靠,这样也许自己会好受些。男人脆弱的时候,往往需要女人的呵护来抚平内心伤痕,需要女性的柔情来唤醒他的刚强。
赵俊华轻轻晃了晃头,问道:“于倩知道了吗?”
李羽鹏说道:“知道了,她一直打听你的行踪,我觉得告诉她会好一些。她本来守了你两天,后来医生说你很快会醒过来,所以她就去陪明兰了……”
赵俊华点了点头,于倩是最明白也最体贴自己心意的人了,她主动接纳明兰,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醒来后尴尬,而强忍着不能守候在心爱的人身边的痛苦,去陪自己的情敌,这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赵俊华叹了口气,说道:“难为她了。你悄悄告诉她们,我过几天才能回去,让她们好好保重……”
李羽鹏轻声应道:“恩,华哥你放心,我转告她们”他的声音有一丝轻微颤抖,但赵俊华并未发觉到。
在一间幽暗的不足五十平米的地下室里,黑压压挤了十几个人。仔细观瞧,赫然都是一群老外。被簇拥其中的是一位老者,他身着黑色的长衣,胸前绣着白森森的骷髅头像。一个年轻人恭敬地立在一旁,向他引介两个人。
“感谢女神赐予我们权利、财富和女人!尊敬的女神骑士,这两位就是我要为您引介的贵客,马克先生和托德先生,他们就是女神圣器的拥有者。”凯利克恭敬地说道。
马克和托德颇为绅士地微微欠身点了点头,老者睁大了眼睛盯着两人,仿佛不相信这是事实,他干瘪的嘴唇抖动了几下,说道:“你们……你们为什么会有圣器?凯利克既然带你们来见我,我想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非常正确,瑞恩先生。”马克说道,“其实我们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拥有我们的东西,凯利克始终不愿意过多吐露,或和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可以相互探讨一下。你们的所谓圣器是哪里来的,要知道,它是我们独有的通信工具。”
“通信工具?”老者花白的眉毛挑了一下,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的圣器自从出现就没未有过发光的记载,但就在你们出现在这里后,相隔万里的美国却出现了异像。”
“这很好解释,因为它具有自我搜索功能,当我们的工具发出了信号,它接收后会自动做出反应。”马克说道,“首先,我想要知道,你们所谓的圣器是从哪里得来的?它的主人在哪里?”
“主人?”瑞恩像第一次认识两个人一样,“你们不会不了解骷髅会吧?”
马克和托德对望了一眼,很失望地说道:“很抱歉,先生。但我们对于那段历史所知甚少,我们是被遗弃的一代。”
老者瑞恩凝思了片刻,说道:“我想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敢跟骷髅会作对的人,好吧,我们就不要相互试探了,直接摊牌吧。你告诉我想知道,我告诉你想知道的!”
托德望了马克一眼,在这次行动中,马克是指挥官,所以任何事情必须征得他的同意,尤其是关乎两人来历的问题。
马克思索了一会,他不知道自己一旦说出真相,会对历史产生什么后果。但随随便便的蒙骗又不可能,骷髅会在他们那个年代早就消亡了,关于它的历史也仅知道一些皮毛,比如知道它控制着美国政府,是该时代最大最黑暗的组织。但骷髅会跟一号会有什么联系呢?难道一号找到骷髅会寻求帮助?这些问题以及一号的下落,如果不说明自己的来历,是很难从老者口中得知的。权衡再三,马克最后屈服般地说道:“好吧,瑞恩先生,我们可以告诉你,我们是来自未来!”话语简短而有力。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连呼吸都明显地停滞了,老者张大了嘴巴,好像在看一对怪物,凯利克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来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好半天,众人才缓过来,瑞恩脸上阴沉不定,最后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想拿这么幼稚的点子来欺骗我?圣器的确神奇,但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信口胡诌!”其他人听到这里,心里也明显地松了口气,但更多的却是在期待他们的答复。
马克和托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信不信由你,我们早就该想到的,说了也没人相信……”
瑞恩继续反驳道:“还在狡辩,如果你们是来自未来,那好,告诉我你们在这个时代的祖先是谁,我正好想去拜访他!如果我现在杀了他们,你是否又会消失呢?如果你们来自未来,先帮我解开这个时空悖论,也许我还能得诺贝尔奖!如果你们来自未来,那来这里干什么?终结者?嘿嘿……”老者最后忍不住为自己编排的故事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马克叹了口气,冷静的打断了他们的笑声,说道:“你们笑不是因感到荒谬,而是恐惧!”
一句话,屋子又重归沉默。
“如果你们想听,我就告诉你们我们的故事。”马克拿出骷髅女神像,继续说道,“我说过,这是我们特制的通讯工具,我们一共有三个人来了这个时代,我们两个人一起;在我们之前,还有代号为一号的先行者,他驾驶着试验时空舱来到了这个时代,但很遗憾,由于是第一次载人试验,在时空差率计算上出现了小小了误差,但即使是很小的微差,也足以导致时空投掷的失败。所以,最后时空舱虽然勉强回到了过去,却被投掷到了其他时代。我们来到这里后,一直在找他,包括通过这个工具,但都没有答复。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们幸运地遇到了凯利克,通过几天的沟通,他告诉我们他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女神像,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见你。”
瑞恩一时无语,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这个神秘的故事之中。等到马克说完半晌之后,他才恍如初觉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说的是真的。”说着,他扫视了屋子里的十几人一眼,站在他面前的都是总会派来的精英,此外就是先前派到东方的凯利克,他们都足以信任。
瑞恩仿佛下了一个重大决心一般,他缓缓往前迈了两步,往马克和托德身边靠近了一些,转过身冲着十几个后辈,这才说道:“其实兄弟会里有很多秘密是你们所不知道,就连我也是在八年前进元老会的时候才得知的……”
凯利克一惊,奇怪老者为什么要说这些,难道是要揭开会里的某些秘密?他心里不由得一寒,知道了自己本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后果只有一个!他赶忙低首说道:“尊敬的骑士,是否需要我回避一下?”
瑞恩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说道:“凯利克,很好,你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但今天,我希望你知道,因为这将是我们以后的命运,尤其是你——最早到达中国的兄弟。”
“兄弟!”在骷髅会里,一般相互称呼为兄弟,但是被元老会里是女神骑士这样称呼,还是让凯利克感到莫大的光荣和自豪。
瑞恩再一次开口,缓缓道出了骷髅会传承数百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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