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名高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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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冰儿一口气跑了很远,转过一个小山坡时,赫然见到前方大路上围着一大群人,足有百余人众。仔细一看,只见这些人个个身穿粗布陋衣,骑马持刀,正围着中间的人大声呐喊。当下便放慢脚步,沿着山道缓缓前进。
林俊轩喜道:“他们有马,过去抢两匹来。”韩冰儿说:“不行,他们人数太多。”林俊轩问:“他们是什么人?”韩冰儿说:“看样子是一群山贼,武功似乎不弱,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拉着他在一块山石后躲好,静观其变。
林俊轩又问:“这班山贼在干什么?”韩冰儿说:“他们围住了一班人,正在抢他们的财物。”林俊轩说:“这么远你也看得见吗?”韩冰儿说:“看到一点点,最主要还是我听见了。”林俊轩惊奇地说:“这么远你居然能听见?”韩冰儿说:“这不算什么,我师父内功比我深厚得多,听得更远更远。”
林俊轩冷笑一下,心想:“看来你们古代人真是变态的。”说道:“可是我听不见,能不能走近一点?”韩冰儿点了点头,拉着他又走近了十几米。
韩冰儿凝神眺望,忽地叫道:“是赵祥的夫人和女儿!”
林俊轩心中一凛,定眼望去,却只看到围在外面的山贼,便说:“我看不到,你再看清楚她们现在怎么了。”
韩冰儿望了一阵,说:“他们的护卫都已被打倒,有几个山贼正在调戏那些婢女。”林俊轩脸露怒容,说:“这群无赖!真是可恶!”韩冰儿突然“噢”了一声,说:“赵姑娘的衣服被一个山贼扯破了!”
林俊轩更加愤怒,怒得直瞪目咬牙。韩冰儿又叫了一声,说:“啊,那个山贼,他……他在摸赵姑娘的手……”林俊轩再也沉不住气,霍地跳起身来,高声叫道:“住手!”
韩冰儿万万没料到他会作出如此举动,吃惊之余,连忙抻手去拉他,可是经他这么一叫,早就有数十双眼睛望了过来,哪里还躲藏得住?
众山贼见是一个官兵,不禁捧腹大笑。几个人齐声笑道:“狐四哥,看来你有麻烦了,有人要为她出头啊。”那狐四哥狂笑一阵,忽地脸色一变,厉声说:“你是什么家伙,敢坏本大爷的雅兴!”
林俊轩凛然说:“一百几十人欺侮一班女人,也不知羞!”
狐四哥怒道:“本大爷的事也要你管吗!你这个臭官兵活腻了,要来送死是吧!”迅速跃上马背,举刀驰冲过来。林俊轩看着他寒光闪闪的马刀,猛地心头一震:“糟糕,老毛病发作,一心只想着英雄救美,却没顾及后果,这回可死定了。”
一念未必,狐四哥快马早至,一刀横扫而出。林俊轩见他出手快速有力,气势逼人,赶忙向后跃退,不料双脚尚未着地,对方马急人快,早已一刀回扫,直取头颅。林俊轩吓傻了眼,心中焦急万分,却无法应付。
韩冰儿早就看清形势,危急中左手一拉,将林俊轩拉向后面,右手长剑顺势一拔,将马刀向旁架开。那狐四哥微微一凛,立即反手劈出一刀,韩冰儿却不招架,拉着林俊轩跃了几步,似乎是想往北返去。只听那狐四哥大叫一声,快马又至,马刀呼呼劈出。韩冰儿只好停下脚步,挥剑挡架。二人快刀对快剑,倾刻间就拆上了十几招。

狐四哥本以为韩冰儿只是寻常官兵,只需一招半式就能将她制服,这时一交上手,方知对方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当即手上加劲,全力应战,但不论他刀招如何狠辣,攻势如何猛烈,始终没能占得半分便宜。如此久战不下,不由越来越急躁,索性跳下马来,使开地堂刀法,极力抢攻。
韩冰儿从一开始就只守不攻,一直细心观察对手的招式,这时已摸清楚对方的路数,当即使出苍浪剑法与他对攻。狐四哥初时尚能占有一半攻势,斗得三十来招,已感十分吃力,只能全力招架,只守不攻。韩冰儿越斗越得心应手,恰好见到对方右腋下露出破绽,立即挺剑反撩,攻他上肋。狐四哥猛吃一惊,转身急跳两步,只听“哧”的一声,衣服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
狐四哥又惊又怒,虽知自己不敌,却不愿在众人面前失威,当下大喝一声,又复猱身而上。众山贼初时尚且讥讽嘲笑,此刻见同伴如此狼狈,不由变得紧张起来。一名大汉越众而出,朗声说:“四弟,我来帮你。”急奔而至,加入战阵,与狐四哥双战韩冰儿。
那大汉使的是一把狼牙锏,看样子足有三四十斤,但他却舞得轻巧灵敏,挥洒自如,一上来便急攻了六七招。韩冰儿见他来势刚猛,不敢硬碰,只左右闪避,或顺势将狼牙锏挑开。狐四哥舞动马刀,在另一边进行夹攻,直逼得她连连后退。韩冰儿不敢再抢攻,只一味采取守势,全力防御。
若是单打独斗,韩冰儿或者不输于任意一人,但此时以一敌二,左右受攻,只斗得二十多个回合,已是左支右拙,应付维艰。蓦地里寒光一闪,马刀迎面劈到,当即挥剑一挡,将刀架开。就在这刀剑相交、将离未离之际,狼牙锏倏地搠出,直向小腹刺来,不由心中一凛,迅速回手硬斩一剑。铮的一声剑锏相交,韩冰儿只觉手臂一震,对方铁锏又已翻出,由下而上直扫面门,当下不遑多想,只得提起手臂,举剑抵挡。那大汉这一招双手握棒,势道雄浑,旨在斗力,不求伤敌,韩冰儿无路可退,只得暗动内力,与对手斗起劲来。长剑铁锏正相互凝持间,韩冰儿陡觉颈上一凉,狐四哥的马刀已架在她脖子上。
“放下兵刃!”狐四哥怒喝一声,刀锋在韩冰儿颈边轻轻拉动。那大汉伸出狼牙锏,架在她另一边肩膀上。
韩冰儿虽然被制住,但兀自面不改容,长剑依然紧握在手。狐四哥怒发冲冠,提起马刀当头劈落。林俊轩大惊,连忙叫道:“住手!”
那狐四哥倒也真的停了下来,转头望着他,怒目而视。林俊轩微微一颤,随即又想:“反正都已难逃厄运,总不能让人小看了,在临死前做一个懦夫。”想到这里,豪气登生,朗声说:“堂堂大男人,总是欺负弱质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
狐四哥冷笑一下,利刀又架回韩冰儿颈上,说道:“他是女人,还是你是女人啊?”
林俊轩不屑地说:“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赢,还敢得意什么!”
狐四哥更加恼怒,挥刀一挑,将韩冰儿的官兵帽打落。帽子一脱,韩冰儿一头长长的秀发当即显露出来,狐四哥和那大汉都吃了一惊,齐声说:“你……你竟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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