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细数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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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脉,千里冰封一线,日色渐落,雪色弥漫山巅,雾霭缥缈上下。麒 麟 小 说 www.xiaoshuodaquan.com 首发月华升起,凌翔宇站在玉门峰山顶遥遥望去,眼帘之内遍是银白清辉。
狂风咆哮,迎面如霜刀刺骨,凌翔宇站在柜格松前,衣裳猎猎鼓卷,呼吸如窒,直欲乘风飞起。极目远眺,天海漆黑,无边无际,遥遥可见绚丽的星光淡淡闪烁,倏忽变幻。
昆仑之巅的时光变化似乎迥异凡尘,只是片刻功夫,便亦是斗转星移。私下凝眺,云海茫茫,依旧看不见陆地。先前威风凛凛的金光神蓐收跪倒身后,头如捣蒜,谢罪不已。
“神上恕罪,小神绝对猜想不到神上会在近日亲临玉门峰。先前见到神上蹲坐水边,还只道神上是一般盗泉小贼,这才多加得罪。唉……说来也是小神糊涂,这玉门峰顶原本被神上用‘无色天罡圣水’布下防护结界。这结界无色无形,却能折射光线,一般肉眼凡胎、眼力不济之辈,决然不能发现山巅。然而即使是有眼力高妙之辈发现了这无色结界,若非神上本人亲至,这世上能不让我知晓、无声无息的穿透结界靠近忘忧泉的大神决不能超过十人。”
蓐收一面头如捣蒜的请罪求饶,一面抬头打量凌翔宇神色,眼见凌翔宇目光澄澈却不露声色,心中更是惶急,言语更是慌乱无端起来:
“其中三人绝迹凡尘、不染烟云,断不可能履足昆仑;三人云游天宇、逍遥天地,亦是不可能来此盗泉;其余三人又与神上素来交好,若是他们要借用者忘忧泉水,只需一句话,小神早已双手奉上,又何必来鬼鬼祟祟的盗?”
凌翔宇见蓐收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大把年纪却对自己年不过二十的小辈磕头赔礼不止,心中一腔怒火早已化作惶惑惊讶。没有广告的零三小说网www.xiaoshuodaquan.com只是见蓐收这小心模样,心中却也没有主意,不知道是让他起身是好,还是让他继续磕头是好。
一时间,心念千转,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瞧着天际霞光暗云默默无言。谁知这一副呆头呆脑在蓐收看来却是不动神色、上意难测。
“还有一个却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黄帝陛下与蚩尤魔王那场大战以来,数千年不见身影。若是他来盗取泉水,只怕也该是一副靡靡老者模样,又怎么会是神上如此这般的年轻模样?而且若是他亲至,本事也万万不会如此……如此不……”
蓐收小心翼翼的惴惴忘了凌翔宇一眼,也不知道后面的话该如何继续。凌翔宇却已从他语气中猜了个**不离十,苦笑一声接口道:“本事也万万不会如此不济、万万不会如此脓包,是么?”
蓐收闻此颜色大变,原本黝黑的面庞瞬间涨作酱紫之色,一脸的惶恐不安,频频顿首致歉,声音颤抖:
“小神绝对不敢再口出这……
不敬之言,绝对不敢!”
眼见这威风八面的金光神蓐收惶恐至此,凌翔宇心中大是不忍,走上前去,一把扶起跪拜不止的蓐收,温言笑道:
“你先起来吧!我本事如此稀松平常的脓包至极,又怎么会是你口中那什么神上?你的本事就已经如此骇人,我又何德何能能成为你的神上呢?只怕是你弄错了吧。”

“砰!”那汉子原本在凌翔宇扶持之下直起身来,此刻望着眼前少年这一脸的春风,却又猛然下挫,扑腾一声跪倒在地,撞得山岩一阵闷响。
“神上难道还是不肯原谅老奴?如果神上不原谅,老奴就长跪不起!”蓐收一脸坚毅决然的望着凌翔宇。
“呀!你这是怎么了?我真的不是你口中那个神上啊!你别这样啊,别这样……”凌翔宇见此,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连连后退。虽然半年以来,他经历风雨甚多,可他毕竟只是个年不满二十的小小少年,何曾见过这等架势?蓐收先是自称“小神”,现在却又自称“老奴”,他越是谦卑,凌翔宇心中就越是不安。
此刻蓐收这莫名其妙的再次一跪,让他心中更是慌张不已。凌翔宇一把拉过在旁一直默然无语的李子木,指着李子木对蓐收说道,“你别这样了,快起来,快起来!我真不是你所说的那什么神上。你看,他可以坐证,我绝对不是!”
蓐收却只是挺直了背脊,目光懊恼,直直地望着凌翔宇,不再言语。凌翔宇无可奈何的忘了李子木一眼,李子木却也对着他怪异的摇了摇头。他心下慌乱,满心指望李子木能帮他解围,谁知道李子木却也犹如突然着魔一般,不吭一声,心中更是苦闷难言。又气又急,一张脸阴晴不定,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李子木瞧他难堪,最终还是靠近他身前,在他耳边细语道:
“这老神仙现下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既然他硬要说你是他神上,你就暂时充当他口中的那什么神上好了,反正你又不吃亏。不管怎样,你还是先把他弄起来再说,他一个长辈,跪你个小辈也不像回事。”
凌翔宇点点头,再次走上前去轻轻扶起蓐收,口中温言道:“你还是先起来吧。”
蓐收却是一脸的疑惑,又是欣喜又是忐忑的问道:“神上原谅老奴了么?”
凌翔宇无奈苦笑一声道:“不原谅你,不原谅你我又怎会笑着扶你起来么?难道我就那么的不近人情?”
蓐收却是一脸严肃,正色道:“神上从前御下极严,老奴先前多有冒犯,原本应该长跪请罪,哪里能说是神上的不是?”
凌翔宇听他此语,心中对这神上却又多了几分兴趣。金光神口中的神上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使这一身本事的蓐收都服服帖帖,不敢有半分不敬?他回头对着李子木眨眨眼睛,意欲相询,发现李子木却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
“哎!你的那什么神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你如此害怕?”凌翔宇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张口问道。
“难道神上你当真是半点不记得了么?”蓐收定定的望了凌翔宇半晌,发现凌翔宇一脸的无奈尴尬,神色不似作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难道这忘忧泉和忘川果当真有如此大的威力?就连英明一世的神上你,也半点记不起从前之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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