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锐意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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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悠闲拉着二胡,似早知道赫仙人故事还没结束。赫仙人呷一口茶,继续说他的故事:
这樵夫死了,到了阴间见了阎罗王,娘俩向阎罗王告冤。樵夫一口咬定是仙人害了他,若不是听了仙人言语,或许狼不会跟他下山,即便真有狼跟来,狼也进不了屋。阎罗王觉得此事蹊跷,有仙人介入,不能以常理论,于是上天禀报了玉帝。玉帝觉得有趣,便问是哪个仙人点化樵夫。一仙持通灵玉如意出仙班,正是妙通真人吕洞宾。为明证天法,玉帝亲自逆转轮回,让时光回到樵夫遇见妙通真人之前。
这日樵夫打柴直至日落,方才下山,不觉有狼跟着他回了家。睡前樵夫她娘紧关了房门,防兽防盗是需日日谨慎的。本当无事,偏樵夫半夜小解,回来不曾关紧门。等到四更天,野狼就进了屋子吃了这娘俩。樵夫死了,记起生前之事,大为不解,为何仙人告诉自己有狼仍被狼吃,自己不被告知也是被狼吃呢?
吕洞宾说我本意求一份功德,不想你愚昧不可点化。不过你转世将为一代帝皇,我就告诉你处事之理。吕洞宾就施大神通,给樵夫化一个梦境。
梦境里樵夫遇见吕洞宾后,立即下山。回家之后,樵夫故意拿开门关,也不和娘提起半字,以免她担心。樵夫躺在床上假寐,听见门响后,抓起早就备好的镰刀,几刀就劈死了这头野狼。
赫仙人说完故事,低头品茶。众人反应不一,有人沉思也有人只是付之一笑。韩石和李子岩则如遭雷击当头棒喝一般,故事里的樵夫不正是自己的写照吗。他们早知劫难将之,却无所作为,灾难来临之时却毫无反抗之力。
“仙人,不知故事的第三截有何寓意?”李子岩出声问道,他隐隐有所明悟,却还不能透彻。
“这故事简单,道理也简单。人呢就是要锐意进取,掌握先机。举例子说,天元武馆的赵天元也就是和歌铭剑,早有察觉劫难降临,却只是消极趋避。再说手下两个爱徒,皆是天命之人,可惜受了赵天元影响,若非天命所护也早星坠一方。”
“不知仙人为何有此言,两青狼所为有何不妥吗?据说前些日子青狼在江州大杀东瀛十数人,也算是小报血仇呢。”这位茶客对青狼在江州杀东瀛人的事十分赞赏,众人附和,多听说此事。
“哼,不过是孩童玩闹之心,不成气候何足道哉!”儒雅文人呷一口茶续道,“不过倒真是解了几分恶气。”他前贬后褒,众人一时瞠目来不及反应。
“赵天元本名和歌铭剑,几十年前在中原也是小有名气。后来被同门师弟所害,归隐中土,锐气不在,性静不争。两个天命之子随其习武,耳濡目染,性格中多了几分不争而缺乏野心。”赫仙人似乎对天元武馆知根知底。
“仙人这话未免太过为人所难,道家人多不喜积极入世,千百年来也不见有人指责道家有何不妥。”儒雅文人别有一番见解。
“这位先生莫忘了青狼者,乱世之人也。成大事之人,必先遭磨难,若无锐意进取之心,终成他人踏脚之石。还说成都二人,之所以招惹到东瀛人,不过是一宗重宝而已。和歌铭剑隐匿中原二十年,秘密的泄露必有一个开始。若秘密刚泄露之时,尚有挽回机会,不过赵天元师徒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给了东瀛人集结武力的机会。即便东瀛人集结了足够的力量,赵天元师徒仍有机会,暂时远遁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赵天元心生绝意,让两个徒弟自己却没有主见。机会又一次错过。”
“你胡说,”韩石终于忍耐不住,“你知道当时的情况吗?你在这里大方厥词,你以为你真是仙人啊!”韩石声音微微颤抖,这番话已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既然贵人不喜欢听老朽叨叨,老朽不说了就是。店家,告辞了。多亏了你这两杯热茶,老朽赚得功德圆满。”赫仙人说完,起身出了茶馆。
