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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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慕裳一大早心神不宁,尤其是看了夏寒山接了那个催命讨债般的电话后的神色。可是,夏寒山不肯告诉她发生什么事,只让她尽快下去买点衣服,不管式样,越快越好。不过当她以跑50米冲刺的速度下楼买来了那堆衣服,看到夏寒山抽搐的嘴角和额角爆出的青筋,杜慕裳还是觉得灰常委屈。能以这种速度买到衣服就不错了。水源路地处偏僻。当年选中这里的原因,在对夏寒山说的时候是因为景色美丽——废话,小河旁就这么一幢小楼,没遮没挡,视线开阔,落日余晖尽收眼底,能不美丽吗?其实是因为自己手头那几个钱只够租这样的房子。而且能够远离人群,省得别人对雨婷的病指指点点,说长道短。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就只有这种老头衫了。
夏寒山出门时,她本能地想要跟去。直觉告诉她,今天会发生事关自己命运的大事,而且和昨天夏寒山的狼狈样子脱不了干系。可雨婷一直没回来,杜慕裳不敢擅自离开。所以她此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烦躁不安的状态中。等夏寒山按下门铃时,杜慕裳顿时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声瞬移到门口。看到夏寒山的瞬间,杜慕裳大吃一惊,眼前这个憔悴、落魄、邋遢、猥琐的男人哪里还是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到夏寒山的情景。那时候,雨婷正因为有一个杂志社的编、辑和自己走得太近一气之下犯病不肯吃饭,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把自己吓得不轻。那个时候,夏寒山就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出现在自己母女面前。他那镇定的眼神、成熟的气质,成功男人特有的魅力瞬间俘获了自己那颗渴望爱情滋润的心。十九年前因为一次任性、放荡生下雨婷后,杜慕裳的整个人生就围着雨婷团团转。那么多年来,因为雨婷她没有爱情、没有婚姻。对爱情的渴望使得她忍不住对每一个年貌相当的男子卖弄风情,即使面对他们已婚的事实,依然挡不住她如火一般的热情。相对应的,这种病态的热情也引发了雨婷病态的抵抗。
可最终,无论是哪个男子都不如夏寒山那么强烈地拨动着杜慕裳的心弦。她强烈地渴望拥有他,因此不惜在深更半夜打电话到夏寒山家里骚扰他。每一次,她都对自己说:“我只有听听他的声音就够了。”可每一次,那个男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赶来,即使看出雨婷没有犯病,依然会不顾一切地拎着出诊箱赶来。“他知道,他知道真正需要看病的,是我!”杜慕裳甜蜜地想,不顾女儿越来越憔悴的脸色。
一次刻意的撩拨后,两人在杜慕裳的卧室成就“好事”。隔壁女儿的哭声依稀传来,可是杜慕裳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已经为她牺牲了十九年了!就这么一次,让我好好爱一次吧!”那次,她故意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她知道他心里的渴望,她决定用一个孩子来拴住这个男人。“有妇之夫又怎么样?我是爱他的!我只要分享他。让他的人,他的心在我这儿,即使不当妻子又有何妨?”
于是,母女俩轮番犯病。夏寒山恨不得直接驻扎在这个病患家里,乐不思蜀。
现在看着眼前的落魄男子,杜慕裳心疼地想,那个充满成功人士魅力、可以成为我们母女依靠的男子……怎么了?是什么让他在短短的两天内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当杜慕裳在夏寒山颤抖的声音里,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杜慕裳做了一个决定:让我去求她,让我去拯救他,从那个女巫般的妻子手里把我爱的男人拯救回来。这一刻,她被自己深深感动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从巨龙手里拯救公主的骑士,是爱情的卫道者,是圣女贞德般勇于奉献的伟大女性!(不好意思,我恶心、想吐、想吃酸的,让我先吐一会儿……)
来到曾经的夏家,现在的李家,杜慕裳还是被眼前所见的豪华惊呆了。想到夏寒山曾经是这里的男主人,现在失去了这一切,杜慕裳不知道该感慨自己魅力无穷,还是该为夏寒山失去这些感到痛心。及至看到李念苹,杜慕裳又是一阵自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以为对方会是一个姿色平庸的肥胖中年妇人。所以夏寒山才会迫不及待地要摆脱她,投向自己的怀抱。没想到却是一个美貌高贵的女子。听说她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可是……无论如何不想承认,她也依然觉得那个妻子比自己这个情妇看上去年轻得多。一种挫败感顿时涌上了心头。“我真是愧对情妇这个称号哇……可不管怎样,今天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在几乎放弃的时候,杜慕裳对自己说着。那股勇于奉献的使命感促使着她硬撑到底。“我要为寒山保住他拥有的一切,这样,他又能变成那个光芒四射的男人了!”
