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噩梦啊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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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们寂寞得理所当然。」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白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面目狰狞地看着一脸惶恐的小红,“那块帕子怎么会到他手里?”TNND的,这要不是她聪明这小命怕就完完了,想到这里小白的脸不禁又黑了几分!
小红怕是从没见过四小姐这架势,扑通一声就跪下磕头,边磕边带着哭音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开始小白还着真是火大,也就由着她磕不说话,但听着那沉闷的咚咚声又感觉心脏缺氧,终于忍不住挥挥手:“好了,先别磕了,要死也把话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红这才停了动作,小白拿余光瞥去,看到她眼睛哭的红红的像只兔子,额前一块鲜红,看来刚才那几下还真是实在,弄的小白心里不小心萌生了小小的犯罪感。
小红稳了稳呼吸,尽量用清晰的声音说道:“前几日,奴婢正和福儿、燕儿聊天,奴婢突然想到小姐的绣帕,一时忍不住起了炫耀之心……”
小白的嘴角也“一时忍不住”抽了一下,就这种品质的东西你也能起“炫耀之心”?你也算是一强人了。
“听了我说的福儿、燕儿甭提多羡慕了,都说小姐兰心慧质见多识广,我当然说那是啊要说我们家小姐虽然身体不好但待人温和……”
“说重点!”
“哦,”小红只得依依不舍地继续原话题,“大家正聊的开心,没发现小少爷过来了,然后他就问起来……”
“你就说了?”小白看着她,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小红讷讷地点头。
“你还更把帕子给他了?!”小白的音量提了两个+。
小红赶忙摇头:“没有,是小少爷说要拿去研究的奴婢这才不得已给他的……”说着又开始抽抽搭搭,“奴婢一个下人……”
“知道了知道了。”小白也郁闷,就连她都不想得罪这个混世魔王,何况小红一介丫鬟,“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小白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对贴身丫鬟进行进阶教育,便又补上一句,“但是以后行事注意点,做人,尤其是做米……做丫鬟更要低调!像你小姐我就是非常低调的。”
小红见小姐好象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了,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便问道:“小姐……什么是低调?”
“低调就是……”小白的眉头纠结了,这个词汇已经被她融入血液刻进骨髓就差遗传到下一代了,现在要她拿出来用文字表述这不是让她放血挖骨吗?
思想斗争了下终于还是总结出几点,觉得还象样就开口说道:“这低调嘛,首先你在外人——当然就是除你家小姐我之外的所有人——前说话的声音要小,不该说话时决不说话,人多的时候尽量不说话,不会的一定要承认不会,会的最好也说不会,最多也只能会一点。明白了吗?”先这样吧,有出入的地方以后再修正。
小红皱皱眉,咬咬唇,思考良久,这才重重地点了下头说:“明白了!”
“很好!”小白口头表扬,自以为给别人传道授业解惑实则误人子弟而未有思的某人顿觉自己形象高大。
见小白露出笑容,小红的胆子顿时由樱桃变成了西瓜,脸上也不见了什么愧疚表情,加之已对小白没了太多的敬畏之心,居然还红着脸星星眼地说起了八卦:“不过真好,相先生一回来就给我们撞见了,感觉这一个月不见,更加好看了!”说完还笑笑地看着小白。
小白看自个儿丫鬟瞅着自己傻笑,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哪个相先生?”
小红瞪大了眼睛:“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相司鉴相先生了,你喝的药都是他开的方子。”这白府上下还有哪个姓相的。当然后边半句小红只敢放在嘴里嘀咕。
原来司鉴帅哥姓相……不过就刚才小红的语气和眼神,莫非前白四小姐对该兄芳心暗许?
很有可能!毕竟连现代那些个病人都老爱和医生搞什么“移情”,更别说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爹爹不疼姐姐不爱的大药罐子,突然受到了一英俊潇洒风度偏偏佳君子的关照,加之正是女儿怀春柳燕纷飞的年纪,想不把那颗脆弱的小心往人家身上按都挺难。
哎,无奈,瞎子都看的出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素贞,你的爱情注定是场悲剧……
本来小白还想掏手帕出来抹上两把鳄鱼的眼泪,可突然想到自己也叫这名……这不自己咒自己嘛!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恩,一定是今天用脑过度,又受到了极大惊吓,所以脑袋才会有些不灵光,要早些上床休息!
