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弟弟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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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车就到了香如故家的大门外
“到了,很感谢!”香如故心知对于真正的朋友,感谢之类的客套话多说无用,虽然浩叔之于香如故算不得朋友,但香如故心中确实把他当做不可多得的朋友了,即便不知这位年长自己多岁的朋友的虚实。
浩叔也不多言,微笑着挥挥手,慈祥得像是相识多年的邻居大爷似的。
香如故打开车门,走下车去,又回身轻轻关上车门,深鞠一躬,看着这车慢慢启动,直至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繁星璀璨,像被一只纤纤玉手随手撒了满天的宝石,让香如故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数年之前。那时候的自己年幼无知,却也没有忧虑,和小两岁的弟弟一起躺在大门前随地平铺的凉席上,望着当年还很干净的夜空。年近花甲的奶奶缓缓摇着蒲扇,慈祥的微笑让她看起来并没有实际年龄那么苍老。她总爱讲一些神了怪了的传说,现今的人们称之为封建迷信,但在那时,却给自己和弟弟的童年增添了无穷的神秘幻想……
香如故站在门口感慨良久,回忆这东西总能给人无限的哀伤。之后,香如故拿出钥匙开门而入。父母都还未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弟弟的房间也亮着灯,估计是在写作业。
“怎么又回来这么晚?”妈妈担忧地问道。
“学习太紧,放学后大家都还继续留在教室里讨论问题,我自然不能输给他们喽!一步输,步步输嘛!”香如故现在说谎已经能够达到脸不红、耳不热的境界了。妈妈盯着他的双眼,没看出来丝毫说谎的蛛丝马迹,便也不再说什么,去厨房给他弄夜宵去了。
“老爸,我问你点事昂……”香如故把书包扔进自己房间的床上后,又回到客厅,坐在了父亲身边,睁着明亮的眼睛问,“咱们康宁市的烟草为什么就能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呢?”
香如故的父亲香东岳是辛达食品公司销售部的一个科长,虽然官位不高,薪水只能达到康宁市区普通居民的平均收入水平,但在康宁市最大食品公司的销售部混迹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了,危坐于沙发,也不转头,缓缓地说道:“那些效益好的公司,哪个城市不护着呢?”
“可是,咱们市烟厂的效益也并不是诸多企业里最好的啊?”
“地方保护烟草早就已经是全国很多城市的通例了。”香东岳奇怪于一向很少跟自己讨论现实问题的大儿子今晚的不同寻常,从前他可是只跟自己聊历史等方面的问题啊!
“但全国像康宁这种级别的其他大城市,早就不使用这样不利于招商引资和市场声誉的低级手段了呀?”香如故觉得这事并不会像表面上显现的如此简单,毕竟康宁这种经济实力驰名全国、相对于钱财更在乎名声的大城市很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样弊大于利的事情。
“小孩子问这种事干嘛!”父亲此刻的语气中带着全天下的父亲特有的那种威严。
“说嘛说嘛!”香如故就势装成小孩子的样子,双手拉着父亲的胳膊不住摇晃,撒着娇恳求道。
“唉,你今天真是吃错药了啊!”香东岳叹了口气,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不急不慢地说,“咱们市的顺康烟草公司与市政府的官员有着不小的关系,那公司的董事长和市长、检察院院长都是八拜之交……唉,你好好学你的习,别过问这些世道上的脏事!”
“哦,我只是问问,呵呵!”香如故刚才就猜到事情不简单,现在听到老爸的回答,原来这其中果然有猫腻呀!不对,检察院院长!那不是李见新的父亲吗?看来自己与李见新一家是彻底的水火不容啊!
不久,香如故的母亲侯心静已在餐厅摆好了夜宵,招呼香如故过去吃饭。香如故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自己的应对策略。
饭后,母亲收拾了碗筷,一家人俱都回屋,客厅又恢复了宁静。

香如故回到房间,拿出书来准备复习一下今天的课程,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了。香如故抬头一看,是弟弟香瑞旭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小子,又不专心学习啦!”香如故假装生气的笑斥,这弟弟自小对非常反感,现在已经上了初三,依旧成绩平平,考康宁一中是根本不可能了。好在父母早就有心理准备,也不指望弟弟能像自己这样依靠在校成绩混出来点门道。不过,或许香如故的父母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一直引以为豪的大儿子竟然不是凭学校那一纸成绩单来功成名就的。
“老哥,我……”香瑞旭面色为难,欲言又止。
“究竟什么事啊,咱兄弟俩还有什么事藏着掖着的?”香如故微笑着说,对于弟弟,他虽然时不时拿出做大哥的威严严加管教,但从内心里是疼爱有加。
“我……我在学校和人打架了……”香瑞旭低着头满脸通红地小声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香如故那满腔怒火立即就被弟弟那几近无声的话引燃了,他自己大架小架不断,却从不让身材瘦小的弟弟掺合这种事。
“我……其实,那事不怨我的……”香瑞旭的声音更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还带着些哽咽。
“你具体说说,如果真不怨你,哥不会怪你的!有些人总是没事找事,确实该打。”香如故安慰着引导弟弟的话,他知道弟弟很少惹是生非,不过如果别人故意招惹到他,他也是个打架不计后果的主儿。
“那个……我和班里一个女生经常传纸条,临班的一个家伙最近看上那女孩子了,不过始终追不上她。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那女生喜欢我的缘故。现在那家伙打听到我经常和那个女生传纸条的事情,今天下午放学后,他带着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劫住我,让我以后断绝和她的来往,我当然没同意啦!就……就打起来了……”香瑞旭说话时由最初的胆怯到后来的理直气壮,直至最后一句话时,又回到了最初的胆怯了。
“啊?你受伤了吗?”香如故首先想到的是弟弟是否受伤,毕竟对方是以三敌一,即使是自己赤手空拳应对,也要费些力气的。
“没受多少伤,只不过挨了几脚罢了。他们仨都是整天装得厉害,实际上胆小如鼠的懦夫,我拼着命跟他们打,他们害怕还来不及呢,怎么敢跟我硬打啊!”香瑞旭说到这儿,脸上开始洋溢出些许的骄傲和神气了。
“哦,小旭子不比老哥我当年差啊,呵呵!”香如故听说弟弟没什么事,再看看他脸上也没什么受伤的表现,便放下心来,又继续问道,“他们是不是还要继续跟你玩玩啊?”
“呀,老哥,你怎么猜出来的啊?”香瑞旭满脸的不可思议。
“呵呵!如果你跟人就这么打了一架,肯定尽量隐瞒,唯恐我知道后骂你,现在却过来主动说这事,应该是来求助的。”香如故微笑着说,他一直对弟弟非常维护,现在又是拥有四十名手下的一堂之主,尤其刚刚击败劲敌李见新,自信心高度膨胀,对弟弟这种小事也就不太担忧了。
“老哥真是厉害呢,怪不得你能轻松考上一中,我就没什么指望呢!”香瑞旭满心敬佩地奉承道。
“嘿嘿,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说说,他怎么给你留话的?”香如故微笑着说。
“他说明天中午放学后让我去学校旁边那个苹果林里等他。”
“哦,那里啊!呵呵!”香如故知道那地方,其中有块用于秋收时期堆积苹果的水泥地,被诸多苹果树包绕着,是那个初中的混混们打架的常用场所,香如故初中时经常在那儿和别人较量,再熟悉不过啦,便对弟弟说,“放心吧,我明天一放学就带人过去,让你风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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