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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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冤说:“我是来自首的,不干花雕仔的事,都是我的错!”
郁闷……你当你来拍电影啊?真TMD傻。我一边撞地板一边小声嘀咕。
“他是谁?”二郎神不耐烦地指着死得冤问阴司婆婆。
“他是我们阴司殿的鬼啦,刚死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投胎,和月老大人有一点私人恩怨。”阴司婆婆瞄了死得冤一眼。
“什么私人恩怨?”二郎神低头翻着状纸。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阴司婆婆兴致勃勃地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打算说书。
“反对!这个……和本案无关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月老的脸色明显地有些发黑。
“反对无效。”二郎神面无表情地冲阴司婆婆点点头,“你接着说。”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几位上神的桌子下面——二郎神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碟瓜子、一包薯条,还有几颗话梅糖。哮天犬面前是一根肉骨头,还冒着热气呢——明显地是经常听书的老茶客了。
我咽了口唾沫,很响。
于是大家正襟危坐,开始听书。
阴司婆婆的口才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滔滔不绝源源不断,如泣如诉如颂如歌……好一段惊天地泣鬼神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爱情故事。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感动:月老的脸色很尴尬,阎王爷的眼睛红了,二郎神的嘴巴上挂了颗瓜子皮半天都没顾得上弄掉,不过哮天犬的骨头还是啃得很干净的。
唯一不觉得感动的是死得冤,他的脸很臭很臭——他说:“老太婆,您老人家讲的这个不是我,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阴司婆婆翻了个白眼:“如果那祝小姐不是女扮男装,如果她真的是个男人呢?这一对是不是就活该死了算了?还化蝶呢,毛毛虫都轮不上!”
这倒是,我也觉得那个梁山伯很不正常。
二郎神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然后他开始审问死得冤:“这么说……你就是那个‘男’祝英台喽?”那个‘男’字咬得非常非常地响。
死得冤的脸就更臭了。
阎罗老爷大概是觉得发言权被二郎神抢走了有点不服气,赶紧地也跟着问了句——“那么,月老大人的那个多少多少代外孙女儿,不就是‘女’马文才?”
月老的脸已经黑得来可以当碳来烧了……
阴司婆婆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喝着茶,倾听大家的讨论——顺带狠狠踢了我几脚,哎哟,好疼!
“你个混蛋小子!”婆婆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居然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出来,看我不撕了你的皮!老实趴着,回头再跟你算帐,哼,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就不晓得马王爷三只眼!”
“婆婆啊,我知道我错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可是你好歹得把死得冤摘出去啊,月老是我揍的,跟他压根就没关系。”
“哼!你们两个还挺讲义气,你以为我老太婆想救谁就能救谁啊?玉帝又不是我儿子!”
“是啊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没指望你把我救下来啊,您只要把死得冤摘出去就成!”
“唉,我瞧着办吧,真是!”老太婆忿忿地踹了我一脚,把脸转了过去,笑眯眯地向阎王爷求情,“我说几位上神啊,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阎王爷摸着黑胡子,晃了晃脑袋:“唉,月老大人啊,时代不同了,这年轻人的事情啊,咱们是看不懂的啦。你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保养身体的好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嘛。”

嗯,为什么鬼差大哥的表情这么扭曲呢,阎王爷说的这些话跟他好象没什么关系啊?不过阎罗爷居然会帮死得冤说话,这还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二郎神也有点不耐烦:“我下来查的是打架斗殴事件,那些个男男女女的风月之事扯他干吗?”
死得冤大义凛然地走上了前:“花雕仔是为了我才打人的,一切因我而起,要处罚就处罚我吧。”真是有够傻的啊,怪不得现在的国产电影越来越没法看了。
既然死得冤都这么说了,我也就顾不得客气了:“喂!你们都听到了吧,他自己都承认了哦,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可以把我放了吧?”
“放肆!”月老恶狠狠地扔下来一根竹签,“谁说跟你没关系?打人的明明就是你!不动大刑,谅你不招,给我狠狠地打!”
喂!你是原告耶,凭什么当法官?
鬼差大哥举起了脊杖,高高地起了个盘头,就听呼呼……风就刮起来了,我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不不不不是吧?真真真真真的要打啊?
阴司婆婆坐在上面,不阴不阳地安慰我:“你就知足吧,打**还算轻的呢,阎罗殿里比这狠的多了去了。”
比这狠的?我知道,上刀山、下油锅、剜眼睛、拔舌头……看起来,今天我是逃不掉了,算了算了认命吧,打就打吧!
整个阎罗殿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得脊杖在空中挥舞的呼呼的风声……鬼差大哥啊,好歹咱们也算是一起分过赃一起坐过庄的好兄弟,你你你这么卖力气是何苦来?
“花雕仔,把****点,我要打了。”鬼差大哥话音未落,棍子已经带着风声,呼啸地落了下来……落了下来……“啪!!!”
“哇啊!!!”我闭紧了眼睛,一声惨叫,好……重!
咦,奇怪,怎么一点不疼呢?怎么搞的?哟,死得冤,你趴我身上干什么,重死了……呀!死得冤,死得冤!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死得冤没说话,二目紧闭面色死灰,已经晕过去了——靠!这么不经打啊,那你瞎凑什么热闹?!
鬼差大哥拿着脊杖直发愣:“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喂!你还真打啊?”我小声埋怨,“我算认识你了!”
“我没使劲啊,”鬼差大哥低声辩解,“我只是做做样子啊,以前你犯事的时候不都是这样的嘛,棍子举得高,落得轻。谁知道他忽然就冲过来,吓了我一跳!”
“那你也不该真打啊!你看看你看看,都打昏过去了!”
月老在上面发了话:“昏过去也不能轻饶了你们!打,两个一块打!给我狠狠地打!”
鬼差大哥冲手心啐了口唾沫:“打就打!”
啪啪啪!棍子劈里啪啦如同乱石,没头没脑地落了下来,一下一下打在我和死得冤的身上,很响,不过不是太疼,看来鬼差大哥确实没有真使劲。
我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心里却很想笑,哈哈,死得冤八成是吓昏过去的吧?
劈里啪啦打了有七八十下,死得冤出了一口长气,哼一声,翻了翻眼皮。
“醒啦?我说,你没挨过板子吧,怎么这就晕了,真丢脸。”我高高兴兴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不许说话!”又一顿板子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喂!鬼差大哥你看准了再打啊,你打到死得冤的脑袋了!”
死得冤满脸是血,脑袋鼓起了老大的一个包,又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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