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贡得福柴下现身 姐弟俩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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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一鼓作气,他们把坑旁边的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到坑上面,马队长从旁边邻居家借来了两双胶鞋,小李和卞一鸣穿上胶鞋慢慢的下到坑里面,把石头一块一块的传给上面的人,当坑里面的石头清理到膝盖深还剩下零星几块的时候,卞一鸣突然大叫一声:“这——这,郑——郑队,这是什么?”卞一鸣的双手触摸到一块“石头”——其实不是石头,只不过像一块石头,他一边喊叫着,一边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同时退后一步,结果一脚踩到小李的胶鞋上面。小李“啊”了一声,弄得现场的气氛异常的紧张。
大家都围了过去,李云帆从柴堆上抽出一根棍子,递给郑峰;郑峰拿着棍子去拨那块“石头”,这块石头和其它石头不一样,其它石头是硬的;这块“石头”有点软,“石头”上面有一层糊状石灰,郑峰用力去拨那块“石头”,突然“石头”上面掉下一块石灰,里面露出黑色的东西。
“郑队,是——是头发。”卞一鸣又大叫了一声。
“是一个人头。”小李惊呼。
李云帆对张谋道:“你快去弄一桶水来。”
张谋跑进贡家的厨房,靠近锅台的地方有一口水缸,缸旁边有两只木桶,张谋拿起一只,在缸里面舀了满满一桶水,转身冲出厨房。
等张谋把那一桶水拎到跟前的时候,郑峰已经将那块“石头”表面的石灰拨掉了一大部分,“石头”就是一个人的头颅,虽然“石头”上面还沾这一些石灰,但其大致的轮廓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桶水放在李云帆的面前,他向四处望望,好像在寻找什么,卞一鸣心领神会,跑到厨房里面,在锅盖上拿了一个刷锅把,在灶台上拿了一个水瓢。
李云帆接过刷锅把,郑峰接过水舀,一个舀水往“石头”上面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倒,一个用刷锅把来回的轻轻的刷,“石头”完全变成了头颅,不过相当一部分地方已经**,就像一个烂冬瓜,这颗头颅,肉无多,齿突出。有一个成语叫“唇亡齿寒”,如果用在这里,应该改成“唇亡齿在”。因为上面沾着石灰,所以腐烂的地方如同摔在灰烬上面的豆腐,一碰即掉。
马队长不知从哪里弄来两把铁锨。并且找来了一顶破斗笠盖在那个头颅上面,就像人逝世之后要在脸上盖一张纸一样。
“郑队、李队,凶手为什么要在坑里面放石灰呢?”张谋问道。
郑峰若有所思:“你想一想,贡老三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呢?”
“是九月三号失踪的。”
“其实是九月二号的夜里面。”小李纠正道。
“那么,我问你,这个时候是什么季节呢?
“我明白了,这个时候夏天还没有结束。”
“这就对了,夏天还没有结束,又是在南方,尸体腐烂,就会有异味,凶手怕别人——特别是邻居闻到味道起疑心,尤其是贡家这条大黄狗,它具有超乎寻常的嗅觉,即使如此,阿黄不还是闻到主人贡老三的味道了吗。”
“原来如此,敢情这姐弟俩是想用石灰防腐除味。”卞一鸣自言自语道。
“除味是真,防腐我看未必,恰恰相反,凶手在坑里面放石灰,其根本目是想加速尸体的腐烂,生石灰遇到水会产生很高的温度,那天,我们在榕树上面看到的热气,就是因为雨流到柴堆下面那些还没有化掉的生石灰上面所致。”
卞一鸣用树棍敲击坑上面的一块石灰,石灰裂成几块,小李用瓢舀了半瓢水浇在石灰上面,石灰立刻腾起一阵烟雾,冒出一连串的气泡。
郑峰和李云帆用铁锨将上面的石灰一层一层的刮去,在靠近院墙的坑边上,慢慢呈现出一个扁藤箱,这应该就是贡得福出诊用的家伙。郑峰和李云帆接着刮,渐渐地,一具尸体的轮廓显现出来。先是膝盖,然后是脚指头,最后是整个尸体。李云帆接过张谋递给他的塑料卷尺,将圏尺前面的半圆形环扣递给小李,小李将卷尺半圆形的环扣放在坑边和尸体的脚趾头平行的地方,李云帆拉开卷尺,在坑边和头颅平行的地方,尺子上面的读数是一米五三。
“是贡老三。”张谋道。
“肯定是贡老三。”小李道。
坑里面的这具尸体就是贡老三,铁证如山。郑峰让小李到村公所把照相机取来,同时把箱子拎过来,又请马队长找来一张芦席,等拍照过以后,用来裹贡得福的尸体。小李飞也似的跑出了贡家院门,从哑巴的小卖部前面一闪而过,接着“蹬——蹬——蹬……”地上了村公所的楼梯,推门而入,朝陈浩和刘建亮挤了挤眼睛,然后拎起箱子,拿起相机,他像一阵旋风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冲出房间,又“蹬——蹬——蹬……”的下楼去了,搞得屋子里面的武小兵心惊肉跳,陈浩和刘建亮知道贡家大院已经有了重大的突破。

