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房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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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风师叔在外面求见一个年纪极轻的小道士跑进大殿,对着通玄真人恭恭敬敬的道。。
“快请他进来。”
通玄真人坐在大殿的中央,地上放着几个蒲团。他独自一人坐着,另有两个身着皂色服侍的弟子侍立在旁边。这座大殿供奉的神像是“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虽然外面天色明亮,这座大殿由于屋深檐高,依然显得有些阴沉,还好四周点着无数的焟烛,具有手臂般精细。通玄真人的面色略略显的苍白,显然华颖的那记“水龙吟”将他伤的不清。只是听到了那个小道士的禀报,他一直冷冰冰的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风中摇还是一袭黑色斗篷,迈着大步走到通玄真人面前,“见过师叔,”他弯身行礼后,便站在通玄真人面前沉默不语。
“风师侄,将你从西京招来,实在是这件事异常紧急。”通玄真人从蒲团上站起身,他素知这个师侄的脾气,虽然见他长身直立,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却也没有因此多说什么,“神龙重现人间,预示着天下大乱开始。你必须赶在其它四门之前将龙女带回来,这也是门主的意思。”
“师侄明白。”风中摇的声音依旧冰冷。
通玄真人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递给他,“风师侄,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找到龙女并不困难,但是据我所知,其它四门的高手已经闻风而动,但是许多杂门小派,也是各谴高手向汴梁城赶来。所幸那龙女依然躲在汴梁城中,你拿着这块长老令,可以调动我厚土门在汴京城内的所有人手,将龙女擒住之后,务必将她安全送至门内总坛,到时候我会与你同去。”
“师侄明白。”风中摇点点头,“只是据我所知,那名龙女应该是静水门人。”
通玄真人点点头,“所以更要秘密行事,事关重大,风师侄,你还有其它要求没有?”
“没有”。
“现在抓捕龙女之时暂时有灵素负责,若是你想得知更多的消息,去找他吧。”
“是,师叔,中摇告退。”风中摇行了一礼,转身走出大殿。
大殿背西朝东,他一走出殿门,强烈的阳光刺激的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在黑暗里呆的太久了,反而有点不习惯白天的阳光了,风中摇轻声笑了起来。外面早有四名年青道人守在殿外,清一色的蓝色道袍,腰悬长剑。四人见风中摇从大殿中出来,齐齐弯身行礼,“奉长老之命,在此等候风师兄的差谴。”
风中摇点点头,“昨夜的搜寻,可有什么线索?”
“回风师兄,昨夜开封府共出动了近千名捕快,对平民住宅一一进行了搜索,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林师兄一直守着皇城司处,只是不好言明目的,因此密探们没有有进行更多的搜索,只是盯着各处关隘路口,却是不见那三人的踪迹,据我估测,那三人定是寻了一个隐蔽的所在藏了起来。”一个年纪稍长的道人恭敬的道。
风中摇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三人隐匿不出,风师兄打算从何处着手?”排在首位的年轻道士却上前一步问。他是通玄真人的弟子之一,姓林名琨,入门不过短短十年,已经是五品练气士,在众多的师兄弟中排名第一,便是放眼整个修道界,也称得上是不世出的奇才了。
“我自有打算,你们听从我的吩咐就是。”风中摇淡淡的道。
林琨脸上的怒气一闪而过,“风师兄神捕之名,我们师兄弟几人闻名已久,却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次倒要见识见识风师兄的手段了。”
风中摇脸上不喜不怒,沉声道,“跟我走便是。”
“去哪里?”林琨一楞。
“皇宫。”
武柏被外面楼梯上的脚步声惊醒。
这幢小楼其实还是很大的,分为内外两部分,中间用珠帘隔开。武柏独自一人在外厅打坐练功,李师师和华颖睡床,至于燕青,李师师捧出几床锦被,让他在她的牙床旁边打了个地铺。
卧室里有一扇窗良户,外面则是一个花圊。虽然燕青已经同李师师一见如故,已经到称姐道妹的地步,武迫心中却仍然有些放心不下,因此他在建议燕青睡在内室。若是自己是孤身一人,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身边多了个昏睡不醒的华颖,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想丢下她独自逃生。
事实上他却没有太多担心。出了这么英烈公这么大的事,汴梁城有些风风雨雨也是很正常的事,那些捕快衙役,大内密探,在他眼里也就是跟一些土鸡瓦狗相似。微微有些顾虑的,便是华颖击杀了通玄真人,得罪了厚土门,自己在道法上却是个半吊子,若是遇上厚土门的道人,的确有些不好对付。
武柏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华颖招出神龙,已经在人间和修道界引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汴梁城是天下的中心,神龙降世的消息已经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丢下了一块石子,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向全国各地散了开去。一个月之后,河北田虎便借助神龙一事,称赵家天子离心离德,真龙天子其实另有其人,“神龙现身,佛祖降世”,揭竿起义,从者数十万,占据五州五十六县,自称晋王。只是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武迫闪进卧室,拍了拍和衣而卧的李师师,沉声道,“快起来,有人来了。”
李师师睡的也不安稳,被他拍了两下,便醒了过来。
“定然是我的贴身使女萍儿上来帮我洗漱了,”她坐在床沿,在旁边的梳妆台上取了一把白玉梳子,细细梳着瀑布般的黑发,“师傅放心,师师昨夜已经想出了办法。”

