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五岳有城是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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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心中多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之后一切又都恢复如初,亲友依旧,师傅还在,师兄亦如往昔!
彼时,明岚的外伤虽然已经痊愈,但宁清的六识还是明显能感知到他的寿元正在在急速流失,若余行原所说不差,怕是等不到十日后便会和普通人无异。书书网 更新最快
想那世俗里七十岁的垂暮老人,又还有多久的生命可活?逝去不过只在早晚之间!
一股深深的绝望萦绕在宁清心头,挥之不去。
宁清看着躺在床上的明岚,语气出奇的平静,轻声说道:“师兄,你放心,来日,我必将手刃司徒跃,为你报此大仇。”
这种平静仿佛是一种来自心间被明确了的使命感,与生俱来。
因为宁清觉得,当年若不是自己对司徒跃手下留情,便不会有今日的苦果,都是他自己害了明岚。
哪知明岚听闻此言竟大惊失色,双目圆睁,脸色也有潮红之象,仿佛用尽自己的仅有气力,焦急的断断续续劝道:“师弟,别、你别杀他。他是师傅的后辈弟子,师傅生前一直都很喜爱他,若杀了他,师傅最后的脸面何在?”
“况且,他法器众多,又有吴长老护持,今日你只是占了气势之优,来日他若有了防备,你也不一定能伤了他,说不定反被她所伤。”
宁清默默地看着明岚,认真听他说完一切,他没想到此时此刻明岚都还想着师傅和自己的师弟。
在他心中,更还渴望着司徒跃能够悔过,重新做人,宁清心中不禁五味陈杂。
看着神色焦急的明岚,宁清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隐隐有些哽咽,道:“既如此,师兄,我答应你,绝不害他性命!”
明岚得到宁清的肯定,神色终于变得欣慰,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大事,心神轻松。
宁清却心想道:“师兄仁慈大度,我却不一样,虽说答应师兄不害司徒跃性命,但今日师兄所受之辱,来日必将还施其身,否则这心中之恨难以捋平。”
对于宁清来说,并不是什么事由别人来劝说自己后便会相安无事,有些事既然做了那便要付出代价,因果之说,并不无其中道理,今日的因,来日的果,都将由自己承担。
而司徒跃此人,无论是当年在‘静怡轩’中之事,还是今日‘积珍殿’前之仇,宁清从不曾原谅过他。
明岚躺在床榻上,心神松弛之下看着屋顶似有所思,悠悠道:“师弟,为兄自知时日无多,但我想回去我的故乡,自师傅带我上山,便只在五十年前回去过一次,为兄现今大限将至,我想再回去看看,那毕竟是我的故乡。”
宁清听闻此意一怔,随即释然,落叶归根是人之常情,而明岚本就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也不似马行涛那般已经活了近千年,故土早已桑海沧田,物是人非。
宁清想通之后,便断然答应道:“好,师兄我答应你,我这便去与余师叔禀告此事,待你外伤痊愈无碍之后我便带你回去故乡。”
见明岚默认,宁清仔细的为他盖好被子,藏好被角,然后转身朝屋外走去。

屋外院子中,余行原正对落日夕阳闭目静坐。
宁清轻身来到余行原身边,躬身礼道:“师叔,师兄的伤势您真的没办法了么”
余行原缓缓睁开双目,看到宁清那满怀期待的殷切眼神,叹了口气,无奈道:“‘紫府神庭’被破,道行被毁,寿元已至尽头,生机着实渺茫。”
虽在心中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宁清显然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难道真的一丝的机会也没了么?”
余行原沉默,一丝愧疚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最终却还是缓缓说道:“传言有一种仙药名为‘九仙灵芝草’,可愈紫府之伤,然而这种仙药数千年难得一见,以我等之力却可不作想法。”
宁清心中顿时彻底陷入了无边的深渊,原本仅有的一线希望也变成了绝望,就连余行原这等修为都束手无策,他又怎可逆天改命。
宁清颓然,将明岚最后所想禀告,祈求应允,道:“师叔,师兄说想回到自己的故土,再去看一看。弟子愿陪师兄一起渡过人生的最后一程,还请师叔成全。”
余行原乃是‘文华殿’的镇殿长老,若要下山必然要在他处备录,得到他的首肯。
余行原微微颔首,心中明了,随后从乾坤袋中取出两枚金符,递与宁清,叹道:“既如此,那你们便去吧!‘文华殿’之事自有我在。”
宁清躬身接过金符,深深谢礼。
见此地已经事了,余行原便化作惊鸿回了自己的‘文华殿’,而宁清则返回了明岚的房间,他要在师兄这最后的岁月陪着他,因为明岚是他的可亲可敬,如兄如父的兄长,也是唯一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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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陨洲,炎州。
东南有海,名为东海,东海之滨有风景胜地,为五岳山麓。
在炎州之地,有三个世俗王朝,成三足鼎力之势拱卫炎州之地。
东吴王朝便是拱卫炎州东南的人间王朝,而五岳山麓则位处东吴王朝的中原之地。
五岳山麓的自然风光与人文古迹分布各处,既有优雅别致之景色,更有秀美壮观的气象。
北岳巍峨峻峭,东面临大海,观潮之山则矗立于海岸线之上;东岳显得俊秀挺拔,而较平缓的沙子滩头则与大海相通;南部与东吴王朝一古城相连,地势逐渐向丘陵过度,南岳地域因此更加显得玲珑秀气;西部与京城相接,经子午岭与京城山势相呼应,西岳因此而逶迤沉稳,中部称为中岳,乃五岳山麓之中心腹地,更显雄壮苍郁。
在中岳与东岳之间有一城,其名‘山海’。
山海之城雄伟壮丽,亭台阁榭错落有致,青砖黛瓦雕梁画栋,藤萝翠竹风景如画。
山海城中最为热闹繁华之地有一酒楼,宾客整日络绎不绝,生意好不红火。
这日晌午,有一身穿白袍的清秀公子扶着一位同样白袍的古稀老者来到酒楼之前眺望。
此二人尽皆气质不俗、儒雅从容而遗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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