李云帆对尸体和现场进行了多角度的拍摄。郑峰和马队长嘀咕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同志们离开了贡家大院。郑峰和马队长所说的无非是贡得福的善后事宜:把贡得福的尸体搬到屋子里面去,通知贡家的亲戚前来料理贡得福的后事,贡阿崽暂时请董老师照顾,贡得福的老母亲,等征求过贡得福两个姐姐的意见以后再作安排。总之,武秋红和武小兵的孽缘所带来的后遗症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显现出来,突然的变故将会使贡家的一老一小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
马队长忙着招呼几个乡亲帮助他料理贡得福的后事。
郑峰带着小李和刘建亮回到村公所的楼上;李云帆和张谋走进翡翠村小学,走进董老师的宿舍。
让我们先跟着郑队长和李队长一起来看一看两份谈话记录。
第一份记录:
询问人,陈浩;记录人,刘建亮;询问对象,武小兵。
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儿来吗?”
答:“不知道。”
问:“你为什么要在你姐夫失踪两个多月以后才向警方报案呢?”
答:“我们以为他不久就会回来,结果时间越拖越长。”
问:“你们以为贡得福会到哪里去呢?”
答:“他八成是下山去了。”
问:“你们到渡口去问焦大山了吗?”我们能想象得出武小兵听到这句话以后一定是吃了一惊。
答:“没有。你们问过了吗?”这显然是武小兵在投石问路。
问:“我们问过了焦大山,他肯定你姐夫根本就没有下山。你姐夫每次出门,阿黄都是形影不离,现在,你姐夫离奇失踪,可是,阿黄却还在家里面,而且还始终呆在柴堆的旁边寸步不离。这是什么原因呢?”相信这时候的武小兵应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答:“不知道,没想过。”
下面这几问可谓很有份量。
问:“你姐姐和你姐夫婚后**年都没有孩子,他在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啊?”
答;“不知道。”
问:“后来,你姐姐生下了阿崽。你不觉得非常蹊跷吗?”
答:“不知道,没想过。”
陈浩所提出的这些问题至少让武小兵意识到,刑侦队这些日子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以上是我们所选择的若干片段。当郑峰示意陈浩和小李将手铐铐在武小兵的手腕上的时候,武小兵挣扎着跳将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郑峰没有跟他多费口舌,就说了一句话,武小兵就像泡了水的菩萨——瘫了:“凭什么,就凭贡家柴堆底下被埋着的贡得福的尸体。”
下面是大李、王萍和武秋红的谈话记录的若干片段:
询问人,李子荣;记录人,王萍;被询问人,武秋红。
问:“你丈夫失踪了两个多月,你估计他会到哪儿去了呢?”
答:“不知道。”
问:“你们说贡得福下山去了,可是,村里面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下山,渡口的焦大山也没有看到你男人过河,也就是说,贡得福还在山上,而且很可能还在翡翠村。你相信吗?”
大李的这一段话多少向武秋红透漏出一些信息,此时,她的心里很难保持以往那种平静的心态。
答:“不知道。”
问:“你和贡得福结婚**年都没有生养,是不是他的身体在那方面有问题?”
答:“没啥子问题啊。”
问:“你曾经和马大超说你和贡得福结婚非常后悔,你后悔什么呢?”
没有回答,空白。
问:“那么,你和贡得福结婚以后,身上为什么会有血痕?”
还是无语。
问:“你家那只大黄狗为什么趴在柴对旁边寸步不离呢,而且还不准旁人靠近半步?”
答:“不知道。”
问:“武小兵为什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答:“是谁这么血口喷人,作践人啊。”
问:“那好,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吧,昨天夜里十点钟左右,有人看见一个黑影在你的窗户跟前敲了一段时间,后来,这个黑影就走到大门跟前,把门闩拨开,钻了进去,以后就没见出来。”
下面没有回答。
李云帆和张谋走进来以后,武秋红正如没有盖子的壶,水开了,却没有一点响声。她大概已经知道刑警队把他们弄出贡家大院的原因。
当大李把手铐铐在她手腕上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她低着头,头发盖住了整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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