她穿着极贴身的丝质的衣衫,上面一抹绿色胸衣,露着一道小小的沟壑,裤脚宽大,与现代的喇叭裤相似,半隐半露的可以看清楚她穿着的绿色亵裤,再加上她梳头的动作轻柔之极,幽雅之极,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一丝潘金莲也不具备灵动之气,倒是把武柏有点看呆了。
“师傅,徒儿尚未梳洗,你先出去吧。”李师师对男人的这种眼光却是再也熟悉不过,微微一笑,眼角儿一瞟,似嗔似喜的道。
这一瞟虽然不带着丝毫法力,给武柏的感觉却是与刚入静水门里遇到的那位二师叔相似,心脏呯呯狂跳,下身立时起了反应。
“嗯,我就先出去了。”武柏瞬间有点失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快点啊,那人已经到了走廊上了。”
他刚回到外间,敲门声就响了。“奴婢萍儿前来伺候小姐起床。”那声音娇娇嫩嫩的,一听就知道年纪尚小。
“萍儿,你先在外面候着。”
外面那人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不多时,李师师已经打扮停当,对着武柏微微一笑,款款的走向房门。
武柏见她只是披了一件翠绿长衫,清爽靓丽,的的确确姿容不凡。他站在靠墙的一具屏风后面,却也不虑外面的人看到。武柏对她也是微微一笑,示意她可以去开门了,右手却是摸向自己的身后,将暴风锤握在手中。
李师师只开了半扇门,人却没有出去,“萍儿,今日有尊客在此,就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吩咐下人,多准备一些酒菜美味送上来。”
柏并没有看清楚来客的面貌,却听到那丫环极是乖巧,或者说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答应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李师师关上门,笑吟吟的走到武柏面前,“等会丫环使女们送饭菜上来,还需请师傅回避一下。”
武柏点点头,拍了拍身边的地板,“坐。”
李师师学着他盘腿坐下。
“你见过宋,皇帝,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武柏问。
李师师面露迟疑之色,“师师虽然见过几次圣上,也只是赋诗作词,或者做些床第之事,只觉得他淡吐不凡,对书画尤其精通,便是他不是天子,也是一位千古难得一见的大才子。”
武柏点点头,“还有呢?”
李师师摇摇头,“师师甚少关心国事,其它的便不清楚了。对了,圣上还作了一副词放在我这里,待我拿与师傅观看。
她站起身子,轻步走进卧室,很快就拿了一个书卷出来,外面用黄布包裹,上面还系着一支红绸。
武柏将黄布打开,里面写着一首词。
小重山
罗绮生香娇上春,金莲开陵海,艳都城。
宝舆回望翠峰青。东风鼓,吹下半天星。
成井贺生平。行歌花满路,月随人。
龙楼一点玉灯明。箫韵远,高宴在蓬瀛。
武柏虽然不懂书法,但这几外字笔势劲逸,意度天成,不求形迹,却也看的出来这宋徽宗的书法境界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
“字写的很好。”武柏草草将书卷一收,扔到她怀里。
他大手大脚不要紧,却把李师师闹了一个手忙脚乱,如同怀里掉进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鲜血一样,抓不住,摔不得,全身手足无措,口中一声娇呼,“师傅,这是圣上亲手所书,你,哎哟。”
原来她生怕自己弄坏了这书卷,全身注意力全集中手上,却料不得脚下只吸着一双绣花拖鞋,鞋面一滑,身体直直的向后跌去,手时的书卷也被抛上了半空。
她堪堪就要摔倒在地的时刻,武柏伸出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背部。
“谢谢师傅,”武柏手上一用劲,她的身体便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书卷递到李师师手中,她见书卷并没有破损,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倒是师傅师傅的叫的顺口,”武柏笑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全汴梁城,或者说全天下都在追捕我们三个。嘿嘿,一旦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不要说我们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便是你,嘿嘿,恐怕连当今皇帝来了,也未必你保住你的性命。”
李师师本来心中喜悦,听了他的话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天下冤案甚多,她本来想或许能帮他们在徽宗皇帝面前替他们分脱一番,既能成全了她与燕青的姐妹之情,而自己也能得了仙授,做这两全其美之事。只是他这么说,好像犯的是滔天大罪,她心中却是有些筹措起来。
英烈公谋反之事虽然已经在汴梁城传的沸沸扬扬,她却是从昨天起便被拘禁在房中,自然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想问问武柏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事,但是一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好了,你不用太担心了,”武柏从地上坐起来,“只要我们那位女伴醒了,我们就会离开这里。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了。”
“师师并非是贪图仙傅的仙授,”李师师听他口有有讽刺之意,心中却也起了一丝委屈,“既然师师已经称你为师傅了,一日为师,终日为父,连小乙如此忠直善良之人也牵涉其中,师师相信师傅一定是受了冤屈。”
“你错了,不是受了冤屈,是连累。”武柏嘿嘿一笑,“小乙的确是无辜的,不过我,嘿嘿,飞蛾扑火,自找的。”
两人正淡论间,燕青却是疾步从内屋里走了出来,“兄长,华小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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