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乐章 颤栗的进行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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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井上点点头。
“那个人……是叫做矢木吗?”
“嗯,他是事务局长,这次音乐比赛就是由他一手筹办的。”
“他本来就在这里吗?”
“没有啊,我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入草坪呢?”
“这个玻璃门哪--”井上说着又蒙摇头。
“但是……例如绕着房屋的旁边进入……”
“不。只有从这个门才能进入草坪。”
“那可奇怪了,如果他早就倒在那里,应该早就看到了才对呀!”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好像突然冒出来一样。”
“是的……”
是从二楼摔下来的吗?音乐室里靠着草坪那一面墙已经是一个大洞……但是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矢木根本无处躲藏……而且那里还有鹰架向外突,如果从鹰架上摔下去,就应该离开房屋更远,可是,矢木陈尸地点是在玻璃门外紧靠阳台的地方。
围墙很高,是不容易把尸体由外面丢进来,况且是在大白天,难免会有人看到。
小兰想,该轮到“名侦探”出场了。
“对不起,井上先生,我能借用一下电话吗?”小兰问井上。
“当然可以。我去告诉女佣,否则她突然看到会吓昏的。”
井上的情绪似乎恢复到能开玩笑的程度了,井上一走出去,小兰急忙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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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把时间拨回早上七点钟。
吃早餐时,小五郎连连打哈欠,他的嘴张得足足有柯南半个脸那么大。
满嘴的酒臭,使在小五郎身旁的柯南已是苦不堪言,不由得躲开半个身体。
柯南真后悔自己怎么会坐在小五郎身边吃早餐的。
“侦探先生,你好像很困的样子。”纯子打趣道。
“大概是和什么人通宵谈心吧!”柚纪子撕下一片法国面包,酸溜溜地说。
“你话中带刺是在说我吗?”小山田有希子以挑衅地态度问道。
“哟,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你说什么?你这个……”
--这好像又是毛利叔叔惹的祸,看来难收场了……
柯南边吃早餐边想。
“不要这样!”小五郎忍不住揶揄道,“我可不愿意再昏过去了。”
柚纪子听了有些难为情地沉默不语,奇迹般的争吵收场了。
其实昨天晚上,小五郎整晚都伏在书房里。
他以为一定会有人来拿录音带,结果却是白费心机。而柯南却没有陪小五郎。
几天以来,小五郎的打呼噜声已把柯南搞得夜夜失眠,昨晚柯南正好睡了一个清静觉,而小五郎却惨了……
美其名为埋伏,事实上书房里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小五郎只好蜷曲着身体躺在沙发下面,结果弄得腰酸背疼。
不过也真难得,小五郎不知是出于什么动机,竟然一夜没合眼。真不知道小五郎的毅力来源是什么。
这一顿早餐吃得比往常清静。平时--虽然只有三天--女孩子之间话很多,彼此也会开玩笑,但到了第四天的今天,很明显地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了。
本来就很紧张的风间克行,可能是睡眠情况不好,脸色灰暗,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
“风间先生,你怎么不吃呢?”真由美关心地问。
还保持着平常心的只有楠知真由美和石丸哲也,另外就是大块头高桥隆士。
“我没有食欲。”风间微笑。
“不行,还有三天,你不吃东西会受不了的。”
“对,真由美说得对。”高桥把一片火腿塞进嘴里,“先填饱肚子再作战。”
“我有个意见,大家看怎么样?”真由美说,“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就在今晚来个音乐会吧。再不放松一下心情,我看大家都必须受胃药的照顾了。”
“好啊。”小五郎听到这些,突然间兴奋起来,“那就以今天晚上的甜点为赌注,决一胜负吧!输的人就把甜点留下来,留给……”
“留给谁呢?侦探先生?不会是给你吧!”小山田有希子讽刺地说。
“这……这、这怎么会,我名侦探可不在乎那些甜点!”
