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龙堰约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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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马踏平川,只大半个小时,众人已抵达龙堰坡。
韩冰儿望望天空,说:“申时已到,怎地还不见有人影?”
虎啸云与马一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语,其他人纷纷欲说,却不敢吭声。突然间,只听一人高声说道:“我看那狗杂子臭农帮根本是有心戏弄大家。”正是狐四哥胡希的声音。
虎啸云微微皱眉,说:“时间尚早,大伙再等一会儿。”胡希还待再说,但见到大哥直瞪着自己,只好闭上了嘴。
林俊轩见没人来,却是心中大喜,向众人说:“待会要是他们的人来了,大伙不要轻举妄动,得先问个明白,如果确实是他们不对,再动手不迟。”众山贼称声答道:“是!一切听从林大侠吩咐。”
二十多分钟过去,仍不见有人来。林俊轩暗自庆幸:“不来就好了,我就可以乘机脱身。”向虎啸云说:“看来他们确实不会来了,我有要事在身,须得及早赶往襄阳城,等襄阳城的事解决了,我再回来帮大家找神农帮算账。”
虎啸云马上着急起来,说:“林大侠,不如再等一会。”林俊轩佯装很不高兴,说:“襄阳城一事事关重大,关乎天下苍生,非同小可,老三和老五的事虽然也很重要,但如此等下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胡希早就沉不住气,听林俊轩这么讲,立即插嘴说:“林大侠说得不错,那狗杂种屎农帮狂妄嚣张,狗屁不通,大伙直接闯入他们老巢,好好教训他们,再把三哥和五弟救出来!”众喽啰群情汹涌,齐声呐喊,喝起彩来。
彩声未毕,忽听西南角上传出一阵冷笑声,随后一人厉声说道:“好一个虎云寨,好大的口气!”
虎啸云大喜,说:“终于来了!”林俊轩却是心头一震,暗想:“可恶,怎么还是来了!”
胡希呸了一声,说:“缩头乌龟,快现身吧!别缩在角落里自吹自擂!”那人也是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别急,送死也不差这一阵子。”胡希大怒,破口大骂:“我去你娘的狗杂子,快快出来受死!”
“老四,不得无礼!”虎啸云连忙出言呼喝。胡希似是十分委屈,说:“老大,他……”虎啸云板起脸孔,说:“闭嘴,莫误了大事!”向着西南方向一拱手,说:“虎云寨在此久候多时,请谢帮主现身相见。”
“还是当老大的识相。”那人倏地一闪,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众人见他越走越近,但始终只是单身一人,不禁疑云大起,议论纷纷。林俊轩暗暗吃惊,心想:“怎地他竟单刀赴会,难道完全不把虎云寨放在眼里?要是他武功真这么高,打起来的话,我该怎么办好?”
转眼间,那人已走上坡来。只见他面目焦黄,皱纹满脸,身材瘦削,穿着一身青布衣裤,手持一根鹰头铁杖。虎啸云见他相貌平凡,但甚有气势,便说:“久闻神农帮帮主武功高强,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韩冰儿却说:“不对,他不是谢帮主!”
那人冷笑一声,说:“不错,我并不是谢帮主。”向虎啸云睥视一眼,傲慢地说:“小小事情,焉用惊动我们谢帮主。”
此言一出,登时骂声四起。虎啸云也不由得脸色一变,问道:“那阁下是何人?”
那人铁杖一拄,昂然说:“我乃神农帮圣草堂副堂主——章祖齐。”
“去你妈的狗杂子!”胡希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区区无名小卒,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
那章祖齐神色冷傲,嚣张地说:“你家伙算老几呀?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虎云寨的人怎地如此没大没小?”
众山贼听到他这么说,个个气得龇牙咧嘴,狠不得涌上去将他痛打一顿,只是虎老大没出声,当手下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但饶是如此,众人的漫骂声已是纷乱不绝。胡希直气得头顶冒烟,狠狠地骂道:“奶羔巴子狗杂种!我去……”虎啸云一手拉住他,转头向章祖齐说:“我们六兄弟情同手足,老四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话。”那章祖齐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胡希心里暗暗埋怨:“老大搞什么鬼,这个狗杂子,跟他说多有什么用,索性揍他一顿不就好了?”其实,虎啸云心里何尝不怒,只是先前已答应过林俊轩,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作行动,当下便强忍怒气,礼貌地问道:“不知章副堂主孤身前来,却是为何?”

