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人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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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岩生死一线,翻十赌场里却是热闹非凡。
“哦,不知兄台要什么玩法,贪狼奉陪就是了。”对于换玩法的对手,贪狼不是第一次遇上。
“仙人指路,轮流坐庄。”猎户话依然简洁明了,无形中透着一股狂妄。和贪狼的慵懒不同,猎户是冷清。
仙人指路在寻常百姓眼里,不过是一种骗钱把戏。坐庄者摆一小桌,放置三个小碗。碗下扣一小球,-然后坐庄者轮回倒替三只碗的位置,由下注者猜。确实很多江湖骗子耍些技俩,保准下注者猜哪个哪个错。但仙人指路却有凭实本事者,三指碗交替之间任意改变小球的位置。凭实本事之人练就有成,号称鬼手,双手十指二十八节,无不要苦练十个寒暑以上。仙人指路要做到十指二十八节节节用力,方能瞒天过海,最后揭开碗底,所以得名仙人指路。若一对一的赌,第一次猜对庄家一赔十;第二次猜对庄家一赔二;若最后仙人指路,则庄家通吃。像今天这样,猜对只有一赔二的赔率;猜错则被庄家吃。猎户贪狼皆是明眼之人,刷小计俩自是行不通,而且要刷技俩,不过在碗、桌、球、棍做手脚,不事先准备也是不行。猎户玩刀,同样是练手指二十八节,更需腕力、膂力、肩力、腰力,比练仙人指路难上十倍。不过以贪狼惊人天赋,一年所成,远超常人数十年。所以贪狼练习仙人指路三天,加上十年飞刀苦功,远胜常人修习数十年。而贪狼呢,贪狼通习赌术,不爱习武,对仙人指路也是小有研究。贪狼精通推牌搓麻,手指二十八节之巧不下于猎户。
“好,我正愁如何让你三分,如此正好。就来仙人指路,人人下注。”贪狼久坐赌场,第一想到的就是赚更多的人气,人气就是场子的财运!
“好,这样才有意思。我们也能凑凑热闹。”宋至和不以本王自称,怕人扰了兴致。
“随你。”猎户不在乎那么多,他只是想见识贪狼的真实水平。
“公平起见,我们三局定输赢,不以筹码论。”贪狼听猎户言语非凡,手下功夫自也弱不到那里去。毛文收拾好一张桌子,摆好三只白瓷碗,三个龙眼青色大骰子,一根一尺长黑木筷子。
“我们掷骰子定先后,兄台是客,您先请。”贪狼在桌前一站,气质大变,精气了许多。
猎户也不客气,上前两步,抓起三只骰子。猎户只觉骰子入手冰凉,竟是玉质,心想这翻十赌场果然有钱。三只骰子在手里转了一圈,猎户已经找到了感觉,看似随手向一只碗里一掷。
“叮叮叮”骰子和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分悦耳。
“四五六。”众人一声惊呼,随手一掷就是天,绝非偶然。若碗具、桌子、骰子不是翻十提供,人们多半以为猎户使老千。更多人在感叹,敢挑战贪狼者,真非常人也。
贪狼也不在意,猎户表现越好他越高兴,抓起骰子随手一掷。这骰子他玩了十几年,出了三个六点。猎户知道谁先后本无所谓,贪狼在让自己。
“兄台果然好手段,你先请。”
猎户说了声承让,站在了桌前。猎户挨个碗拿起来给众人看了一遍,实际是自己端详了一番。把两个骰子扔给毛文,只留一个在手里。猎户把骰子放在桌子正中,依次摆上三只碗。猎户双手似飞,三只碗在手下虚影重重。贪狼眼明,骰子已被掀开碗换了三次。在场不乏好手,如江州王宋至和,也看出骰子被换了三次。猎户又故意做慢了几次,让人们以为自己看清了骰子所在。虽只是小小的仙人指路,兵法之虚实相生一道用的炉火纯青,不过猎户可没读过孙子兵法。

“好,各位下注。”猎户双手高举,开碗由毛文进行。当下众人分成三波,有人跟着贪狼,有人跟着宋至和,还有一帮自成一组,带头的是毛文他爹——一个老赌鬼。猎户紧紧盯着贪狼,看贪狼的选择。
“我选中间的。”贪狼十分淡定,他自信自己眼光。
猎户神情不变,宋至和道,“我买右边的。”
毛文他爹道,“我买左边的。”,心道:至少也是三成把握。
三人为首,各选一只。众人很多先前听见猎户说自己只练过三天赌术,都想这仙人指路应该是十数年功力。若告诉他们猎户确实只练了三天,怕没几个人相信。赌场伙计记好了各人所下注数。毛文依猎户之意,依次掀开,左边中间不中,最后仙人指路。骰子安然躺在第三只碗下,第一场猎户胜!江州王赢钱,大喜,毕竟贪狼都看走了眼,但是自己却看对了!第一场贪狼输了,众人并没有什么反映,大家多以为贪狼在让猎户。
不过宋至和哪有本事跟上猎户的速度,不过是碰碰运气,侥幸对了而已。
贪狼见自己看错了,眼中精光大放,全然不是刚才样子。也不作声,走到桌前,和猎户一般扣下三只碗,骰子在中间。贪狼先慢后快,三只碗渐渐产生幻影,反让人觉得贪狼又慢了下来。贪狼随意的调换骰子的位置,故意做些假动作迷惑众人。猎户只是自己盯着,猎户自信自己绝不会看错。贪狼的动作时快时慢,飘忽虚幻,外行人也能看出贪狼手上功夫远胜猎户。
贪狼不愧是贪狼,连毛文都下了注,赌右边的;猎户赌中间的,宋至和也赌中间的;毛文他爹还是选左边。三人各有人跟,当然数跟中间的人最多。伙计作好账目,毛文开碗。青玉的骰子在毛文右边闪着盈盈的光辉,毛文大为沮丧,他明明看见最后骰子落在自己的左边啊。猎户也是一惊,贪狼果然有些门道。(毛文、贪狼和众人相对,所以看见左侧落了骰子,就选右侧的。)
这下战成的一比一平,显然双方势均力敌,棋逢对手。
猎户用上全部手力,手指飞快换动骰子。但这一次贪狼却没有看走眼,猎户压力大增,也看住了贪狼的手法。二人二比二平,场面顿时火爆了,或许贪狼的不败神话今天就会被打破!人们并不是对贪狼有看法,只是人们自然有这么种心理。有些人甚至激动地浑身颤抖,但是贪狼和猎户一如既往的平静,这就是成事者与市井小民的区别所在!贪狼,会被猎户打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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