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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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晴空是很少有的,即使是在吉边这小小一块天,仍有许多乌云。
井木瞪大了眼睛,盯着培养皿,手中的吸管缓缓移到培养皿上方,手微微一抖,一滴浑浊的浓液滴落下去,培养皿中的白色黏稠物质忽然涌动起来,将浊液包裹住,不停地翻滚,浊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发出血红色的光彩,将周围的白色物质不断吸噬。浊液也不停地扩大,至到最后培养皿中一片血红。
马克和托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最后问同样发呆的井木道:“怎么样?试验成功了吗?”井木长长吸了一口气,即而哈哈大笑道:“成功了!成功了!完全成功!哈哈……”马克和托德也长出了一口气。井木缓缓捧起培养皿,阴笑道:“赵俊华!你的死期到了!没想到这两种病毒居然完美兼容了,即使第一种毒不死你,另一种也会在几十年后要你的命!嘿嘿……”
马克和托德对望了一眼,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两人会意地一笑,双方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井木已经违背了“复仇女神”计划,幸好,两人早就受命监视他,毕竟日本人的鼠目寸光和见利忘义是早已闻名的,结果果真如此。井木为了杀赵俊华,不惜改变计划,甚至扰乱时空。两人也开始明白,很可能来到这个时空时带来的病毒就是他故意杀死的。但马克和托德又很依赖他,毕竟井木是病毒专家,从二战以来,那就是日本人的特长。但现在两人放心了,试验成功了,而且井木没有发现两人做了手脚。
井木缓缓将病毒吸入注射器,将注射器密封好,问两人道:“现在可以行动了吧?”马克和托德说道:“当然!”说着三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挂件,乍看仿佛自由女神像,但仔细一看又不像,女神的头已被换成了骷髅,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泛起幽幽的绿光,手中拿的也不再是火炬,而是一把血红的利剑。这就是自由女神组织的神像,也被称为复仇女神。三人将神像高举过头顶,齐声喊道:“自由的女神,请赐予我们力量,让复仇的火焰燃遍全球,让复仇的利剑血染东方,让我们重新获得自由!骷髅!”
之后,马克和托德虔诚地亲吻骷髅,而井木只是碰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屑。马克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井木,眼里闪过恨恨的杀机。
三人收起挂件,马克说道:“时间不多了,虽然我们可以减少在这个时空的影响,但我们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变动,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所产生的变数就越大,对未来的影响就越大。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而且最好假手于人,我们能不直接参与是最好的!”
井木冷笑道:“这有何难?支那人别的没有,汉奸多的是!现成的人就有,金刚那个蠢货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马克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今晚就去!”
金刚皱了皱眉头,斜眼瞅着一旁正喋喋不休诉苦的钟洪生,心里不禁大觉反感,一时奇怪自己怎么会扶持了这样一个人,一天到晚不是献媚就是诉苦。
钟洪生未发觉金刚的不满,仍在卖力地倾诉:“金哥,我二十几个弟兄呀(他习惯地将数字加大了一倍多),全完了!赵俊华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人,简直厉害的他妈吓人,四个人就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伤亡惨重!金哥,我这帮弟兄要垮了!”
金刚实在不耐烦了,挥手喝道:“好了,好了!都他妈说了一百遍了,有完没完了!”
钟洪生一听,知道金刚发怒了,不敢在多说,但马上闭嘴又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小声嘟囔了一句:“金哥,总之你不能不管呀!”
金刚粗声道:“我知道!”
钟洪生找到了些须平衡感,闭口在不多说,静等金刚的回话。
金刚虽然听得很不耐烦,但也听出了些眉目。他问道:“你是说你们是被四个人打败的?”
