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九章 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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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山高而陡。只有中段山势稍微平缓,东邻古南,西入川江,南靠谷地,北至铜灵。是华夏十大名山之一!而祁连派便在祁连山中段,小望峰的山脚之下。
小望峰高只有十数丈,从山脚到顶端一条四百余阶台阶,盘旋而上。峰顶只有一个破旧的道观,早已没了香火,但位于山颠每日可见那朝阳初升,霞光万丈。山峰两边更是奇木丛生,行在其间,时常可见高大粗壮的巨树直插云霄,却是无数飞鸟安身之处,空谷幽明,到是个修心养性的好去处。
要说祁连派在江湖之中也是只比普通稍好的门派,却占得个好地方开山立派,当会遭人妒忌。但如今的掌门“混元掌”陈伯远武功虽是不如前代掌门,却生的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左右逢源,自接手掌门以来到也顺风顺水,平安无事。也曾有人打过门派主意,奈何陈伯远武功虽只是一流,却和江湖众多高手强人关系密切,其中原由虽是不得而知,却也因此保得自家门前一片清净。
这一日,云淡风轻,春阳无力,只照的人昏昏欲睡。看守门派院门的两名弟子已是两眼眯虚几乎入睡。
忽然!远远山道上一个黑影出现,近了一看却是一高大落魄之人,腰间斜插一柄长剑,也无剑鞘,只用两片木板夹住一条破旧布条缠绕其上。
来人不急不慢,缓缓而行,山风轻吹,长发飘扬。虽是未修边幅,但双目如电,令人不敢生出小视之心。
看门弟子初时到也未曾注意,此山风景秀丽常有游人路过。但那人却是越走越近,不一会竟已来到门派之前,看门弟子这才明白这人恐怕不是游人!其中一人忽然想起,昨日掌门曾经交代,今日也许会有一人前来门派,若是看见立刻将此人带进,万不可怠慢!
来人已在院门之前站定,抬头看了看两个看门弟子,又看了一眼院门之上高挂的门匾,祁连派!!
看门弟子路明一步上前,朗声道:“阁下留步,这里乃是祁连派,若是游赏风景还请从别处上山。”
来人长长的吐出口浊气,沉声道:“你去告诉那陈伯远,顾南拳前来赴约!!”
顾南拳!!
这名字不正是掌门提起之人!路明和另一名弟子相互看了一眼,这几日门派中陆续来了几位高手,据说是皆是为了一人而来,难道便是为了眼前之人。。。。。
路明恭身道:“请稍侯,我这就进去禀报!”说完对着另一弟子使了个眼色,转身进院。
顾南拳并不说话,只是目光低垂,看着脚下,静静的等待。
片刻之后,路明出来,道:“阁下请进,家师已在里面等候。”
顾南拳闻言笑了笑,笑容寂寥、漠然,抬头道:“他不出来吗?”言罢,已跨步向里行去。
院中站着六人,陈伯远的一干弟子中除了周万山站在其中,其他竟是一个不在。
各人表情均是不同,有人面露惊讶,有人目露贪婪,更有人哼哼冷笑,也有人面无表情。陈伯远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而周万山却是面如死灰,双眼紧盯着院门处。
顾南拳缓缓走进,步履平稳,面如止水。院中一片安静,陈伯远仰头哈哈一笑,道:“你竟然真的敢来!!”
顾南拳面容平静的道:“来便来了,何谓不敢!!”
忽然有人大声道:“好个狂妄的小子,竟真敢一人前来送死!!”
另有一褐色长衫,瘦弱如杆的尖声道:“快将“碧空”取出,待会留你个全尸体!”
“看你仪表堂堂,竟是个心毒手辣之辈,今日看你还如何脱逃。。。。。。”说此话的是个矮胖青衣中年,手腿粗短,手掌肥厚之极。
三人七嘴八舌,竟无一人将顾南拳看在眼里,只有陈伯远和周万山知道那顾南拳武功之高,但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在场的无一不是江湖中成名之人!其中高个灰衫的是回灵谷的万东流,白衣宽袍的是五道门的白不喜,这二人更是武功高明之极,若不是陈伯远平日里对其恭敬有加,更是说出“碧空”宝剑,只怕用八抬大轿也请不来这二人。。。。。
陈伯远只所以叫来这许多人,却不担心那宝剑被他人所得,因为他知道,江湖中已实力为尊,五道门的白不喜在众人中武功最为高强,一手自创的七七四十九式“空明剑法”,几乎与江湖中的剑痴笑一剑的成名绝技“行云生雨,秋水映阳”齐名!!而自己早已和其谈妥,宝剑归白不喜所有,而其中秘密却是一人一半。至于其他人,陈伯远不加过问,自有白不喜出面摆平,
但陈伯远心中仍有些担心,只叫来白不喜,万一他反脸不认,自己也拿他无可奈何,有人一同看见,便多了份口舌。就算反脸,也可多一份制约,保自己平安,自己这许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人不成!况且自己相约众人之时,对其说词皆是前思后想,毫无破绽。

想到此处,陈伯远又是一阵大笑,道:“好!!你果然有些胆识!诸位稍安务躁,大家前来之时陈某已将其中原由说明,这事关我徒弟周万山名誉,其中更是牵扯名剑“碧空”,我曾答应这厮让他辩白,诸位不妨听听他如何说道!”
