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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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往往是虚幻的,而虚幻往往也是真实的一种思维映射。亦真亦假,亦假亦真。如果硬要分辨真与假,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神仙才知道这世间万物的原伪了。
陈轩亭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也难辨真伪。也许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但是又比以往的梦要来的更加的真实,如果这不是梦,但是他的眼睛里只有黑色和白色这两种色彩。
司徒宏这时向陈轩亭走了过来说道:“小小徒弟,你怎么不到树下来和我们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啊?”
陈轩亭看着司徒宏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司徒宏说道:“这个地方可是你自己带我们来的,我哪里知道这里又是哪里哦。”
陈轩亭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司徒宏笑道:“我还是不知道。”
陈轩亭说道:“你真的不知道?”
司徒宏说道:“谁要是在骗你谁就是小狗。”
陈轩亭不语,他很难去接受这个奇怪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自己又是怎么来的。现在眼前的司徒宏又说是他将他和古暢带到了这个地方。
古暢停下了弹琴的手,琴声在停止的一瞬间,这个空旷无际的世界里那点仅有的声音也消失了,一切都回归了安静,那种最原始的安静。
陈轩亭这时好像发觉了点什么,他看着古暢,而这个时候司徒宏也在看着古暢。古暢却没有看他们,她只看着自己的琴,一架看上去很普通却又充满了神秘感的琴。
司徒宏这个时候看着古暢说道:“哎,你这个老狐狸又开始调人家的胃口了,你做人难道就不能爽快一点吗?”
古暢说道:“你也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吗?”
司徒宏笑了,笑的很开心,他说道:“你这个人是永远的心口不一了,为什么你总是要我帮你把你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古暢说道:“既然你的嘴那么贱愿意帮我说,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浪费时间废话呢?”
司徒宏说道:“哎,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看来我这个人这辈子在性格上是要永远的输给你了。”
古暢说道:“不是说你的性格输给了我,而是你的性格很差,差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司徒宏这个时候看着陈轩亭说道:“小小徒弟,你给你大大师傅我评评理,这个老狐狸不但在羞辱我的嘴,还羞辱了我的人格,如果在这样下去你大大师傅我估计会给她气死也说不定。”
陈轩亭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我觉得她说的没错。”
司徒宏大笑道:“老狐狸呀,老狐狸,看来我这小小徒弟是给你下了药了,连我这个大大师傅都给卖了。”
古暢说道:“如实这个世上真的少了你这张嘴那岂不是天下太平。”
司徒宏说道:“若是这个世上真的少了我这张嘴,那你岂不是要给闷死。”
古暢说道:“闷死那倒不至于,要死也是开心死。”
司徒宏笑道:“我看你是会伤心死吧。”
古暢摇了摇头,她说道:“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不但很烦人,而且还很自恋。”
司徒宏说道:“有的时候自恋并不是一件坏事。”
古暢说道:“不管是什么时候放在你的身上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陈轩亭默默的站在一边,他并没有完全听进去司徒宏和古暢的话,他现在只是在想,那么大的一棵树是怎么凭空长出来的,为什么在树的顶端会有一朵很奇异的花。虽然现在这个世界只有着单调的色彩,但是陈轩亭依旧可以分辨出花和叶子,因为花是有花瓣的而叶子没有。
司徒宏回头看见这个小小徒弟看着这棵树看的有点出神,便对他说道:“你认得这棵树吗?”
陈轩亭说道:“我不认识。”
司徒宏说道:“既然不认识那你又为什么要看?”
陈轩亭说道:“那你又为什么非要说话不可。”
很简短的回答,却又是很有效的答案。司徒宏笑了笑说道:“那你是不是没有见过树上开花?”
陈轩亭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在看那朵花?”
古暢这个时候插话说道:“他这个人最喜欢做的就是别人肚子里面的蛔虫。”
司徒宏笑道:“什么蛔虫不蛔虫的,我这个做人家大大师傅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小小徒弟心里的那点事?”
陈轩亭这个时候问道:“为什么这朵花是那种形状的?”
圆形的花,说它是花那是因为它被周围的叶子所衬托,说是花是因为它太突出,让人觉得如果它不是叶子那么它就是花。奇怪的花,神秘的花。或许也有可能就是它真的不是一朵花。
司徒宏笑着回答了陈轩亭三个字:“花非花。”
陈轩亭不懂,他问道:“花就是花,如果非花那么它也就算不上是花了。”
司徒宏说道:“花的本身是花,但是当它脱离了本体的时候那么它也就不再是花。”司徒宏接着说道“花的存在是因为有叶子在衬托它,而如果没有了叶子那么花也就不存在了,如果花不存在了又哪里来的村托花的叶子?”
陈轩亭说道:“那到底是还是不是花?”
古暢这个时候站起来,向他们走了过来说道:“还是花非花。”
陈轩亭说道:“那树呢?树也非树?”
古暢说道:“树就是树,没有花它是树,有花它也还是树。”
陈轩亭问道:“这是为什么?”
