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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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闪电划破天空,白色的墙壁在电光下一明一暗。
杰维已经说不出话,但谢家树却还在喋喋不休着:「也许其它人都会认为,她生了我们,就应该爱我们。但其实,她不爱我们……这勉强不来……我们可以理解一个女人因为不爱一个男人,而拒绝和他生活在一起,但却不能理解一个母亲因为不爱自己的孩子、而拒绝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我不认为血缘可以维系什么,只有感情才是真的。她对那个男人有爱,但对我们却没有……是否只因为生下我们,就必须承担爱我们的义务?如果生下我们对她来说是错误和噩梦的话,没有必要让她为这个错误和噩梦付出感情——这很残忍。」
『我只想把她留在我们身边而已……』十年前,谢昌弘第一次在谢家树面前哭着说,『但最后还是只能留住她的尸体。她的心还是跟着那个男人……即使我能把她的身体留住又怎样?她的灵魂还是追随那个男人而去,抛弃了我们……』
常说感情不能勉强,但一旦拥有可以操控感情的能力,就会忍不住使用。
谢昌弘究竟为什么从那以后失去能力?是因为天谴,还是因为心病?谁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母亲的死,让他把错全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并且变得害怕自己。
「命定的红线断掉以后,真的再也不能见面了吗?」杰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再也不能见面了。」谢家树回答,他对这点确信不疑。
「可既然是命定的,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人为力量破坏吧?」杰维猜测说,「如果感情够强,意志够坚定,红线一定能够再连起来。」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的话,妈妈……也就不会死了。」
谢家树闭上眼睛,他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变得干涩。夜风越来越冷了,忍不住发抖。

杰维抱住他说:「家树,把眼睛闭上,好好睡吧。这都不是你们的错。」说着把手伸到家树眼前,好奇地问,「家树,我的手指上也缠着红线吗?」
谢家树点点头说:「有呀。」
「那我的红线是和家树连在一起的吗?」杰维非常期待地问。
谢家树笑了笑说:「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看不见你的红线连向哪里,也看不见我自己的红线。」
想起不久之前,自己也问过林嘉威同样的问题。但林嘉威却很小气地不告诉他答案。
命定的红线即使被剪断也能再次连接吗?十年前,那一对人还来不及验证,就匆匆死去。
「家树,」杰维突然把谢家树又抱紧了一点,在耳边说,「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我们的红线一定是连在一起的。因为我是这样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们的红线,就一定连在一起了。」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谢家树有点脸红。
「不是乱讲,是认真的。即使我和家树的红线断了,一定也能再连起来,对吧?」
「这种事情不要问我。」谢家树把眼睛一瞪。
「家树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咦?」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充满爱意。」
「啊?」
「家树,我们结婚吧。」杰维在谢家树的头顶亲了一口。
「你离我远点。」谢家树一头把杰维撞开。
不过那天晚上因为太冷,两个人还是抱在一起睡的。
第二天,天放晴。
谢家树和杰维回到教室,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昨晚被关在这里的事情,毕竟太丢脸了嘛。而其它人也只当他们两人到校早而已,根本没怀疑居然是彻夜未归。
但倒是有一点很反常——林嘉威旷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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