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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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公公。”回去的路上,侍冰言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咦?”
“我说那是个太监。”
“哇,传说中的太监?”
看我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侍冰言有些恼了:“这是重点吗?真是,你就没觉得一个太监到这山上来接人,很怪吗?这苏涟衣一定有古怪。”
“古怪?”
“一个宫里的太监,这么大阵丈跑到荒郊野外的来接人,还不怪吗?”
“那又有什么,即便他与宫中有些关系,又与我们何干?”
“你……”他停下来,直视着我的眼睛道,“你也想到了?”
“苏大夫医术超群,却立下如此的规矩。要不是他有很深的背景,那些达官贵人早已经强来了,又怎会乖乖遵从。自来这山上后,我也见过不少的官家,哪个不是对他又惧又敬的,而且越大的官是越怕他。呵呵。”的b5
“你还笑得出来?既如此,我们还是早些走的好。”
“我不会走。”
“为什么?”
“第一,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固执!”
“固执也罢,每个人总会有些自己的坚持。第二,你的毒还没有全好。”
“我下山后再慢慢调养,总是会好的。”
“第三,你不可下山。”我停下脚步,转过头道:“你的来历我从来没有问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我也无权过问。只是我听苏大夫说过,这毒来历不一般,你若贸贸然下山,还不知要遇到什么。既然此处无人打扰,安心养病不是很好吗?”
侍冰言愣在了原地。
又是为了我吗?这个傻瓜就不会替自己想想。
“我的事……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下山是绝对安全的。”
“我不信。”
“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信。”我一甩头,撇下他走了。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逗他,明知道他不会骗自己的。呵呵,这算不算是自己的一种恶趣味?不经意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是他带自己走出那个深谷,内心深处早把他当作了自己值得依靠的亲人了,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轻松自在。耳边听见他的脚步声又跟上来了,心里笑着,脸却又板了起来。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真的,我们下山吧。”
“不信。”
……
折磨人的沈大小姐下山了。
现在的我很轻松。没有地板要擦,没有衣服要洗,没有鱼汤要熬,没有……
总是被大小姐圈在后进院子里忙活,直到天黑了才会回前院里。今天总算有机会细看自己住的地方了。
和我们那天来的时候一样,这里的白天依旧是有些嘈杂的。我皱了皱眉,这样的环境可不适合人养病。
转头问身边的侍冰言道:“住了这些天,你有没有认识谁啊?不如替我介绍一下吧。”
他尴尬的张了张嘴,结果只是发出了呵呵的傻笑声。
真是,我这不是白问吗,以他的性子,又怎会无端去与旁人搭讪。平时就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看来我享受的是贵宾级的待遇了。
四处转了一圈,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里环境优雅,原本是疗养的好地方,可是因为缺乏管理,所以现在效果差了不止一级两级,如果可以像我前世那样进行统一的管理规划,形式就和医院一样,病人家属只需交一点费用,由我们提供一日三餐和其他诸如康复训练之类的护理,也不需要他们再每日上山来,既费时又耽误了自己的事,这样一定会好许多。
只是这毕竟要通过主人家的允许,于是我便带上侍冰言去找苏涟衣商量。
跨入院门,就见球球正惬意的趴在树荫下,张着两条前腿,跟个大老爷们似的。见我来了,忙跳了起来。
“带我们去苏大夫那吧。”我拍拍它的大头。
“嗷。”欣喜的摇着尾巴,似乎是大小姐的姑姑不喜欢动物的缘故,球球得以留了下来。自从大小姐走后,它也舒心了不少。
我们跟着球球走了进去。
夏日闷热,苏涟衣只穿了件薄衫,正站在一排书架前,翻看着什么。
招呼我们坐下以后,他先是替我诊了诊脉,问道:“我开的方子可有按时吃了吗?”
“有。”自从那日之后,侍冰言就接替了我熬药的工作,连着他自己的那份也一块熬了。这药也果然有效,连我自己都可以感受到那种精神和身体上的变化。

他满意的点点头,道:“找我有事吗?”