司徒宏插话说道:“没有花却依旧有树,,而没有树花也依旧可以开放。”
陈轩亭看着树,又看了看树上的那朵花,仿佛明白了一些东西,他于是又问道:“为什么花可以非花,而树为什么不能非树。”

古暢说道:“花非花是因为有树,而要让树非树却不需要花。”
陈轩亭问道:“为什么?“
司徒宏笑道:“树能载花,花亦能载树?”
陈轩亭问道:“所以花非花,而树却依旧是树?”
司徒宏点了点头。
陈轩亭说道“那这又是怎么样的一棵树?”
司徒宏说道:“大树,一棵很大的树。”
陈轩亭又问道:“那什么样的树才能长的如此之大?”
司徒宏说道:“今日娑婆树,几年为一春。”
陈轩亭问道:“娑婆?”
司徒宏说道:“娑婆。”
陈轩亭问道:“什么是娑婆?”
司徒宏看着陈轩亭笑道:“那你为什么又是你?不是别人?”
陈轩亭说道:“我就是我,没有什么为什么。
司徒宏说道:“那娑婆也便是娑婆没有为什么,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陈轩亭看着眼前的这颗娑婆树,他不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两个人想对他表达什么样的含义,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棵树为什么会让他自己产生那么大兴趣。
司徒宏说道:“其实你现在看见的这棵树并不是在这里的。”
陈轩亭很茫然,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能是对他的一种捉弄,也有可能是想从侧面来告诉他一些本不属于他的信息。陈轩亭问道司徒宏:“那你说它在哪里?”
司徒宏说道:“一个离你很遥远的地方,但是离我们却很近。”
陈轩亭问道:“既然对我而言是个很遥远的地方,那么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它却离我很近?”
司徒宏笑而不语,古暢这个时候插话道:“也就是因为你觉得它你近,所以它才会离你很远。”
陈轩亭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古暢说道:“你这样问就好像再问为什么孙悟空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一样。”
陈轩亭不说话,他在思考。此时的他很难去理解古暢和司徒宏话中的意思,他也许很快就会明白,也许会用很长的时间去明白,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明白。过了一会陈轩亭又开始发问,他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它很近?”
古暢说道:“当你觉得它在你以前的生命里消失的时候,当你觉得你的新生和它联系在一起的的时候,那么这个时候也就是你站在树的顶端的时候。”
司徒宏这个时候笑道:“这下你明白了吗?”
陈轩亭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当我成为那朵开在树上的花的时候?”
司徒宏笑道:“恩,差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吧,其实你要是让我说我也说不清楚,这个只能靠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司徒宏这个时候看着古暢又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我的小小徒弟还是比较聪明的吧。”
古暢说道:“聪明人有的时候又岂非不是一个十足的笨蛋?”
司徒宏说道:“你的意思是聪明人其实是个笨蛋?”
古暢说道:“笨蛋有时候活的都要比聪明人活的开心了许多,笨蛋其实不笨,聪明有时却又很傻。”
司徒宏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做个聪明的人没有做笨蛋好?”
古暢说道:“什么都不做最好,人也罢,妖怪也罢,魔也罢,神仙也罢,当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岂不是很自在。”
司徒宏说道:“那岂不是要闷死?那么的无聊我想谁也不会愿意去做的,笨蛋也知道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太无聊,如果那样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古暢说道:“那死就容易?要是死很容易的话,我便第一个去死。”
司徒宏这时问道陈轩亭:“小小徒弟,你来说说,到底是做哪种人最好呢?”
陈轩亭说道:“做哪种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自己。”
司徒宏说道:“做自己?”
陈轩亭说道:“不错。”
司徒宏问道:“那你说说做自己,要怎么个做法?”
陈轩亭说道:“我现在不是正在做着自己吗?”
司徒宏说道:“哦?”
陈轩亭说道:“我既不是聪明人,也不是笨蛋,而且现在我也还没有死,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做我自己那你说我在做谁。”
司徒宏笑道:“恩,不错不错。”
古暢这个时候对司徒宏说道:“你这人什么都差劲,但就你看人的本事来说还是很不错。”
司徒宏说道:“我这个人对我自己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有自信。“
陈轩亭这时在旁没说话,他发现司徒宏和古暢都在看着自己,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的很重,而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的扭曲和模糊不清。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困难,渐渐的当一切都变的正常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
树不见了。偌大的一棵树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了它曾今存在过的痕迹。
司徒宏看着陈轩亭说道:“怎么那么吃惊,你是不是在想那么大的一棵树是怎么消失的?”
陈轩亭点点头。
古暢这个时候又开始弹起了她的琴,还是以往的调调。她这个时候对陈轩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棵树消失了吗?”
陈轩亭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一定知道。”
司徒宏说道:“其实也不能说是消失,因为它还在只是你还没发现它罢了。”说完司徒宏用手向下指了指。
陈轩亭看着脚下,他叹了口气,他原来和司徒宏还有古暢都已经站在树的顶端。其实近与远有的时候仅仅是一念之差,什么是近?什么又是远?究竟是近还是远?近是近在哪里?远又是远在什么地方?其实答案往往都在每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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