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可以当一只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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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来客人啦?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你好。我叫约翰·斯特劳,你也可以叫我John。”从汽车上走下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只不过他身上的打扮委实让于笑不太感冒:头发很长简直可以扎一个小辫子了,耳朵上也挂了两个大大的超级大的铁耳环,让人实在怀疑他这样耳朵难道就不疼么?一身T恤配牛仔裤破破烂烂地满是窟窿,但于笑能肯定这些窟窿绝对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嘴里还叼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可能在他身边只有一件东西能让于笑觉得顺眼,那就是挂在这个John身上的mp3里装的是刻着‘Ycn’三个字母的音乐专辑,也就是说他可能是自己的一个fans。
心里虽然没有好感,脸上却不动声色,于笑微笑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John。我叫于笑,是一个来黄石公园转悠的游客。请问一下,你爷爷说你在大学里主修的是金融专业,这是真的么?”一副混混的装束,举止之间也无处不带着颓废的味道,于笑真的不敢相信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正牌大学的大学生,而且还是一个本应衣冠楚楚、谨为慎行的金融系学生。一时口快之下就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但话刚出口于笑便后悔了,怎么能这么问John呢?仿佛是怀疑对方似的。
可John并没有像于笑猜测的那样不高兴,他的语气依旧带着轻浮与混不在意:“如假包换,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在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的网上教务系统里查到我的名字。”
“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难掩内心的吃惊,于笑惊呼道,“美国最著名商学院之一的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么?不过据我所知这个商学院的毕业生大部分都是面向华尔街寻找工作的啊,要么当职业经理人,要么去那些大公司找一份很不错的工作,你怎么却打扮成这个样子?莫非最近华尔街的老板们喜欢聘请这种衣着风格的毕业生?”
“当然不是,那些华尔街的老爷们还是只喜欢聘请那些听话的狗来帮助自己守看金库,他们怎么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毕业生呢。而我也不想到华尔街工作,我是一只野狗,我宁愿独自流浪在街头寻找骨头遭受寒冷,也不愿意当一个看门狗去获取温暖吃上肥肉。”Jhon的话很尖锐,听他的意思好像自己有多么特立独行一样,但于笑觉得John的这种行为更恰当地说只是孤芳自赏。
“当一只野狗是很自由,但我觉得当一只鹰更加洒脱。你生活在黄石公园肯定也见过落基山上的雄鹰吧:它们可以飞到比太阳还高的地方,它们可以在草原上肆意地抓一些野兔,甚至在被激怒的情况下他们还可以把凶残的野狼杀死,它们永远不会被束缚,就算被一些狡猾的人类诱捕到它们也会选择绝食而死。你说这雄鹰是不是要比野狗更令人向往呢?”于笑针锋相对,反驳着John的观点。
“是的,你说的对。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也肯定会选择做一只矫健的雄鹰而不是流浪的野狗。但那只是幻想,现实中我没有雄鹰那样锐利的双眼发现猎物,也没有雄鹰强健的翅膀可以顶风飞翔。我所具备的只是野狗与雄鹰都有的利爪及凶狠、坚韧的内心。”说完这话John摘下了自己的墨镜,他的眼神乍看起来有点空洞。但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从中发现几道闪烁的精光,在证明着这双眼睛的主人并不是一个甘于对强者俯首帖耳的应声虫。
“雄鹰的翅膀虽然是天生的,但如果没有暴风骤雨的磨砺,它的翅膀依旧不能帮助它在太空翱翔!雄鹰的眼睛虽然锐利,但是这眼睛的锐利是因为它长久站在高山之巅才培养出来的,如果它像一只老母鸡那样整天在草丛里找食吃的话,再锐利的眼睛也会变得浑浊不清。”于笑在心里对John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John是一个自卑与自负的结合体,为了掩饰自己的自卑,他选择用自负来欺骗旁人的眼睛。也许他的确很有才华,但是自负永远不是真正的自信,如果没有真正的自信,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终究会当一只流浪的野狗。所以于笑选择用言语激励一下他,或许能起到一些积极的作用。

“雄鹰的翅膀是锻炼出来的,但前提是它至少有翅膀可以锻炼,而那些没有翅膀的兔子们再如何努力地锻炼也不可能飞上天空。雄鹰锐利的眼光也的确是培养出来的,但它们是从小就被父母生在养在高山之巅,而一只小鸡崽哪怕再想拥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但因为它没有雄鹰的父母,眼睛所以也永远不可能登上高山之巅培养出锐利的俯瞰众生。不和你讨论这些了,咱们还是进屋吧,爷爷,准备什么好吃的了没有?”John显然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与于笑讨论下去,向老约翰·柯尔特问道。
论起猎人的本领或者在深山老林里探路的能耐,十个于笑和John也不是老约翰的对手,但是如果论起谈话时言语的隐晦和含蓄,十个老约翰又不是于笑或者John中任意一人的对手。刚才于笑和John之间的一番长谈,让老约翰听来和天书并没有多大分别,他只是单纯的认为于笑和自己孙子聊得很投机而已,不禁也跟着很是高兴,乐呵呵地说道:“当然有好吃的,昨天听你打电话说今天要回来,我马上去打了一只鹿,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们两个小家伙品尝一下香喷喷的烤鹿肉。”
老约翰、于笑和John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支起了一个烤架。John负责生火以及维持篝火的熊熊火焰不会熄灭,于笑则是负责一项比着John更加单调的工作:按照老约翰的吩咐按照一定的速度不断地转动烤架。而老约翰干的才是技术活,将各种各样的调料涂到被穿在烤架上的肥鹿身上,并且还要不停地在鹿身上割出一些细长的口子好方便让调料的味道能渗透到鹿肉内部。
一个多小时后,于笑一边吃着手中被烤成金黄色的鹿肉块,一边向John说道:“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很出名的民间故事叫做‘鲤鱼跳龙门’,故事里说的是一只没有翅膀只有鱼鳍的红鲤鱼却可以化鳞为龙、翱翔九天。或许你也可以如同这只红鲤鱼一样,虽然现在没有雄鹰的翅膀,但谁又敢保证你不会在将来找到另一种飞向天空的方法呢?”
干笑了几声,John回答道:“世事当然无绝对,虽然可能性永远都存在,但是概率太小。你说我今晚有可能能见到‘Ycn’么?你当然不会说不可能,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我们也会安慰自己说‘今天晚上还没有结束呢,还有希望’。而我能像雄鹰那样飞上天空的可能性就和今晚见到‘Ycn’的概率一样,都是约等于零。”
我就是‘Ycn’,于笑在心里笑道,但嘴上自然不会直接说出来,“我真的挺好奇你为什么如此悲观呢?约翰爷爷说你讨厌黄石公园的原始与古老,喜欢大城市的繁华与**。但在我看来,你却恰恰相反,你好像对大城市的生活没没有内心的兴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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