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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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时分,笛子声又响了起来,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的衣衫就跑了出去。外面月光皎洁,树影斑驳,空中有薄薄的雾气,迷迷蒙蒙的,看来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恐怖,反倒有一种迷离之美。
我顺着笛子声不停的跑,一开始地面还很平坦,越到后面越是高高低低,好几次我差点摔跤。这方大夫吹个笛子不用跑到山头去吧?他以为自己是野狼呢,对着山风呼喊是不是比较有派头?
我心有不满的跑着,好不容易终于爬上了山头。怪了,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山风嚣张的狂吼着,搞得满山的树叶跟着鬼叫,一丝恐惧慢慢侵入我的心头。会不会有野兽啊?忽然起了这个想法,我才意识到这次的行动有点鲁莽。
“你来这里干什么?”就在我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鬼一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一股凉气往我脖子里吹来。
我回头一看,方梦泽正站在我身后,他右手握着一根玉笛,黑衣翩翩,倒也潇洒。可惜这张白脸仿佛能折射月光,白的水盈盈的,还真是个演鬼片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不过我看到他却舒了一口气,有人总比没人强。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我背着手,仰望着残缺的月亮,一瞬间胸中还真有点诗人的酸气。
他斜睨我一眼,有点搞不懂我什么意思的样子,甩了甩衣袖就要离开。
“别走啊。”我忍不住叫道。这人也未免太孤僻了点吧,这种夜深人静地时候,有人相伴并不是件坏事。
“有何指教?”方梦泽停住脚步,文绉绉的问道。
“那个,你笛子吹的不错。”我可是实话实说,没有拍马的成分,他在笛子上的造诣确实颇高。虽说不知道他吹得是什么曲目,可曲调听着与“汉宫秋月”甚为相似,两者走的都是哀怨苦闷路线。不过汉宫秋月抒发的是宫女哀怨悲愁。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他的却不同,他地是一种隐痛,是一种强烈思念里生出来的悲怨。
他转过身,眼睛盯着我。表情有点古怪,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我避开他眼神,打了个哈哈道,“其实。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他微微眯了眯眼,慢慢说道,“什么事?”
“我想明天离开这里。”我索性开门见山,这个人鬼气十足。跟他讲话用技巧估计也行不通,直来直往或许最好。
“好啊。”他点点头。
回答的真快,不过他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让我们走?我微微一笑。想进一步了解他地意思。“你。不会阻止我们离开?”
他笑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们可以走,不过我不保证会不会死在路上。”
难得见他发笑,结果一笑就是**裸的恐吓,我哼了一声,“我是刘清梦的徒弟,别想拿你地毒来吓走我。”
他抬头看着夜空,慢吞吞的道,“既然不怕,何必还来找我?”
说的没错,我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呢,我也抬起头看天空。一时无话,气氛有点怪异。
今夜星辰黯淡,唯有西方的那一颗星星最是闪亮,曾经地一段岁月里,我整夜看着它无法入眠。它是天空里最亮的永不黯淡的星星,所以我偷偷把它命名为“天狼星”。天狼星是孤独地象征,正如我独身穿越在这样一个陌生地时空,那种孤独地感觉深入骨髓,一度令我恐慌。
而今十年了,我依然没有改变。始终不想适应这样的秩序,所以令自己困在药神谷,不能骑马,不能坐车,

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谁料世事真是难料。命运真吗?我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轻声道,“让我们比一把吧。”
“比?”方梦泽偏头看我,脸上有玩味的表情,“你能跟我比什么?”
我笑了笑,好自大的人,“就比试乐曲。你吹笛,我弹琴。裁判么,就让你的随从和小墨来当,三个人不多不少。”我这话也很自大,因为他有两个随从,我就小墨一人,如果他们有偏袒,那这场比试我怎么也是输。而且,先不论公不公平,那三人都不通音律,其实这是一场极其荒唐的比试,不过我自有自己的主意。
他微微皱了皱眉,我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两点,于是不等他说话,我又接着说道,“我和太子身上有连心蛊,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自己身上的母蛊给解决掉。你知道,太子他深受重伤,如果再加上公蛊那么一捣鼓,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
这话看似起了效果,他一甩衣袖,脸上有了怒意,低声道,“那家伙,早前非不让我解蛊,现在可好,自食其果!”
听这话,他貌似早就知道萧离月身上有蛊,可他的意思是比还是不比?
我还在疑惑,他却很爽快的点点头道,“好,就跟你比。”说这话的时候他带着一丝泄恨。而后我们两个便立下协议,如果我赢了,可以跟小墨离开,他不得阻止。如果我输了,他要问我一个问题,我必须老实回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这个要求,我跟他之前从未有过交接,他要问什么?
回去后,我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用过早饭后,小墨贼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昨晚上跟方大夫两人在山头干什么。原来他半夜听见我出门,一直暗自保护,跟着我来到了山头。由于我之前跟他信誓旦旦的说可以搞定方梦泽,所以他也没有现身。
我把比试的事情告诉了小墨,他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拳头,“你跟那毒大夫比乐曲弹奏?他吹的好不好我不知道,可我没听过说你会弹琴!再说了,他的两个随从当裁判,你有屁个胜算!”他气得口不择言,严重怀疑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也懒得理他,是虫是龙到时候便知道了。他会发现,其实以他对我的了解,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用过饭后,方梦泽差人送来一把琴。那是一把梧桐木做的瑶琴,音质极为优美,他果然是个自大的人,生怕我输了会怪罪在琴的品质上,所以寻来这样的上等琴。我调了调琴弦,弹出了第一个音符。
那声音多么熟悉,我抚琴轻叹。十年来不曾弹琴,不是我不会,而是我太会!
若不是醉心古琴参加过多的学术活动,我不会一再推迟和思源的婚礼。若不是当年受邀去国外访问演出,我就不会在母亲六十大寿的生日礼上提早退席。若不是急着赶赴机场,那就不会有那场车祸,若不是这一切,我不会穿越到这里。
这十年来,不敢弹琴,因为后悔,因为感伤,因为怕再想起……
但是,这次我不再怕了,如果一切都是命运在作弄,我做什么都是徒劳。那么,我何必再怕?前十年,我庸庸碌碌,得过且过,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一生。可结果呢,事与愿违!既然如此,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不要再做那个鸵鸟了,我的人生由我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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