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师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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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大院里住了将近八天,再没有遇上来刺杀我的人。自从弩箭一事后,杜朝风也确实派了几个随从保护我,不过我相信刺客没有继续袭击的原因并不在此,一定是有别的因素才会让他停止了这个行动。
九皇率军攻打纪云城好像又一次失败了,这消息不多不少让我烦闷的心情轻松起来。可是依旧不能松懈,所以我主动约了易左使傍晚在听风楼见面。
听风楼其实就是一座高三层的建筑,位于大院的东边,用途相当于少林寺的藏经阁,摆满了古今书籍,涉及的内容十分广泛而全面,听说是云夕专用的地方。
我站在三楼的窗边,窗户被我大开着,冷风直扑面上,吹得我脸颊生疼。身后有脚步声响,我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听说易左使的师父高天师是个星象师,想必你也尽得真传,不如今夜为小女占星卜卦如何?”
“圣女……”
我回头打断他,“我们小时候感情也不错,别圣女圣女的,叫我凤即可。”
易安皱了皱眉,却没有听从我的意见唤我小名,而是用极冷的声音说道,“自从师父过世后,我便不再钻研星学,所以圣女的要求我无法满足。”
“哦?那你信不信星学,信不信当年你师父预言的那些事情?他面无表情,不回答我的问题,只低头说道,“圣女若无其他事情,请允许易某告退。”
“慢着!”我喝道,“到了这时候,易左使你何需再装?你我都知道那天刺杀事情的真相,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责问你犯过的错误。事实上。你这几天都没有继续行动。想必是因为我父亲已经查到了你就是刺客的事实吧?”
我看他一眼,继续说道,“我约你见面。首发其实只想知道一个事情。”
他抬起头,缓缓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一步步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我想知道十年前的那一天,我死去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就站在我的身边亲眼目睹了我被人杀掉地全过程?”
他地头神经质的晃动了两下,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你,你,你真地死了么?”
我故意裂开嘴一笑。“我有没有死,你不是最清楚的么?你不是一向怀疑我的么?想要杀死我,想要阻止你那愚蠢师父所谓的预言?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还在怀疑我是不是死过?如果我没有死,那么你当年看到的是什么?如果我死了,那么现在的我又是谁?你想知道么?你想不想知道?”
我逼近他,露出雪白的牙齿,朝着他大笑。风从窗口吹进来,头发飞舞。因为离得太近,有些拂到了易安地脸上。
他步步后退,一向镇定的他此刻双眼茫然,面无人色,也许是回想到当年的那一天了吧?
我并不知道真相如何。所说的话全是猜测。此刻见他如此。才发现我猜中的也许就是真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唐城离华蒙山那么远,我为何死在华蒙山?高天师如果真觉得我影响到天翼教的未来。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又怎会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我性命?易左使,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吧?何不说来听听?憋在心里是会腐朽的。我当年和你也算儿时朋友,你是不忍心看你师父杀死我的吧?”我乘胜追击,继续逼问易左使。

“不,不……”他捧着头大叫,“我不想杀你,是师父逼我……我带着你逃到华蒙山,可被,被师父追到……”他说着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那我爹爹,杜教主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他茫然的摇着头,眼神空洞,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够了,凤。”云夕叹息一声,从门外走进来,走到易安地身边在他面前轻轻挥了一下手,易安头一低,便晕了过去。
“再逼他,他会疯的。没想到易安这么容易就中了你的迷心香。”云夕略带责备的看着我,“你邀我这时候过来,便是想我听到这件事?”
“你不觉得震惊么?”我白他一眼,“想杀我的人是易安,十年前杀我地是他师父。他现在轻易中了我地迷香,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高天师一向信奉天运,他会杀你来护住天翼教的运势并不为奇。至于易安,”云夕看他一眼,“他极为尊重师父,当年能救你到华蒙山已经仁至义尽。我反而震惊地是,你既然十年前已经死了,那现在的你又是谁?”云夕静静的看着我,看的我心头发毛。
我挠挠头,刚才一心想逼易安说出一切,反而忘了这个事情,撇撇嘴道,“我没有死成,被神医刘清梦救了贝。”
云夕轻轻笑了一下,“我印象中的高天师为人精明,做事谨慎,我不觉得一个人死还是没有死,他都分不清楚。”
我理了理头发,哼道,“好,我是鬼行了吧?”
他显然不信我这个破借口,不过也并没有打算和我继续辩下去。他走到窗口把窗关上,才慢慢转过身来,说道,“你引我过来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到底希望我作何举动?”
我双手背在身后走了几步,“没什么希望的,我知是想让你知道,我回来不是为了骗你,也不是天真到希望你倒戈,而是,求一个答案,求一个真相。”
云夕沉默的看着我,眼中无风无浪,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趁他还没回答,忙摆摆手说道,“你不要这么急着否定我,我早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到那一天,我希望你像今天一样,给我机会去证明,可以吗?”
“证明我的身份么?”他很平静的问道。
我点点头,“没错,证明你的身份。你……害怕么?”
一旦身份被证明,证明是我师父的孩,那么就是否定云夕的过去,否定他曾经所做过的一切。他的父亲就是萧天青,他一直以来对付的敌人其实是他的亲身父亲。这样的巨大改变和颠覆,他能承受么?
认贼作父!他可以承受么?
“证明了又如何?所做过的事情是不能改变的。不过你既然那么想得到答案,我可以成全你。”他淡淡说道。
我咬了咬嘴唇,我之前并没有告诉云夕他的父母是我师父和萧天青,所以他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所以才可以如此轻描淡
倘若有一天真的知道真相,他是会后悔还是会庆幸呢?后悔是做了错事,庆幸是还没有酿成大错。以云夕的个性,哪一种感受会更加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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