“小红,我累了。”
“好,奴婢这就扶小姐歇息。”小红不愧是小红,转瞬间站起来承受了小白的大部分重量,嘴上还不忘台词。
大概真是累了,小白一粘上床神志就有些迷迷糊糊的,往昔的各种景象逐一浮现。
她好象又回到了原来一个人住的日子,老爸老妈走的早,那个华丽的马甲是他们留给她的唯一的财产,最后的亲人祖母也在她十八岁的时候驾鹤西去从此不管凡尘事。幸好当时她已经成年,又碰上了个好心的导演,看她可怜留她打个杂混个饭偶尔跑跑龙套,虽然好几年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来但到底生活是有着落了,跟那些X导也混了个脸熟,甚至有时心情好时见面还能招呼上两句:“小白,又跑龙套来拉?”
走进住了六年的单身公寓也还是老样子,五平米大小但基本设施都有,墙壁干干净净什么也不贴,桌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堆签名照,那是她在拍戏现场辛辛苦苦一个一个要来的,准备着拿出去卖钱;一张勉强挤的下一个人的小床,被子没叠,里面有活物挪动,照理来说应该是她养的“黑猫警长”和“HELLOKITTY”,但又总觉得体积好象比原来大了好多,难不成她都不在了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还长了膘?那可真是罪无可恕!小白想着一把掀开被子正准备把那两只抓起来进行一顿“爱的教育”,谁知猫没见着倒有一活人!紧接着还没等小白反应过来这人竟一下子扑到小白脸上乱舔!终于等小白看清了他的脸……
妈呀!怎么会是白裘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白好象僵尸一样突然坐起来,身上冷汗直冒,两手还直打颤。
缓过神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居然满脸都黏黏糊糊的,赶紧用被子擦了擦,心想这厮还真不是盖的,白天不算到了梦里还要骚扰她!不过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喵~”
奇怪,她好象听到猫叫了?怎么可能,一定是她太想她家那两只宝贝了,幻听幻听!
“喵~”
天啊,这白素贞怎么什么毛病都有,眼睛散光就算了还幻听严重!该不会是要挂了吧?不过幻听怎么也能幻的这么真实?就连手上这毛茸茸的触感都……
触感?!
小白一下清醒了,自己床上什么时候跑出只猫来?!
幸好因为她以前就常和她家猫一起睡倒也不怎么害怕,反而还有种亲切感。她虽然奇怪但也没多想,八成是哪位夫人小姐养的猫夜游了。此时夜已深,小白懒的下床点烛火,就看着猫儿那双圆溜溜绿幽幽的眼睛说道:“猫儿啊猫儿,你是打哪来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乖宝宝都要上床睡觉了,你是要回去睡还是就留我这和我一起睡?要回去就叫一声,留下就叫两声。”

也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总之鬼使神差地居然还真就“喵喵”了两声,小白于是心安理得地揉着它睡下了。
睡之前好象隐约听到了什么悉悉梭梭的声音,小白想是风声,回头去看果然窗户没关好,难怪让猫跑了进来,但她想这天这么热就让它开着吧,透透气也好,就没再去理它,一觉睡到了天亮。
小白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猫儿已经不见踪影,大概是自己跑回去了。也好,免得又惹出什么事牵连到她的小命。
半上午时,司鉴帅哥依约前来为小白把脉。他握着小白的手腕良久,要不是小白还有自知之明恐怕会怀疑他是趁机吃豆腐来着。只见他紧锁双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小白的心蓦地被吊在半空中。
“是病情恶化了吗?”难不成她如此年轻就要香消玉陨客死他乡?为什么导演一早没告诉她这是悲剧?!
“没有,没什么大碍,请四小姐宽心。”司鉴帅哥一派温润如玉,但小白此时可无心欣赏。P话!要是无碍你用的着演那么大段前戏,眼睛散光不代表她是瞎子!
“请相先生务必告知小女子实话。”小白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根据她的经验,得癌症的病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的病情的人,这种美丽的谎言恰巧不是她的兴趣爱好。
“四小姐多虑了,小姐脉象从来特殊,在下一个月未帮小姐把脉,有些不大习惯,是以用时稍久,让小姐误会,还请见谅!”说完恭恭敬敬一揖,小白虽懒但出于礼仪也乖乖站起来回礼。
小白正想问到底怎么个特殊法,那边就已经“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咬牙切齿!
她都表现的那么可怜了那人居然还不买帐,真叫人窝火!
……
真叫人窝火啊!
小红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情景:四小姐拿着一块白手绢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咬得歇斯底里,上半部分脸布满阴影,眼神恐怖得犹如恶鬼再世,蓦地,向小红脸上一瞟,吓得她险些打翻手中的药。
“小,小姐……你没事吧?”小丫鬟颤巍巍地站在原地。为什么她会觉得冷呢?现在明明是六月啊。
“……”〈===沉浸在窝火和恐慌的地狱中不能自拔的人。
“小姐?”小红又一次招魂。
“啊,哦,小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又到了吃药的时候了吗?”