钟洪生马上应道:“是!不过真正厉害的就一个,体格跟农民似的,又高又大,其他三个人只是帮手而已。”这次他没再添油加醋,因为事实本身就已经够惊人的了。
金刚思索了片刻,沉吟道:“难道真是黑马帮的?不可能呀?黑马帮能替赵俊华说话的只有郝南天,但他的手下也都是学生兵,不可能是他派去的。那会是谁?难道是黑马帮要力挺赵俊华?应该不会,他们应该明白地龙会不会坐视不管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金刚的分析是正确的,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赵俊华跟偏居城南的白山会搭上了线。

金刚想了一会,也不知所以然,只得放弃。他看了一眼正眼汪汪望着自己的钟洪生,即想骂他没用,又有些可怜他。最后金刚看了看表,夜里八点多了,没想到钟洪生竟然在这里跟自己耗了三个多小时,心里蓦然升起一股火,刚想发作,脑海里又蹦出一个窈窕的身影,他的心神一荡,差点忘了,又到了消魂的时间了!
钟洪生见金刚的脸色时晴时阴,见他一乐,马上问道:“金刚,想到了?”
金刚想是想到了,却不是同一件事,而且正想到兴头上,突然被钟洪生打断,不禁沉脸怒道:“想你个头!事情都说完了,怎么还不走?”
钟洪生一听,心里一凉,他本想借机再敲金刚一笔,而且那么多兄弟伤的伤,亡的亡,虽然死人不在乎什么,但他不敢冷落了活人的心,这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但金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有心再说,但又怕真惹恼了金刚,只得悻悻地笑道:“那好,金哥,我先走了。不过,我跟弟兄们可都是为金哥卖命的,希望金哥明白!”说完低头退了出去,至于他低着的面孔是什么表情,没人看到。
金刚盯着钟洪生离去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愤恨,没想到一向软弱的钟洪生竟会说出这种话,那最后一句话里明显带有一丝警告。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又恢复了那色眯眯的笑容,整整衣服,准备再去赴那神秘的约会。
金刚从租的房子里出来,一身黑衣在黑夜里依然很显眼,胖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穿过一条街道,到了一幢崭新的居民楼前,他停住脚步,抬头望了一眼。三楼的窗台,粉红的窗帘上印出一个凹凸的身影,阳台上挂着一件白色的衣服。金刚的眼睛一眯,那是安全的信号。他真想马上冲上去,将那个身影抱在怀里,压在身下。他感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顶了起来,他呼呼喘了几口粗气,迈步向楼洞奔去。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偷情的滋味很不错吧?”
金刚猛然一惊,停住了脚步,满身的热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扑灭了,他盯着黑暗中。阴暗里缓缓走出三个人,仔细一看,竟有两个西方人。其中一人说道:“怎么,很奇怪吗?我不但知道你是偷情,我还知道上面那人是谁!”金刚的脸色更加苍白,眼前的西方人竟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一语道破他的秘密。高大的身影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相信,接着说道:“师生恋,不,应该说偷情,的确很刺激!”
金刚仿佛受了针扎一般,浑身一抖,他颤声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对面年轻的东方人说道:“别紧张,金刚,我们绝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合作而已。”金刚不明所以,问道:“合作?什么合作?”先前的西方人说道:“放心,对你有利无害,而且绝对比偷情更刺激!跟我们走一趟吧!”
金刚从三个人居住的旧屋出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虽然他很遗憾今晚没能享受约会,但另一种兴奋填满了他的心。我能杀了赵俊华了!
马克、托德和井木送走金刚后,井木冷笑道:“这只猪还真够蠢的,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们的话,连他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克说道:“不管怎么说,有他帮忙,的确省了我们不少事!”
三个人正说着,突然几道绚丽的波线划过夜空,仿佛那波澜的极光,却更加灿烂,而人间的任何烟花也无法与之比拟。马克吃惊地抬头盯着夜空,但波线划过后就再无踪迹。
托德问道:“出了什么事?”
作为时空专家的马克对这种波动并不陌生,他吃惊地说道:“有人在穿梭时空!”
“什么?”托德和井木同时一惊。
马克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计划暴露了,他们追来了。但幸好,他们好像不知道确定的时间,从弧波来看,他们会在未来一两年内到达这里!”
井木松了口气,说道:“那还怕什么,那时我们计划早就完成了。他们追来也是徒劳无功!”
马克盯着星空没有答话,或许他在问自己:时空真的可以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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