章祖齐说:“蔡堂主怕虎云寨没胆赴约,便叫我先来看看。”
止言一出,又是全场哄动。胡希再也沉不住气,霍地抽出马刀,当头就是一劈。章祖齐铁杖一提,拒住来刀。虎啸云连忙大声喝道:“老四,不要冲动!”但胡希哪里肯听,立刻又劈一刀。虎啸云怕他误了大事,赶紧手腕一抖,长鞭卷出,硬生生拉住他的兵刃,说:“老四,你听不听大哥的话?”胡希无奈,只好罢手。
章祖齐见胡希陡然发难,竟然面不改容,完全不当是一回事,反而笑着说:“虎寨主,别让你的手下在此乱叫乱吠。”
胡希更是怒火中烧,无奈虎啸云一味维护着他,自己毕竟只是老四,总不成老逆大哥的意旨,当下强忍怒火,不再吭声。
只听虎啸云说:“听说我家老三和老六误入贵帮圣地,不知可有此事?”章祖齐说:“不错,他们闯入神农架圣地后,竟胆敢不向蔡堂主磕头赔罪,蔡堂主便下令将一干人众擒下,押入囚室。”
听到这里,莫说是其他山贼,就连虎啸云也已是忍无可忍,厉声说:“便是误入你神农架,赔个罪就够了,还磕你娘的臭头啊!区区一个堂主,竟敢如此辱我虎云寨!”
不料章祖齐也是厉声说:“我圣草堂堂主身份尊贵,岂是你等草蔻小贼所能相比!他们成为阶下囚后,还是不肯磕头认错,大伙只好用刑了,不过那些小贼的贱骨头还真是硬实,打了两天,还是坚决不肯磕。”
众山贼听他这么说,不由连胸口都气炸了,个个破口恶骂,顿时间骂声震天,震耳欲聋。虎啸云咬得牙齿咯咯作响,狠狠地说:“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章祖齐得意地说:“他们现下正在圣草堂囚室,受着皮肉之苦。”虎啸云高声喝道:“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章祖齐放声大笑,说:“我来看看你们这副可笑的贼相。”虎啸云怒不可遏,狠狠地说:“神农帮如此辱我,我虎啸云不报此仇,势不为人!”长鞭一抖,疾向章祖齐面门砸去。
章祖齐却不招架,只大跃一步,向旁避开,转手一杖往胡希身上击去。胡希早就作好动手的准备,见他铁杖打来,便向左趋避,一刀劈他下身。与此同时,虎啸云长鞭翻出,直向章祖齐颈门打去。章祖齐陡吃一惊,继续向右跃出,反手攻胡希左肋。虎啸云这一鞭倘若打实了,便会击中胡希肩膀,当下立即回手一扯,硬将长鞭拉回,然后冲将上去,又与胡希左右夹攻对手。
那章祖齐一味左闪右避,始终不接一招,每当虎啸云赶上,他总是向旁跃开,让胡希隔在中间。如此一来,虎啸云受到阻碍,便无法夹击。再斗一阵,虎啸云已然心中明了:“他总是避开我的攻击,只跟老四周旋,原来是因为武功平庸,不敢接我一招。”眼见胡希似是不输于他,便向后跳出战圈,观看二人相斗。
章祖齐见虎啸云退在一旁,即时脸露喜色,舞开鹰头铁杖,向胡希发出一轮猛攻。胡希生性鲁莽冲动,动起手来却毫不含糊,眼见对方攻势猛烈,便即采取守势,稳扎稳打。斗得二十多个回合,章祖齐攻势已渐渐减弱,胡希继续防守,偶尔反攻几招。又斗数合,章祖齐出招越来越慢,力度也似在减弱,胡希看准时机,转守为攻,逼得对手连连后退。斗到五十余个回合时,章祖齐已尽落下风,拼命招架,眼看不久就要败阵了。
林俊轩武功修为虽远远不及他们二人,但也看得出谁优谁劣,心想:“看来这章祖齐是个疯子,这么低的武功也敢前来撒野放肆,真是神经有问题。不过这样也好,早早打赢他,我就可以早早脱身。”
忽听当的一下大响,刀杖相碰,相互凝持,胡希喝了一声,马刀向前压去,章祖齐扎紧马步,也禁不住向后倒退。胡希踢出一脚,正中章祖齐小腹,将他踢倒,接着一跃上前,举刀劈落。就在这时候,突然间传来一个呼喝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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