“那样也好,那我就提议把侦探先生的甜点作为这次大赛的奖品吧!”小山田有希子故意针对小五郎。
“呃?怎、怎么会这样……”小五郎的一张脸立刻扭曲成一团可以拧出水来的烂棉花。
--哦,真丢脸。“名”侦探连这种语言陷阱也会钻进去,真是丢脸……
柯南左手掩住脸,像是怕被人看到似的。
由于小五郎杰出的轻喜剧表演,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连风间克行也忍不住绽开笑容,严肃的表情顿时缓和不少。
在小五郎的帮助下,真由美的提议被大伙儿接受了。
“那么,演奏什么呢?别只是小提琴吧!”
“我可以弹钢琴。”小山田有希子说。
“有没有其它乐器?”真由美说。
“将玻璃酒杯注入不同刻度的水,然后用筷子敲击发出乐符。”柚纪子提出她的主意。
“哈!柚小姐的兴趣还真广泛,品位还真高啊!”石丸哲也挖苦道。
“你!”柚纪子像是又要发作了,“不要你管……”
“开玩笑的,不要那么生气!”石丸哲也的兴致不差,继续说道:“这个提议很好啊,我赞成。”
--那你不能说得婉转一点啊。差点又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柯南微微地瞥了石丸哲也一眼。
“嗯,我想……”真由美说,“这样吧,光是演奏者没有听众也不行,就分成两个人一组好了。”
“谁和谁一组?”纯子说。
“那要抽签决定,不管和谁一组都不能挑剔。”
“可是,七个人不能分成三组,多出一个人。”
“不,有八个人呀!”柚纪子边说着,边看着毛利小五郎。
--我不是人呐!
柯南的脸上冷得可以拧出水来。
“我……不行啊,”小五郎傻笑地说,“我连口琴都不会吹!哈哈……”
“那柯南呢?”小山田有希子问道。
“我?我也不会呀!”柯南笑着说。
小五郎突然冷眼看着柯南,柯南感到全身发冷。现在就算柯南会,也只能说不会了吧!
“总会点什么吧,例如吹口哨。”
“这个我也不会。”
“不会呀。”
小五郎、柯南同时回答。
“那么,唱歌也好耶。”
“不会唱。”
“我的歌声五音不全。”
“这个世界真有这样的人!”柚纪子以认真的表情打趣小五郎和柯南。
“好了,先抽签再说吧!”真由美笑道。
“如果男女配对就好了。”纯子说,“男人和男人在一组多无聊。”
真由美很快把纸巾撕成八块,分别在每两块上做不同的记号。
柯南在小五郎的“注目礼”和“安抚”的手下自动弃权了。
“请抽签吧,小五郎先生也请抽。”
难得有这么和谐的气氛,小五郎当然不想破坏,于是他抢先取了一个签。
“什么德行啊!”柯南冷眼看着小五郎兴奋与期待的表情,默默嘀咕道。
“我抽到的是二分音符,可能是因为我的口袋经常空空如也!”
其他人都没有答腔,默默地抽签。
“谁的记号是四分音符?”真由美问。
“是我。”纯子说。
“还要请多指教。”说这话的是高桥隆士。
“哇,我已经有被压迫的感觉了。”
“别烦恼,我的块头虽然大,胆子可是很小的。”高桥说。
“我的是八分音符。”小山田有希子说。
小五郎内心顿然开朗起来。若和小山田有希子同组,搞不好又被勒脖子,那才真实受不了呢!
“我是你的同伴。”风间说。
“噢,风间先生正是我喜欢的类型。”
“小山田小姐,这可不是决定约会的对象哟。”真由美说,“现在是十六分音符。”
“我就是。”石丸哲也说。
“我也是。”同一个时间柚纪子也说。
刹那间所有人全都沉默下来,气氛顿时骤冷。
石丸和柚纪子互瞪着对方,真是冤家路窄……
“哟,看来我和毛利先生是一对喽。”真由美说着红了脸。
“我的手可能会发抖,无法演奏呢!”
