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习道还需苦磨砺
寒暑流易，斗转星移。没有广告的零三小说网www.xiaoshuodaquan.com
须臾间，已是一月有余。
凌翔宇沉溺于“以意驭气”之道中，时时勤练，不曾偷闲半日。渴了，便掬起一泓颜色暗红的龙血沾唇；饿了，每每便以老婆婆不知从何处采摘而来的鲜果菌菇疗饥。偶有所成，便略作休息，或捕鱼数尾，与老婆婆分食；或盘膝闲坐，与老婆婆倾谈，请教修行小术。
这一日傍晚，夕阳斜照，草木镀辉，掩映一脉宁静。
凌翔宇崖边收功完毕，正要例行烤鱼饕餮之事，甫一起身，丹田处却猛然冲上一层热气。汹汹然直抵肺腑，又沿着肺腑直上喉间。凌翔宇喉中被这热力堵得难受，张口喘息，却不料一声长啸破喉而出。
啸声一起，轰然不止。是时，万里荒原一片金光，晚风清爽，四处一片安详。此刻却被这凸起巨啸惊起鸥鹭鱼蟹无数，一时间飞鸟乍起、鱼沸血湖。凌翔宇体内真气随着经脉滔滔流转，这一声呼啸竟然声透长空，绵绵不绝。
凌翔宇见这啸震千军的壮阔场面，心中且惊且喜，好容易等这啸声渐弱下来，一回头，却发现老婆婆微笑着凝望着自己，一脸的祥和欣喜。
“孩子，你的‘以意驭气’术已有小成，虽不能立时将体内水火之力发挥到极致，但只要勤加练习、持之以恒的调息御气，日后定当对真气念力的修习大有好处。真气念力的运用好比一架水车，利用得当，自然能无往不利、任意调配指使水源，源源不断的灌溉农田。可再好用的水车，也学要有水可汲，有水可运。若说‘以意驭气’是技巧之用，那我接下来要教给你的便是实用功法。”
凌翔宇闻弦而知雅意，自然听出老婆婆授艺之意，当下喜不自胜，欣然拜倒。没有广告的零三小说网www.xiaoshuodaquan.com
老妇人却连忙扶起他，正色道：“朱雀儿，这一拜我可受不起。我们并非师徒，这一礼万万不可。你若真有心感激，便好好修习我之技艺，争取早日技成，便是对我最好的感激。”
麒麟乃万火之源，几与天地同寿，若论起辈分来，比这世间最早的神佛也不知道高了多少辈。此刻麒麟与凌翔宇同化，老妇人既然知道他是朱雀儿寄主，自然也不受他此礼。
凌翔宇却没有想到这许多，只道老婆婆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是她古怪脾气使然，也不多疑，恭然伏地起身。
“修习知道，筑基着重‘身、体、意、识’四处。‘身’即身体，‘体’急体气，意即‘念力’，识即‘五识’。你是朱雀水灵之身，水火双修，当是水火不惧、金刚难坏之身，这一点上你是天赋异禀，不许再多修习；现下你‘以意驭气’术已有小成，‘以意御气，以气养意’，如此持之以恒的反复循环，当无大碍。眼下，我要教你……
的便是‘五识’筑基之术。你可知‘五识’是哪五识？”
“眼、耳、口、鼻、感。”凌翔宇暗自揣度，微声轻言道。
“不错”，老婆婆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边角残旧的古书道，“这本《五识道经》，便是修炼听觉、嗅觉、味觉、视觉和触觉的道术。修行到了，便可以见稗谷如见山丘、闻蚊呐如闻惊雷，嗅千里外之墨香、品毫厘细微之差别；反之亦然，眺视百里，山丘若米，惊雷炸耳，如同涧流。见微知著，任凭一心。若修为到了至高处，当可五感互通，彼此取代。”
凌翔宇脑海中不停浮现老妇人所描述的景象，心中浮想翩翩、激动不已。感佩于心，悠然叹道：“轻抬眼睑，略动耳垂，可知千里外事，这岂非就是传说中千里眼、顺风耳的神通？《道德经》里所谓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盈若冲，大直若屈’，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境界了吧？”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盈若冲，大直若屈’，这句话甚妙？是何人所说？究竟何为《道德经》？”老妇人惊问道。
凌翔宇见老妇人有此一问，亦是讶然。略一思索，便知就里。老妇人躲在这里至少有三千年，而老子出生于约公元前580～约前500年，《道德经》面世界也不过两千多年而已，叫老妇人如何得知？当下娓娓道来，这三千年来的大致历史，此处略不表。
此后数月，老婆婆为了尽快节省时间，极力为凌翔宇铺就速成之道。又因凌翔宇体内真气念力此刻俱以不弱，因此甫一上来，便蒙住凌翔宇双眼，让他靠鼻子、嘴巴去看东西；又或者捂住耳朵，用眼睛去“看”声音；又或者让他用鼻子品尝食物、用味觉代替嗅觉等等。从一开始，便挑战难度，却不是如同其他正途，从一而始，循序渐进。
如此一来，百般折腾，凌翔宇被迫吞食许多腥臭古怪之物，苦不堪言。老妇人偏又严苛，断然不许他偷懒，更是亦步亦趋的紧随其身。
朝霞日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其间老妇人内伤又发作数十次，凌翔宇从初时的苦，到后来的乐，练功辛苦欢乐交替攀登而上。到后来，凌翔宇用眼睛便可感受风的方向，用耳朵便可判断风的轨迹。又以五感为基础，乘风破浪，游弋碧空之上，婉转风隙之间，上天入地、吞云吐雾，一身鸟翔之术，相较师父季可欣而言，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一日，老妇人突然腾空而起，一把抓住在长空翱翔的凌翔宇，道：
“时候到了，我来教你《百变兵甲术》！”
“《百变兵甲术》？可是婆婆，我连《五识道经》都还没有练得通透，又怎么可以开始学习其他的技艺呢？”
老妇人微微一笑道：“你倒是不贪……
心。可我这里上百本秘籍道法，就算我只是捡其中数十样教你，也不知道让你学多久了。这么容易就学得通透，你当我几千年的功夫都是白费的么？哈哈，傻孩子，现在只是让你学会而已，又不是非得让你练得样样精通？再说这些功夫，若真想要精通，也得出自实战，不然就算练习再多，也不过纸上谈兵。”
“那婆婆，这《百变兵甲术》又是什么？”
“《百变兵甲术》，顾名思义，便是要用念力法术将身体变幻成为各种攻击性的兵甲武器，再结合体内真气，化作攻击性的力量。”
不知怎的，听到老妇人如此描述，凌翔宇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副图案来——电影《百变星君》里，变作一管大牙膏的周星驰。
“可是婆婆之前给我的《阴阳水火驭兵诀》里，不是有了讲真气幻化万千兵甲的法术么？如何又要再学这《百变兵甲术》？”
老妇人见他一副木讷不解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摸温暖来，轻轻皱眉，嗔笑：
“痴儿！别人都是嫌学得功夫少，哪有像你这般嫌秘籍多的？真是个傻孩子。罢了，罢了，也好叫你得知，这《阴阳水火驭兵诀》原本只是为了让你调和体内纠结真气的法子，其中‘驭兵’术，不过是细枝末节、锦上添花而已。真正的技巧，还是得从《百变兵甲术》习得。你想，是你自己的身子容易掌握，还是发出的真气容易掌握？再说，倘若你连身体都可以百般肆意变化，又况乎区区真气？”
一席话，犹若融冰之阳，醍醐灌顶。
凌翔宇便随了老妇人学习《百变兵甲术》，若干个日月又在新的修习中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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