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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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霜一行人便被一群衙役带离。
“昨晚我们明明在等展,怎么会睡着了?”温烃和燕箨跟在队伍的后头悄声对话。
“展他却像个无事的人般……而我们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燕箨深沉的双眼望着霜。“而那群看守也没发现。”
一脸相安无事的人儿听见他们在说话挂着两个纯真的酒窝转过头来,“咦?你们在说我什么吗?”
“没、没有!”燕箨像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立即否决。——这也算得上是动物的本能吧。
“……”温烃停下脚步与霜对视,“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你想知道么?”他不介意告诉烃。
霜收敛起他的招牌微笑——换上真诚的笑容,“昨晚我……”
被问的人要回答,问的人反而没让他把话说清,“算了,你去哪都不关我的事。”温烃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哦。”霜无趣地摸摸鼻子。
现在不想知道没关系,反正再过不久,他会把他所有的事情告诉烃的。
燕箨无奈地望着温烃。
烃真是……唉,昨天明明担心得要死,现在却……嗯?等等,难不成经过昨晚,烃还没发现自己喜欢展吧?
一个像只苍蝇般围着另一个转,另一个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着两人同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他真想一棒槌敲醒烃。
哦,天啦!平时英明果断的烃,怎么一遇上感情上的事却变得如此笨拙?
明明是被抓,照理说应当心情很恶劣才是,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好心情到当来这是度假的,悠闲自在得不象样。这不,还没离开牢房的门几步,本人就已经啃着花生,好似乡巴佬进城般四处乱摸。
霜一手丢着花生,一手摸着墙壁、牢门什么的,正在吃东西的嘴里还不时吐出诸如“好旧”、“脏”、“结实”、“可爱的虫子”之内的几个字。
奇怪,怎么一转眼,他手上就多了些花生?
“花生哪来的?”不会是一直收在衣服里的吧?从昨天下午一直留到现在?
“那些好心的大哥送的。”向身后一指,霜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
温烃和燕箨交换一下眼神,迅速来到霜的两侧,一人一只,扣住了霜的双手。
霜不解地眨动双眼,“你们两在干嘛?”
“没事。”温烃先松开按住他脉搏的手。
他展露自己灿烂的微笑,“是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们刚才的行为是在查看他的内力。
温烃和燕箨两人放慢速度,走在后头讲起了悄悄话。
“一点内力都没有。”温烃盯着自己先前抓住霜的手瞧。
“嗯,不像是练家子。”
温烃皱着眉看了一下身后——先前霜指的地方。
“烃,你看什么?”
“没事,走吧。”温烃跟在霜后面离开。
燕箨转过身,看着乱成一团的地方。
啧、啧,展的威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强,随便拿样东西都能让人变成那副德行……
……呃……他记得展刚刚说那些花生是别人送的……哦,如果展他想要撒谎,还是先去练个几年吧。
“咦?花生呢?”看守甲奇怪地问。
看守乙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碟子,“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吃光了?”矛头指像看守丙。
“喂,奴扫乃屋(你少赖我)!”胖胖的看守丙说话时总是口齿不清。
“我还没吃多少呢!”动了动空碟子,看守丁抱怨道。
“算了,我再去拿些下酒菜来。”看守甲离开前还小声咕哝着,“靠!吃得还真快。”
“屋斗收了不素屋(我都说了不是我)!”愤怒之音来自看守丙。
“除了你还有谁?”看守甲顿足。
看守丁点点头,“是啊,吃了你就认了吧。”
“反正又没人怪你。”看守乙斜睨丙一眼。
“奴蒙……屋收了母油奏死母油(你们……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想吵架是不是?”看守乙咬牙。
“奏素耨煮羊(就是又怎样)?”丙被气极了,开始乱说话了。
看守甲受不了的大叫,“够了!”
两人都没理甲,继续着自己的对峙。
“看你是不受点教训不知道……哎哟!”看守乙摸了摸疼痛的脸(被胖胖的丙给揍了一拳),“气死我了!”
两人起了战乱。
见两人打了起来,看守甲赶忙劝驾,不料却正巧接收到两人的拳头。
两边脸颊都肿起来的看守甲喊道:“找死啊!”
甲宣告加入战局。
丁大喝:“停!你们打的这是哪门子的架啊!”干嘛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
一个乱拳飞到看守丁身上,“停止吧你……”又一个乱脚踢到了他,“你们……”再次地,某人踩中了他的一只脚。
丁正式加入乱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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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一行人被带到会客厅。
见到来人,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安务辛合上手中的书本,笑问:“昨天各位睡得可好?”