“你这句话是说给我们听的吗?”纯子笑道。
石丸和柚纪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勉强给咽回去,认命似地耸耸肩。
“那么,午餐后各组自行商量,晚饭后就开始演奏。”
真由美所作的宣布,大家似乎都没有异议。
“唉……好喝,我想再喝一杯咖啡。”真由美伸手拿起咖啡壶,甚是愉快。
“对不起,侦探先生,”风间说,“请把生菜色拉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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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用毕,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似乎在无意之间又造成了真由美和小五郎两个人留在那里的局面。
当然,柯南是被小五郎赶回去的。
“真难为情。”真由美说。
“我倒乐意当听众啊……哈哈……”小五郎笑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由美摇摇头,“我刚才好像很出风头……但我是尽力而为。”
“你做得很好,你使大家都轻松多了,这是不容易做到的。你做得很好啊。”
“哟,您是在夸奖我吗?我好高兴呢!”真由美笑着。
真由美对小五郎似乎应该有更大的指望才对。
“后来……发现什么情况了吗?”真由美的表情转为严肃。
她指的是窃听器录音的事。
“昨夜我守了通宵,并没有人出现。”
“怪不得您显得很困的样子。侦探先生的工作也真麻烦。”
“如果是普通的守望,还有人换班……”小五郎在说话时眼睛直盯着刚刚柯南坐的位子。
这小子竟然弃我不顾,独自睡大觉去了。可恨!等一会儿,哼!
小五郎忿忿地想。
“我真想替你,可是我还要练琴……”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这是我分内的工作。”小五郎说。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当然,一想到有人在偷听,一定会不放心。”
“是啊,不过……”真由美似乎难以启齿,“如果没有人来拿录音带,窃听者岂不是变成我了吗?”
小五郎愣了一下。
不错,照这么说也蛮有道理的。因为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小五郎、柯南之外,就只有真由美了。
“这……我真的没想到。”小五郎说。
“您这样怎能成为一个好侦探。”真由美笑道。
“我啊,哈哈……别人都说我在沉睡时才是一个好侦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哈哈……”小五郎厚颜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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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一回到房间就打电话给新东京爱乐会的事务所,而后又打电话给小兰。
柯南吩咐小兰把窃听器录音的事告诉目暮之后,小五郎从餐厅回来,柯南向小五郎交代了一下电话内容,小五郎对柯南发泄了一顿脾气之后,向书房走去。
因为柯南认为:假设有人要拿录音带,与其在容易引人怀疑的半夜里,倒不如趁大家都在练琴的白天,而且中午十一点左右是最适宜的时刻。
这是小五郎很用心对柯南进行“教育”时,被柯南的只字片语引起思考后所得出的结论。--小五郎问柯南为什么晚上不来替班。
“现在,究竟是谁会来拿录音带?抑或是自己又空忙了一场……”小五郎深深吸一口气。
一个睡眠不足的人,在黑暗而寂静的房间里不打瞌睡那才是奇怪。除非他有钢铁的意志,而小五郎的意志就像是一团可以随着情况改变形体的黏土。当上眼皮的重量不断增加时,小五郎便给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沉睡’”时应该是我名侦探状态最好的时候,所以为了办案,我必须‘沉睡’”。
“先小睡片刻后才能更清醒的监视。短短的时间内有人来的机率实在是太小了。”
自己心悦诚服地接受这个理由后,小五郎立刻闭上眼睛开始打盹儿。
小五郎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而醒来?轻微的声响?职业良心?抑或是偶然?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小五郎想着,原来睡着了。然后他深了一个懒腰,想站起来,突然头皮一紧。--小五郎听到书架的地方有人在挪动书本的声音。
是谁呢?
房间里虽然没有开灯,但房门并未关上。射进来的光线使房间内微亮。
然后小五郎听到拨弄录音机的声音。
啪!咋喀!
一定是在换录音带,他想过去偷看一下。
如果爬上书架,后背一定对着门口,不行。
小五郎在沙发后面调整好姿势,准备从沙发后探出头时……说是迟那时快,口袋里的呼叫器突然哔哔响起。
“别吵!”