褐色长衫之人,尖声叫道:“那有这般罗嗦,只需将他拿下,还怕他。。。。。”
尚未说完,却听到白衣宽袍的白不喜冷哼一声,顿时声音低了八分,涩声道:“其实听听也是无妨。。。。。。。”
其他人听到白不喜冷哼更是无一人在出声,皆看向顾南拳,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顾南拳神色漠然的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周万山身上,只看的周万山心中忐忑不已,脚下稍微移动,已站在白不喜身后。
顾南拳目光收回,淡然道:“我说了之后,你们便会相信?”
陈伯远闻言,面色一呆,其他各人也是面容微变。顾南拳轻叹口气,伸手将腰间长剑连鞘一起拔出,平平的端在右掌中,沉声道:“碧空在此,何人来拿!!”
何人来拿!!这话一出,众人皆是面色一变,相互看了一眼,却均未说话。
片刻之后,瘦弱褐衣之人终于忍不住,尖声道:“我来!!”话音未落,人已冲出。
顾南拳右掌一翻,剑在空中转了一圆,已将瘦弱之人挡在圆外,左拳跟上击出,只是普通一拳,却势如奔雷,快若闪电,瞬间便到了瘦弱之人眼前。
那瘦弱之人明明看见拳头击来,但以不急抵挡,只吓的脸也白了,惊恐之中猛然觉得身子一轻,已被人抓住腰带丢了出去,险险避过这一拳,却摔的四脚朝天,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下。。。。。
“好功夫!!”说话之人却是白不喜!
白不喜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众人身前,众人这才知道刚才瘦弱之人定是被白不喜所救,只是他出手奇快,抓人、丢出,只是呼吸间所为!不过那顾南拳的武功竟是出乎意料,几人暗自心惊,刚才那一拳若是击向我,我是否可以接下?就连回灵谷的万东流也是吃惊,自己武功当然不弱,但刚才那拳。。。。。。。陈伯远更是面落惊容,这顾南拳只是十天未见,武功却比初见时更为高明!!
顾南拳看了白不喜一眼,依然平平的将“碧空”端在手掌之中,淡淡的道:“碧空在此,何人来拿!!”
何人来拿!!众人面色大变,虽然同样一句话,但未有刚才那一拳之时,众人只以为是那顾南拳心生胆怯,任由他人取剑,但一拳击出之后,众人已是知道,这淡淡的一句话,却是一份自信,更是一份虽千万人吾独往也的豪迈!!
白不喜双手背负微微一步上前,停在顾南拳身前两米处,冷声道:“你今日前来,看来是不想辩白?”
顾南拳苍然一笑,笑容中都是无奈,双目看向自己手掌,沉声道:“我若辩白,有用否?”
话毕,抬头看向周万山,缓缓道:“今日,只要我不曾倒下,你在难逃脱!!”
平静的语气,却是坚定无比!周万山全身冰冷,却强自笑道:“你罪大恶极,在众多前辈面前还口出狂言,可笑之极。。。。。。”
白不喜哼哼冷笑一声,扭头冷冷看了一眼周万山,这才对着顾南拳冷声道:“你拔剑吧!!”
一阵清风吹过,本就无力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竟已暗淡下来,大地仿佛突然被一种说不出的气氛所笼罩,这四月的春日除了轻风,绿柳,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份萧索,凄凉!
顾南拳面容一片平静,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自己手中长剑。
片刻之后,白不喜见顾南拳仍然不动,心中已怒,踏前一步,沉声喝道:“拔剑!!”
四周一片安静,静的就连一根针落地,也清晰可闻。无人言语,仿佛这本来就是一场白不喜与顾南拳之间的恩怨,其他人到成了看客。。。。。。陈伯远等人暗自叫苦,只因那白不喜这一沉声喝问声音古怪之极,众人只觉得心口忽然变的压抑,竟似连呼吸都已难为!!
又是片刻,白不喜见那顾南拳依然不动,仿佛石雕一般,心中已是大怒,自己是何等之人,这厮竟是如此藐视!!不由一声怒笑,沧朗一声已拔出配剑,抖手一剑刺出,口中喝道:“我看你何时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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