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小红明显感到了温度的回升,可喜可贺啊!
赶忙把药端到小白面前:“小姐,趁热喝了吧。”
小白盯着药,陷入沉思。
沉思着沉思着,她又开始窝火和恐慌了!
小红缩了一下,这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快?!
“小红~”小白突然眼泪汪汪,从眼睛里流出的水像掉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红看着自家小姐哭得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起她因为体弱多病而只得整日困坐房中凝视窗外的那种渴望的眼神(?),不觉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于是眼泪也跟哗啦哗啦奔腾出来,因此就造就了最后的主仆二人抱头痛苦的悲情画面。
二重唱果然比单人清唱有震撼力,在该煽情演绎的第二天,白府五夫人——小白她娘就代表组织慰问来了。
“贞儿,娘听说你昨天哭的厉害,是受了什么委曲么?”五夫人最近气色不错,脸上甚至透露出一丝难得的红润,似乎很幸福的样子。据小红的小道消息是最近不知为何白老爷对五夫人比以前好了许多,简直赶得上夫人刚进府那阵子。小红说这话时语气颇为激动,有一种农奴翻身做主人的自豪感,毕竟五夫人重新受宠意味着她们的生活水平有可能上升一个档次。
小白倒不是特别兴奋,她并不是特别注重物质享受的人,之前那种生活她就很满意了,受到关注反而是她米虫生活的极大阻碍。
“娘~”小白立刻把眼泪当骡子拉出来到处溜,“你帮女儿去问问相先生,女儿到底得了什么病,是不是……是不是……呜呜呜呜呜……”
“贞儿……乖……别哭,娘回去就帮你去问!”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小白在暗里偷偷比了个“耶”的手势。
五夫人替女儿擦去眼泪,心里很是心疼。
原本自己的身子倒还好,可不知为何进府之后就一日不如一日,害得女儿生下来就带着病根,因此一直很内疚,对女儿更是怜惜。她走到小白身边,将她揉在怀里,手抚摩着她的脸颊,那么瘦削,那么苍白,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姑娘该有柔软和红润;头发也不比一般女儿家的黑亮顺滑,像是快要到秋天的枫叶,让人禁不住心酸。
五夫人的眼泪簌簌掉落下来。
小白感觉自己心的某个地方突然触动了一下。
上一次,这样被人像对待孩子一样关心、抚摩、轻声细语地安慰,是在什么时候?
这就是“母亲”吗?
一时间,她甚至忘了哭泣。
虽然她“醒来”的第一天就见到了这位娘亲,但在她内心深处从没有承认过,因为她是小白,从小由祖母带大,十六岁就开始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和祖母的白素贞,而不是白府的四小姐。
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母亲的存在。
小红在旁边很是感动,掏出手帕擦已然泛红的双眼。
等三个人都觉得哭的差不多了,五夫人提议出去走走,小白想哭了这么久运动一下是有益于身心健康就同意了。
五夫人走后,小白还没有完全清醒。
但重点“灌溉”对象出去了,她自然也就把眼泪收了起来。
手中拿着刚才院中五夫人给的据说是保平安的暖玉玉佩,手里暖暖的,心里暖暖的。
五夫人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好似五月橘花一般的素净。
这就是母亲的味道吗?
到了晚上,小白虽然还是惦念着自己的小命,但仍然雷打不动的准时上床,毕竟睡眠不足是会影响寿命的,本来她的命就不长,再给克扣个几年基本上就可以直接去找黑白无常报道了。
然后,她就在床上发现了一系列很神秘的东西。
比如说老鼠,比如说蟑螂,比如说蟋蟀,以及夏天可能出现的其它各种虫子。
小白突然很怀疑自己的床其实是某个类似空间门或传送门的东西,因为在这个床上发生的灵异事件太多了(其中以她自己最为典型)。
不要说千金小姐,就是平常女生这时候也应该大声尖叫呼救甚至晕倒的,但她是谁啊?她是小白!拼死拼活没日没夜痛苦赚钱养活自己和祖母的小白!她什么世面没见过?以为她家两只猫是吃素的?想当初那么艰苦的条件都过来了,还怕这几只老鼠和小强?
只见小白冷笑两声,把被单一拉,裹上所有出现方式不明的小动物,包好,打上死节,扔到地上,任它们左冲右撞叽叽喳喳。
现在是睡觉时间,想听尖叫的明儿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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