这一变故,十分突兀,众人不想仙人就此离去,他明明还有要说的!韩石生气只因赫仙人说起赵天元时语气有指责之意,见赫仙人离去,也觉自己失礼。韩石和李子岩追了出去,哪里还见赫仙人踪影。

韩李二人正要转身回茶馆时却听到赫仙人独有的苍老声音远远传来:“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句话赫仙人用了传音之功,只有韩李二人听见。二人听不出声音出来的方向,四周张望。茶馆里的客人也追出了几个,却只看见韩李二人呆呆的站在大道上。
“石头老大,我们去追赫仙人。”李子岩一拍韩石肩膀,二人展开轻功绝尘而去。茶馆客人见了,都觉青狼果然不凡,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
“山子,你要带我去哪?”韩石不解,赫仙人的声音根本无法辨别方位。
“老大,隐隐感觉赫仙人从这个方位离开。”李子岩时不时托韩石一把,毕竟韩石没有内力。
“这仙人还真是厉害,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韩石回想这樵夫的故事,始知赫仙人一开始就知道他和李子岩的身份!
“他似乎有意教导我们,‘成事在天,某事在人’,我们以前确实太被动了,老大你不该指责赫仙人。”李子岩原本就觉得自己和韩石处事方式不够刚绝,现在受赫仙人点化,如醍醐灌顶般明白了症结所在!
“谁让他那样说师父,即便他真是仙人我也要说他!”韩石已知自己理亏,但赵天元在他心中确是不可辩驳的存在!
“你们俩个小子可是要找老朽?”苍老的声音听过一遍就再也难以忘却。
韩李回头,却见赫仙人做在一根大树枝上,依着树的主干十分悠闲的样子。
“不错,我的故事总算没白讲。不过你们不怕我引出你们二人偷偷杀了,占有你们身上的异宝吗?”赫仙人脸上突然多了几分邪异,韩李皆惊。
“以仙人的本事,似乎不必多此一举吧。”韩石沉稳道,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
“哈哈,学机警了。其实我本不用多说,你们历练的多了渐渐就懂得在江湖生存的道理。不过我实在是怕你们没有那个机会,天象从来没有这样繁复过,我也看不透了。李子岩,按辈分你该叫我太师傅,你爹李飞雄是我亲传弟子。若非看你爹的面子,任你什么命相,任你自生自灭。”
李子岩知道父亲李子雄所学乃天机算术占星衍命神术,哪敢迟疑,噗通跪倒在地,“太师傅在上,受子岩三拜。”
李子岩恭敬三拜起身,赫仙人暗暗点头,李飞雄果然教子有方。
“既然受了你三拜,太师傅就要有太师傅的样子。太师傅没带什么礼物,就再给你们说一些事情。十年之前,你们二人本有大难,子岩注定星坠成就韩石。你爹观天之术已有小成,看出你在劫难逃。我长年云游,你爹只好去南荒之地找我师弟天衍借力,以施展我们禁忌九阴衍星术。我早推算得知此事,恰逢天衍师弟不在,于是带着小徒在南荒等你爹。施展九阴衍星术,十之**要耗尽精元而死。我恰好推算到十年之间,有因果相承,所以飞雄折寿十年……”
李子岩惊呼一声,打断了赫仙人,他父亲从未和他提起此事,他心中感慨如惊涛骇浪一般。
“不要吃惊,折寿十载已是极小的代价了。就这样恶难被推迟十年,只是十年后的星象,就连我也看不懂了。所以我才在江州等你们,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走下去。子岩不要辜负了你父亲一片苦心,韩石你应当探查自己身世的秘密。我问你们,人活这一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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