骂它也没有用,小五郎想关掉呼叫器再站起来。
突然一件重物打在头上,小五郎又昏了过去。
小五郎不醒人事的时间也许并不久,当柯南将他叫醒,小五郎抚摸着头站起来时,口袋里的呼叫器还在响着。
而窃听嫌疑犯是有绝对够的时间逃走的。
柯南赶到书房门口,听到小五郎口袋里的呼叫器不停地响,便赶进来看看书房里的情况。
书架上的录音机此刻正躺在地板上,而最重要的录音带已不见踪影。
击昏小五郎的是一本百科字典。
“同样是挨打,我倒宁可被美女摄影集打到。”小五郎自言自语。
--哈,早知道是这样,那我宁愿让你多睡一会儿。
柯南冷眼瞥着小五郎。
“犯人呢?”小五郎清醒后急忙问柯南。
“跑了。”
“你为什么不去追犯人?”
“……”
柯南实在想不出应对的话语。
--真是输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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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郎总算回到二楼房间里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小兰的声音:“爸爸,你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我怎么会偷懒?”
“那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接电话?”
“还说呢,就是因为你的电话,才让窃听的嫌犯逃走了。”
小五郎很激动地把经过说了一下,以为小兰至少会道歉地说:“对不起,有没有受伤”,没想到小兰竟然说:“你在做这件事时就应该先把呼叫器关闭才对,爸爸,你真笨!”
“算了,别提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小五郎仍然气呼呼。
“凶杀案!”
“是吗?……你说什么!”
“在井上先生家里发现一具男人的尸体。”
“真的吗?”
“我干嘛说谎!”
“那么……被害人是谁?”
“据说是音乐团里的一个事务局长,名叫矢木正之。”
“哪里的音乐团体?”
“当然是井上先生的新东京爱乐会。而且他是这次音乐大赛的主要干部。”
“原来如此……如果他被杀,是……”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谋杀。”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
“那简直是一种舞台效果,因为尸体简直是凭空而降。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凭空而降?”
“而且,死者不知为什么没有穿上衣。”
“没有穿上衣?**吗?”
“不,正相反,他穿衬衫还打领带--这一点倒不重要,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状况!”
“哦,我知道了。可是我不能离开这里。”
“爸爸不能出来没关系,但是我要柯南过来。”
“为什么?”小五郎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小兰继续说:“我想见一见柯南。如果爸爸你不能来,就让柯南来吧!目暮先生一定会到现场来,我想他一定会派一个人去你那儿找你,如果爸爸不能在美女中脱身,就让柯南来吧。”
“喂,这是什么话!你什么时候变成刑警的顾问了?”
这是小五郎唯一能说出口的讽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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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挂上电话时,井上回来了。
“警察的巡逻车该到了。--我不太清楚规定,是不是发生这种事就不可以外出了?”
“只要把去的地方交代清楚就行了。”小兰回答。
“那就好。”井上似乎松了一口气,又解释说:“我是个很忙的人,如果每次外出都要费尽口舌才能出去,那我可就受不了啦!”
“井上先生,我到外面去等他们,好吗?”
“这个嘛,我也去吧!我想这个地方并不难找。”
井上说的这一点,小兰倒是很同意,因为现在这里是一个大灾地。
“还是有人留在尸体旁边比较好,我到外面去等吧。”小兰道。
“那就麻烦你了。”
小兰从玄关出去,打开大门到外面的路上。
怎么还不来呢。该到了……如果那个叫矢木的男人是他杀死致死的,原因在哪里?是否和窃听器有关?
小兰想。
对了,刚才井上打电话给目暮说:问事务局就知道是哪一家装潢店施工的。意思是说,内部整修工程是矢木一手安排的,在施工期间他当然会经常在这里。
若要把窃听器隐藏在房间里,当然是有足够的时间,如果说这就是杀人凶手的动机……矢木当然是没有窃听的必要,一定是参加音乐大赛者,或他们的父母拜托矢木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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