一句话招来两对白眼,显然安务辛问了一句废话。
而怪胎霜笑嘻嘻地走过去,“很好、很好。谢谢你的款待,我可是很久没在牢房里住了呢!”
安务辛没料到他会有此一答,样子显得有点楞楞的。

温烃和燕箨因为昨天听他提过,也就没多大反应。
霜走到安务辛身旁,也没等主人招呼,就自顾自地在招待贵宾用的椅子上坐下,大谈起自己的坐牢心得,“设施还算不错,没有地牢阴暗、污秽,也没有水牢那么……不过要讲到进牢房,还是天牢最舒服了。”
一群人瞪目结舌地望着他,“你去过天牢?”
这话要是一般人说的,恐怕没人会相信。可这偏偏说这话的人不是一般人——可以算得上是恐怖份子了——三人都选择了相信他所说的话。
“去过啊,怎么了?”
好一句天真无邪的话啊。
燕箨实在是很想问一句:你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下啊?!
不过他选择了不去理会,因为他知道展只会给他一个另人吐血的答案。
安务辛甚是好奇,“那你怎么出来的?”天牢绝对不会简单地放人。
温烃和燕箨挑眉听着两人的对话。
……这些话……似曾相似呀……
“走出来的呗!”瞧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天牢是他家一样。
“咳!不谈那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说说我叫你们来这的目的吧。”安务辛拒绝接受霜送给他的表情——是一张写满了“你白痴啊!”的脸。
“说吧。”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安务辛的视线在三人间转了一圈。
知道他们三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尤其是那个一天到晚都挂着微笑的,那么他也就不必浪费时间跟他们兜圈子,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我希望你们能说出那位的下落,否则你们将是与官府为敌,对你们没有好处。”
温烃和燕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们并不在乎与官府为敌,只要能保住那个人。
“即使交代了也对你没好处。”霜的语气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也知道没好处,不过……“受人之托。”
“那么请你不要搞错了对象。”霜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孩。
“你……”安务辛诧异地望着他。
“我什么?”装傻可是他最在行的。
“他们在讲什么?”燕箨拍拍身边的人问。
他怎么什么都没听懂?
“不知道。”温烃看了两人一眼,沉思,道:“不过看样子,展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不会吧?这件事跟展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又没人跟他提过这件事,他是如何知晓的?”而且似乎比他们知道的还多。
温烃摇摇头,“不清楚,或许与他昨晚的消失有关,先看看情况后再说。”
霜用唇语告诉安务辛,(我可是什么都知道哦!)笑容依旧。
在进这间大厅之前,浊已经把这件事查清楚,并用“幻环”——霜左耳带着的一个形如水滴的耳环,主要用于水门间的通讯——告诉了他。所以,他可是很清楚这个主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是怎……”
“属下有要事相报。”一个衙役在门口高喊。
停止对霜的询问,安务辛把注意力转向门口,“进来吧!”
右眉不停的跳动,好像要有什么发生了。
衙役进入屋内,不知在安务辛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他脸色大变,欲言又止地看着三人。
霜和燕箨微笑地欣赏他的拙相,完全没有为他解围的意思。
“有什么事就说吧。”还是温烃的好心。
安务辛低下头,神情有些闪烁。忽然像是决定了某些事,抬头望着他们,开口说道:“我已经叫手下放出消息,说是官府已经把你们给关起来,让你们的那为朋友尽快来自首,否则将于明日午时当众斩首。”
他的话引起一阵沉默。
温烃和燕箨的眼神交会,对于他所说的话不理解。
他们感觉安务辛并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犯不着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而又有什么理由替别人抵罪?比起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他确有放出这些消息的可能性更大些。
霜看了两人一眼,转向安务辛,满脸“亲切”地问:“是你做的?”
他现在的样子像是一只等待吃食的老虎。
“是。”
“真的?”霜挂着招牌微笑向他靠近。
“我……”冷!这人明明在笑,却令他感到一股寒意,而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又似乎看穿了一切。
“什么?”霜微笑着上前一步。
在霜面前的安务辛,此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他用力吞了口口水,对靠进自己的霜的评价只有两个字——恐怖!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他还是说了。
“嗯,原来如此。”霜给他一个“不是你做的就别乱承认”的甜甜笑容。
温烃和燕箨对他的能耐暗自佩服。
好家伙,竟然能逼出他的真话!
两人对望一眼,心中想法一致。
既然不是安务辛,那么他提到的这件事就只能是那个人的所作所为了。
“等等,你不能进去。”忽来的嘈杂声把他们的视线移向门口。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把不相干的人给抓到这儿来是什么意思?”门外的喧闹声传入三人的耳中,紧接着,一个人影闯入大厅。
“你们这些死杂碎!快把他们给我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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