我开宗明义,就把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只见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赞道:“这个主意确实可行,我想效果应该也很好。林公子不妨说得更仔细些。”
于是我们两又细细商讨了一些细节之处,聊得不亦乐乎。这可苦了随我同来的侍冰言,因为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所以很无辜的被遗忘在了角落里,只好继续在古墓里时和球球常玩的游戏——瞪眼。
末了,苏涟衣道:“主意既然是林公子想到的,不知林公子可愿将此事揽下呢?”
“求之不得。”嘿嘿,我的老本行,哪有不会的理。
“那就麻烦林公子与侍兄了。”他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递到我手中:“这里是些散碎银两,你先拿去支着。”
我接过一看,一百两的银票,散碎?
算了,反正知道他有的是钱。侍冰言有句话说对了,他收贵人的钱从不手软。抬眼看他,恰好他也在看我,只觉他的眼睛深邃的很,看多了会有种陷进去的感觉。耳朵又要红了,连忙僵硬的转过头去。
然后,伟大的医疗改革运动就在我的主持和苏涟衣的银票支持以及侍冰言的体力协助下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杰作。曾今的喧闹已经不复存在了。病人们也很配合我们的行动,或者说是出于对苏大夫的感激,总之改革十分成功。
首先是打扫各个房间的卫生,打开窗户,注意空气流通。让家属们将自带的床单被褥拿走,换上了统一的白色系列,让房间里看上去明亮的多。
按照轻重缓急,将患不同伤病的病人分到不同的房间。老人喜欢清净的,就安排在一起;孩子要热闹些的,也放到一块。
每日里我就和侍冰言下山采买蔬菜水果之类,知道我们是苏大夫派的,商贩们都会以极低的价格卖给我们,而病人的家属偶尔上山来也会带很多自家的土产。这样分摊到每个病人头上的钱就只有一点点了,比停下工作来照顾病人的花费小得多,大家自然愿意,这就是所谓的双赢。
除此以外,我也试着将前世所学的护理知识用到实处,有空的时候就教教病人的家属,侍冰言在我身边看得多了,也学了不少。
附近的村民们有时也会把孩子寄放到我这里,时间一长,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小小幼儿园。孩子们大多对球球很感兴趣,不过也只限于摸摸而已,好在球球似乎也不排斥这种“按摩”。
生活是忙碌而充实的,让我觉得好像回到了前世,只是这里更加的自由。
沈大小姐来信,说是天气太热,她与姑姑找地方避暑去了,要待到秋天凉些了才回来,众人自是欣喜不胜。偷眼看苏涟衣上翘的嘴角,想着如果沈怡容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师兄,得知她不回的消息这么高兴,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呵呵。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但这神仙居真不愧神仙之名,丛林掩映间,消除了不少暑气。
二进大院的一片树荫下,我正领着一帮孩子学着识字。侍冰言这几日好的差不多了,说是出去练练腿脚,一大早的就不见了踪影,我也不管,只要他别下山就好。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正念得起劲,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声音:“请问苏神医在吗?”
不等我回话,苏涟衣已经推门出来了。这人的顺风耳真是一绝,连门铃都省了。
示意孩子们自去玩耍,我跟着苏涟衣向门口走去。就见门外围了一圈寻常打扮的人,个个样子狼狈,有几个还鼻青脸肿的。其中有两人架着一个小二模样的年轻小伙,那人正哭哭啼啼的,一条腿上满是血迹。旁边一个似是掌柜的开口道:“苏神医,请你替这孩子看看腿。”
“他怎么了?”
“您也知道,咱这客栈里什么人没有啊。这不,今日两位客官一句话失和就打了起来,这孩子就是遭了池鱼之殃啊。”说着指了指身边那哭泣的小二:“烦请您给他治治吧。”
“也罢,把他抬进来吧。”
于是一大群人就呼啦一下,全挤了进去。
苏涟衣走在这一大帮子的前面,我跟在后头,发现这其中有一部分人,看着是瞧热闹的,却又似乎很是小心的围着一位并不如何出众的老人家,这就有些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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