“姐姐——”杜慕裳含着泪,对着念苹楚楚可怜地跪了下去,“我是来向您请罪的!我来请你原谅寒山。他是爱您的。都是我不好,我错了!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曾经有独占寒山的心,我就死无葬身之地!姐姐!原谅我吧!我会离开寒山,把寒山还给你……”
“啪啪啪——”她那番声泪俱下的话被一阵掌声打断了。她抬起头一看,楼梯口走出一个和雨婷年龄相仿的女子,身段窈窕,玲珑有致,红衣白裤,青春洋溢。“说得真是比唱得还好听!杜慕裳,你一把年龄的老菜皮好意思对着我妈叫姐姐。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就敢乱攀亲戚。”

瓦妮莎边说边翻着一份资料走下楼来:“杜慕裳是吧?十九年前,因为私生活不检点未婚先孕。这么多年来虽说为了你的私生女从未结婚,可关键是正经人家谁会要你?不过十九年来,你也过得并不安分,一直在招鸡摸狗。你还真是饥渴啊!而且每次都把那句不想独占别人的男人挂在嘴上。”瓦妮莎把尼可斯给她的调查报告狠狠地扔在她脸上。“你这样的贱人,居然还敢来我家。你不嫌丑,我还嫌你把我家弄脏了呢!”
杜慕裳捧着那份调查报告手都抖了。报告上列着这些年来和自己有来往男子的名单,详细到具体那一天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有。甚至图文并茂地配着两人在一起的照片,吃饭的,亲吻的,艳照的……应有尽有。有些人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姓名了,这里却一个都不少。
“你这么个人人可上的公共厕所还想来装什么情圣?你说我要把这份材料公开的话,会有多少人来告你通奸?够不够你在监狱里把夏再雷生出来再过个周岁生日?”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杜慕裳惊恐地叫着。
“是吗?要不要我给这些男人的妻子打个电话呢?”瓦妮莎好整以暇地笑笑。看着杜慕裳惨白的脸,瓦妮莎又像是逗老鼠的猫一样“啊——”了一声。“放心,如果要做,我早就做了!你肚子里的这个货可是夏先生盼了多年的儿子呢!你一定要生出来!你一看就是个能生的。我祝你多子多孙!生个一打!”说到后面,瓦妮莎的手握着一根细细的木杖在空中一挥,挥了个复杂的姿势。
她挥动木杖时的神情让杜慕裳心里浮起了一个诡异的感觉,她吓得叫了出来。念苹懒得看她,叫来了张妈:“送她出去吧!以后这种脏东西别放进来了!”
瓦妮莎看着杜慕裳捧着那份材料仓皇地逃了出去,温柔地笑了:“走好啊!那份材料你尽管拿走!我身边还有!连录像也有……”
杜慕裳脚下一个踉跄……
瓦妮莎不打算把杜慕裳送进监狱,她大着肚子也不可能在里面关多少天。说什么让夏再雷在监狱出生再过周岁的话也只是吓唬吓唬杜慕裳。瓦妮莎又从楼上拿起了那份报告的备份,拿在手中掂了掂笑笑,“杜慕裳,在毁了别人的生活后,现在轮到你和平静的生活道别了!”
第二天,各大报纸杂志社都纷纷刊登了杜慕裳的光辉事迹。杜慕裳那幢偏僻的小楼顿时热闹起来。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记者和周围看热闹的街坊天天堵在门口,议论纷纷。一些热情的街坊对照着记者们手里的资料纷纷作证,谁谁谁曾经在这里出入过,谁谁谁好像彻夜未归。
杜慕裳一家在门里听得有的脸色发白,有的脸色发青,还有的脸色发红。梁致中等不及伤好,又来找杜雨婷。门口的热闹景象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人家。他捂着屁屁想要下楼,一边的阿婆已经指着他惊喜万分地向一个记者说:“还有他!还有他!一直在她们家出入,有时也彻夜不归。你看你看,用力过度,连腰都伤到了!矮油,那女的可真厉害!这么年轻的男孩也不放过……”
“哇!蜘蛛精啊!白骨精啊!**心经啊!”听众们啧啧有声,感叹着杜慕裳老当益壮!
梁致中听了心头火起,不顾身有重伤,对着周围的人一阵推搡,吼着让他们滚开。等他听脸色惨白的杜慕裳说这都是夏初蕾惹出来的事后,一声怒吼,走了出去打算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丫头一点颜色瞧瞧!
瓦妮莎看着捂着屁股,走路一扭一扭、看着有点柳姿款摆的梁致中,有点无语。都伤成这副样子,这位仁兄在充什么英雄?
“夏初蕾,夏伯伯已经被你害得那么惨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杜阿姨?”梁致中吼声震天,中气十足,一点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不放过?不放过又怎样?是我逼她生活不检点的吗?我只是把事实公之于众,也没有捏造事实。倒是你——恭喜你能有这么个了不起的岳母啊!”瓦妮莎面露讥讽。
“你胡说!”梁致中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你是嫉妒!你嫉妒我甩了你选择杜雨婷!嫉妒你妈妈比不过杜阿姨,嫉妒你比不过杜雨婷!你……”
“啪——”瓦妮莎从身后拿出了鞭子对着梁致中一甩,虽然没抽到人,梁致中还是如惊弓之鸟一样跳了起来。结果牵动伤口摔倒在地。
“嫉妒?正常人会嫉妒神经病?贵妇会嫉妒荡妇?你就算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吧!”瓦妮莎笑着说,“我可是真心诚意地祝福你和杜雨婷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呢!”
“不过看在你身残志坚、特意上门咆哮的份上,我一定会给你的妻子送上一份大礼!好好期待吧!”瓦妮莎笑得阳光灿烂。梁致中却觉得看着她手拎皮鞭的样子身上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会是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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